【鲁迪乌斯视角】
艾伯塔在前面领路,我和希露菲跟在后面一路小跑,谁都没有再多说什么。尽管我和希露菲现在饥肠辘辘,但只要再坚持一阵就好,这点根性还不至于拿不出来。
这间地牢的构造有如迷宫一般。一路没有看见别的犯人,也没有看见任何狱卒,似乎地牢的建造者有自信,犯人就算逃出自己的囚室也会在迷宫里绕晕找不到出口。能听到的声音,只有走廊回想着的奔跑声和呼吸声,尤为寂寥而且瘆人,简直就像下一个拐角就会杀出不可名状的怪物一般——
“到了。”
艾伯塔的脚步骤然停下。我们的面前竖立着一面巨大的镜子,占满了一整面墙,镜面映出疲惫但却满怀希望的希露菲和我,还有表情凝重的艾伯塔:“这里是地牢与外界唯一的出入口。说实话我也在纳闷,换作我来管理地牢,这里一定会设置自动触发警报的魔法阵,还会有强力的魔物作为看门狗,但我往来两趟都没遇见这种陷阱的话……”
“……这个出入口本身就是个陷阱?”
“我疑似有点被佩尔基乌斯堵门的心理准备咯。但是不要紧,既然答应了捞你们出去,你们俩就一定会没事……只要不碍事的话!”
艾伯塔示意我们跟上,然后抬脚踏入了那面镜子没入其中,甚至没有荡起一丝波纹。还有这种类型的魔道具的吗?我和希露菲对视一眼,十指相扣,然后深吸一口气,一起冲向了那面镜子——
烫死了!烫死了!!!
我本能地张开嘴想要惨嚎,然而感觉不仅全身暴露在外的肌肤,就连呼吸道直到肺部全都有了灼伤一般的痛感!不对,可是从那面魔镜里出来的我,并没有掉进沸水或者火焰之中,仅仅是空气,随处可见的空气,就几乎要把我烫伤、从外到内都要烧焦,眼角余光里能勉强看见希露菲也一脸痛苦,几乎要站不直了的模样——
“三位客人,佩尔基乌斯大人有请。”
这里似乎是一间废弃许久的储物间,装潢豪华而且也很宽敞,到处堆满蒙尘的奇怪魔道具,感觉就像小说里那什么魔法学校的有求必应屋一般。挡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裹着纯黑法袍,戴着蜘蛛面具的老者,似乎对我们的出现毫不意外,而艾伯塔则一面向我们比了个别动的手势,一边笑嘻嘻地问道:“你是……「洞察」的卡罗旺特?其他人呢?”
“佩尔基乌斯大人有请。”
卡罗旺特似乎默认了艾伯塔的说法,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请三位客人随我来觐见之间。”
“客人?英雄谭里的那个甲龙王,待客之道是把人关起来不成?”
艾伯塔似乎在用嘴炮的方式拖延时间,另一只手已经揣在了腰间的口袋里一触即发:“我赶时间,卡罗旺特,要上你跟你的伙伴们一起上怎么样?要不然就让路,光你一个上的话,还得劳烦你主子浪费魔力复活你一遍,有意思么?”
“我最后再说一遍,佩尔基乌斯大人有请。”
卡罗旺特摘下蜘蛛面具,饱经沧桑的面孔仿佛所有的线条都是刀剑刻成,坚毅的目光更是锐利无比:“至于是自己走过去还是被拖过去,当然取决于三位客人自己的选择。”
呼……嘶……呼……嘶……
刚才仿佛全身烧伤一般的幻觉已经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感觉,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的感觉!魔力,我的魔力回来了!所以刚才那个是艾伯塔提醒我魔力超量恢复时的症状吗!但是没关系,艾伯塔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比起像条丧家之犬一样逃跑,倒不如杀穿「Chaos Breaker」把佩尔基乌斯和他的走狗们撕碎,一定可以,轻易可以呀!
“我也最后再说一遍——”
像是看穿了我想要出战的想法,艾伯塔回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对卡罗旺特缓缓举起装着液态金属的玻璃试管,充满了威胁的意味:“要么装没看见让开道路,要么你们一起上,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鲁迪乌斯·格雷拉特。”
出乎我意料,卡罗旺特压根没有搭理艾伯塔,而是将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几年不见。”
“我可不记得见过你这种家伙!”
“哦……”
卡罗旺特瞟了一眼我身边的希露菲,然后目光回到我身上:“希瓦莉尔那家伙,把你保护得很好啊。”
“你怎么敢提起——”
“佩尔基乌斯大人正在复活希瓦莉尔,但是出了少许差错。”
卡罗旺特的话语,让我的头脑短暂地陷入了一阵空白:“原本位格是「空虚」的希瓦莉尔,只要支付海量的魔力应该就能召唤成功。但她已经不再「空虚」,有了眷恋的存在,需要那个存在的见证之下才能成立完整的召唤。鲁迪乌斯·格雷拉特,还想见到希瓦莉尔的话就跟我过来……”
“别听他的!”
还未等我说话,艾伯塔对我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训斥的话语:“他在撒谎!他在搞你心态!你的脑子在○○时也被○了个干净吗,哪有一开始下死手然后又搞复活的道理!”
“夏虫不可语冰,你这短生种的宫廷小丑。”
卡罗旺特斜了一眼艾伯塔,一脸淡淡的鄙夷:“我等不仅是长生种,而且可以无限复活!既然不存在真正的「死」,所谓的「杀」自然也不成立,只是稍显激烈的惩戒而已。希瓦莉尔本应全身心服侍佩尔基乌斯大人,但却生出私心,让她为她的私心偿命一回有何不可,复活以后仍然是一个忠诚的仆人……有什么不对吗?”
“哦豁,完了,真该刚才就撕烂这张嘴……”
艾伯塔大概已经觉察到,现在的我无论什么话语都阻止不了暴走了吧。在我抬手吼出完整的咏唱之前,她猛地一抬手,如同飞镖一般甩出试管;不是朝着面前的卡罗旺特,而是朝着距离最近的一大堆废弃魔道具,同时高喝道:“能复活就无所谓的话,死一个给我看看啊!!”
咔啦一声,试管迸裂,金属的液滴溅得到处都是。然而不像之前那样吞噬着它所接触到的一切,房间里的魔道具像是被不可见的大手粗暴地移动、挤压,飞快地聚集成一条巨蟒的形状,而艾伯塔则骑在了巨蟒的头部:“特地选了这么个好地方放魔镜,真是谢谢你们了!傻○才会浪费自己魔力打架嘞,尝尝我们炼金术缝合奇美拉蛇的厉害吧——「熔岩冲击波」(Lava Burst)!!!”
“「狱炎火弹」(Exodus Flame)!!!”
这回不是幻觉而是真正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整间豪华的储物间在艾伯塔与我双重的火魔法射击中爆发四散。刚才卡罗旺特站立的地方只剩周边几片破布,大理石都已经熔化发红;我与希露菲对视一眼,再看向刚才一击留下的痕迹,心里暗自估算着我的强度和刚才干掉的那家伙的强度——
“等等!臭小鬼,你要往哪里去!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