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头疼。”
白鸟一边摸着不断发胀的脑袋，一边操纵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写出一行又一行的代码。
客厅地板上到处都是被扔掉的芯片和资料，看起来白鸟正在尝试分析什么东西，分析了无数遍。
从刚刚开始就感觉很烦躁，感情分析系统无论怎么优化也无法分析出刚才的资料，再加上明天还要去帮助狂三，所以白鸟感觉很是不悦。
但是她不属于那种会将喜怒哀乐表达在脸上的人，同时他也警惕将表情流露在脸上。
毕竟心理学家可以通过一个人的表情分析出很多的情报，所以即使脱离了程序的束缚，白鸟也很少有表情。
尤其是，在她的背后站着一名世界顶尖的感情大师——村雨令音。
说起来，白鸟也很好奇，为什么对方会突然在晚上来拜访自己，毕竟自己之前才和琴里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按理来说，对方应该是不想管自己了。
但是这个女人却十分认真的在帮助她，甚至毫不吝啬的把研究成果分享给自己。
“……”
白鸟咬紧大拇指的指甲，皱起眉头看着屏幕，不想再揣测对方的心思。
“……运算还是失败吗？那试看看这个代码吧。”
伫立在后方的令音递过来一张芯片。上面的标志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属于“佛拉克西纳斯”的专属标识。
白鸟平静的接过芯片。
“嗯……这应该是你最后的芯片了，不过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感到大脑有如此的胀痛。”
“毕竟感情这种东西，要用言语来形容或者用机器来解析的话，什么有任何人可以说出她们的意思的。”
将芯片塞到笔记本电脑里，白鸟将数据线插入自己手腕处灵力生成的接口，开始数据转换。
然后她发现，这串冗长的代码依旧无法理解感情资料。
接下来整个人放弃的躺到了沙发上，为了减少大脑的肿胀感，白鸟将双手放到太阳穴处按摩——然后……
“……白鸟。”
令音带有明显黑眼圈的双眸笔直地看向白鸟。
“你想说些什么？”
即使令音给了如此多的感情分析经验，白鸟对她依旧还是有十足的警惕心。
白鸟根本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所作所为全不符合逻辑，而她却像是能一眼看穿自己的思想般，有针对性的让自己答应她。
此时，对方的眉头微微抽动了一下，白鸟顿时往旁边挪了一下位置，右手随时准备召唤出天使。
“……啊啊，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想借用一下你的电脑。”
“你随意。”
令音仿佛察觉白鸟的想法，又好似完全不知情般，缓慢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从旁边绕过来，拿起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在此期间，白鸟的目光如影随形。
接着在对方坐到沙发上之后，令音也像这样看着对方。
“抱歉，我可能不像你那样会说一大堆仪式性的话，所以就直接切入主题吧。白鸟，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造就这样的性格呢？”
“……我不知道。”
不知为何，在面对令音的时候，白鸟总是无法很好维持平静的表情。
“是因为你想要快点证明感情……还是说你不喜欢自己其他的样子，所以只好维持原来的性格？”
“……”
白鸟咬紧了嘴唇，对方说对了。
“是的，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我觉得我改变自身的性格的话，那样的我就不是我了。”
“问题果然出在这里啊……”
说到底还是与过去那莫名其妙的执念，令音将刚才的记录输入到笔记本电脑。
“不过据我所了解，你过去的记忆应该消散了很多吧。”
“是的，我都已经快要忘记曾经的样子了，在盟军所生活学习到的一切，几乎已经全部忘记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展开新的人生呢？”
“……”
白鸟双手踹在大腿之间，目光漂移不定，显得十分犹豫的摇了摇头。
“……既然是这样的话，能告诉我抗拒的原因吗？”
“我不知道。”
“不知道？”
令音歪着头反问，白鸟感觉自己的双拳握的更紧了，面色勉强的维持着平静。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放不下过去，可能是因为我认为这是我的一部分，‘白鸟’的一部分。”
就像是戳到了痛点一样，白鸟面色难堪的抱头继续说道。
“明明过去我不喜欢盟军……但是现在好不容易摆脱了，却还念念不忘……”
“嗯，正是因为印象过于深刻，所以放不下执念吗？”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原因，我不理解，我本来还没有理解感情才对……但是现在我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十分的厌恶……没错，是厌恶这样的自己。”
“……嗯，所以为了了解自己为什么对过去念念不忘，同时也要证明自己的感情不是机器赋予的，同时也渴望了解感情，所以你才会这样拼命的收集资料吧。”
“但是那我研究的时候……却发现怎么样都没有用，无论用多么高级的计算机去计算，哪怕有我的天使，‘最后指令’的加持都没用，我以为感情和机器的数据一样，可是了解过后才发现竟然是这样的……”
这很可能这是白鸟第一次这样苦恼吧，令音将笔记本电脑推到一边，然后坐到了她身旁。
“你必须要摆脱过去的逻辑，毕竟现在的你与过去毫无瓜葛。”
“可是没有盟军……是怎么造就的我？”
“盟军造就的是机器白鸟，而你——是精灵白鸟，除了名字之外，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那个是我的代号，不过说是名字也没有什么不对的，毕竟我的名字就是代号。”
“……所以，你认可我的这个说法吗？”
“抱歉……不是很能理解，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不，你的心里很清楚。”
“——？！”
令音伸手摸了摸白鸟的脑袋，动作温柔的仿佛是在照顾孩子的慈母。
“如果是过去的你，能像现在这样生活吗？”
“但……但是……”
声线出现了颤抖，白鸟不安的捂住了眼睛。
那张扑克脸，在令音的攻势下——彻底崩坏了，即使双眼被捂住也能一眼看出来，那是要哭出来的表情。
“况且你还和小士约会过，带他飞上了蓝天，小士也给了你难忘的约会经历和宝贵的感情资料，不是吗？”
“但是那些终究是资料而已……”
企图用平静的声线来掩饰，白鸟将手肘撑在桌子上。
“可是记在了你的心里，相比于对你来说很重要的盟军记忆在不断的遗忘，但是你却能记得和小士约会的每一个细节，你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
白鸟彻底哑口无言了，令音在这个时候查看显示在笔记本电脑上的画面图表和曲线。
刚刚用白鸟笔记本电脑上现成的程序弄出了一个感情检测仪，现在白鸟看上去像是崩溃了一样，不过感情状态却是十分的乐观。
因为她终于在那个无限循环的闭环中，找到了不和谐点，离打破那个闭环只有一步之遥。
虽然白鸟仍然想以时间长远的问题来进行狡辩……但是并不想那样说了，因为缠绕在心口的不明感情已经夺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渴望打破现状的感情。
不再因为过去而维持现状。
现在，光是脑海中掠过过去这个词，白鸟就感觉到了深深的厌恶，那颗心脏感觉到一阵刺痛。
“啊啊啊啊啊！”
像是终于挣脱了身上束缚的猛兽，白鸟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大吼。
然后下一秒，令音把她给揽到了怀里，一只手摩挲着她的脑袋，另一只手轻抚着后背。
现在更像是在安慰孩子的母亲了。
事实上，想要解开白鸟这个闭环，其实是非常简单的，令音几乎是在了解到白鸟的时候就明白了如何对付对方。
准确来说，不仅把白鸟的逻辑引向矛盾，还要让对方质疑这个矛盾。
然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那就是引导她用这个矛盾去感觉到另一个矛盾。
没错——只要让她察觉到这些事情就足够了。
“呜啊啊啊啊啊！”
泪水沾湿了令音的胸口，待在她的怀里，白鸟感觉对方的怀抱像是母亲般温暖舒适，同时充满了安全感。
就像梦想中的幻想乡一样。
“好好休息吧，孩子，你已经很累，很痛苦了。”
一边以最温柔的腔调安抚着白鸟，一边哄着她进入梦乡。
此时不知道为何，白鸟原本想要嗷嚎大哭的感觉，瞬间被沉重的睡意给压制下去。
可能是因为哭累了，也可能是哭的太狠了，当然也不排除是令音的怀抱太过令人舒适，总之白鸟就这样沉沉的睡去。
“……终于走出这个闭环了吗？”
见到白鸟睡着之后，令音一边嘟囔着一边将对方的头缓缓的移到自己的膝盖上。
“不过，白鸟的电脑……感觉设计的有些太夸张了吧。”
此时间本呈现感情数据的电脑屏幕，突然弹出了一条红色的弹窗，上面写着“未授权人员，准备引爆电磁干扰弹”。
“能够破坏100m范围内的所有电子设备嘛，这孩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令音有些苦恼的看着电脑屏幕，搔了搔脸颊。
“嘛，都做到这里了，稍微再帮她处理一下吧。”
ps:3000字大章～此外，留下点吐槽吧！这样就会让作者感觉有人陪，有人在吐槽，实在是太好了！然后就会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吐槽，开始拼命的更新。一想到这个，我就……我就爽死了！
话说回来，令音还真是后宫稳定剂呀，四处调和精灵的感情，从某种方面来讲，还真是个劳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