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自己被羽渡尘羽毛所笼罩的那一刻,医生才大梦初醒似的,觉察到自己和自己的同伴如今正在做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奥托他决定向【崩坏】询问灵魂,寻求复活卡莲的方式,而他,则站在奥托的身旁,以旁观者兼参与者的姿态,参加这场无与伦比,不可思议的事件。
那是真正的神明。而不是那些教典中的信仰,【崩坏】是事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产物,而【崩坏的神】,也是的的确确真正的神。
.......也许用无论什么语言,都没法形容医生心中此时的忐忑和兴奋,那是只有医生自己才能体会到的感情——身为西洛蒙特家族的最后一位所体会到的感情。
医生是天命四大家族中,第四家族【西洛蒙特家族】的最后一位传人以及家主,相比于如今仍然繁荣的阿波卡利斯家族,卡斯兰娜家族和沙尼亚特家族。曾经被称为“不列颠的红龙”的西洛蒙特家族,却已在五百年前衰落。而到了如今,则只剩下了医生这最后一位西洛蒙特存活于世,继续践行着家族的意志。
西洛蒙特家族,是世界上最早对崩坏有所研究的家族。在家族曾经鼎盛的数百年里,曾有无数位前仆后继的西洛蒙特家族的优秀子弟,投身于不懈的崩坏研究;也曾有无数位子弟,献身于长久的崩坏战斗。数百年长久地斗争不懈,他们都一直在追求着一样事情“要以人类的力量,克服崩坏。”
作为最后一位西洛蒙特,医生自从从五百年前接过父亲的家主之位,承过家主的象征后。就从未敢忘记过要践行家族的目标与意志,也正是因此,医生此时,才会和奥托一同,准备向神发出提问。
但是医生是特殊的。
他的的确确践行着西洛蒙特家族所背负的命运,但也的的确确的,又践行着自己的意志。
奥托曾经说,医生的心里摆放着一架衡量一切的理性天平。
究其原因,医生实质是一个理性到了极点,以至于十分可怕的人。早在当年卡莲事件开始,一直到从后惊涛骇浪般的五百年生活里,这种可怕的理性支持着他解决了无数世间的难题。而到了如今,医生却已经不再满足于人类学术上的成功,而转向了文明与崩坏的联系。
而思考的越深入,这架天平却就越平衡,以至于趋于永恒。
因此在真正得出自己的答案之时,医生却也惊讶的发现,凭借自己的理性,他早已无法再分清自己的偏向——他到底是一位为人类而战的战士、是崩坏的对抗者;还是一位逃脱于外的旁观者;不顾人类的中立者亦或是崩坏的助手?
医生最终觉得自己哪一边都不是,他更像一种绝对性中立,只不过这种中立是波动性的,只是本质不会改变。
也许只有医生才会有这样的【特殊性】。
而在明白了以上种种以后,医生仍然投身于人类的对崩坏事业。倒不是说他的平衡被打破,而是因为这个世界上仍然有他眷恋的人们存在。
医生了解自己,这样一座心中的天平,也许是很难被颤抖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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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逐渐出现白垩的光,医生知道,那是奥托成功了,他们很快就要见到那个真实存在的神明。
医生低下头,既是为了躲避那光的刺眼,又是为了整理如今的思绪。而等到那光强到无法在被遮掩时,还不等医生动弹,忽的就好像有一双手推动了医生向前。而这一向前,医生就惊讶的发现,自己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一个纯白无瑕的空间。
“奥托?”
医生出声,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呼唤着奥托的名字,这样毫无成果的行走没过多久,也许只有一两百米,医生的眼前就很快出现了一个影子。
那是一尊虚幻不定,但又无时不刻充斥着腐朽气息的破败王座。而在那王座之上,一道虚幻又神秘的人影端坐于此。
是看不清对方的面貌的——医生沉吟了一会儿,脚步加快地向前走去,直到走到了那个身影的面前。
微微地躬下身,行礼,然后医生抬起头来,看向那个坐在王位上的的人,温和下语气,尽可能恭敬的说道。
“尊敬的神明……不对,用我们人类的说法,应该是——崩坏神大人。”
“请原谅我的无礼,或许您其实并不会把我们人类这样的弱小种族放在眼里……但我这次冒昧前来与您相见,我只是有着几个不得不想要知道的问题。”
“只有您,你们崩坏,才能让我得知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