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职转生同人—没有转移事件也要认真活下去[第五十九章]:味（八）长篇
第五十九章:味（八）长篇
“您，已经杀得够多了，鲁迪乌斯大人！”
确实，已经有太多人死在我的手上了。
要收手吗？
跪伏在眼前的肥胖贵族特汤普，蜷缩在床前的贵族夫人和小孩，凡是我的目光扫过，就能听到因为恐惧而产生的哭喊。
“鲁迪乌斯…大人…求……求求您饶……饶了我吧……我……”
特汤普跪在这花岗岩地板上，声音颤抖着像我求饶，像是油田钻井一样不停地将头磕向地面，额头上印出的血，眼泪，鼻涕，全都混在脸上。
真是一副恶心的模样。
曾几何时，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那时，是我恳求菲利普收回艾莉丝嫁给皮列蒙的命令的时候，当菲利普嘴里说出“不行”这两个字时，我也曾一度陷入绝望，但我很快就想起来绍罗斯大老爷，才的已解决。
但那时的我完全被菲利普算计了，虽然现在也未必没有被菲利普算计。
我甩甩头，停止胡思乱想。
现在只有杀和不杀的问题。
我只是为了能够活下去，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如果我今天就这样简单的把眼前这个名叫特汤普的人渣放了，不知道那天他又会回来找我的麻烦。
不只是找麻烦，这座城镇是商业重镇，贵族有钱的很，说不定我还没有到拉诺亚魔法大学就被他请杀手暗杀了也不一定。
“我不杀他，他也会反过来杀我的…”
我好像在为我杀人找借口一样把话说了出来，即便我确实是这样认为的，但却没什么底气。
“鲁鲁鲁…鲁迪乌斯大人！您…您…您在说什么…我才不会……”
在他派人来买我姓名之前，不知道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求求你！不要杀爸爸！”
是他四个儿子中的一个，小孩刚刚喊出来就被他的母亲慌张地捂住了嘴，当我目光扫过，那几位贵妇人更是惊恐万分。
这突然让我想起了刚才，我对小孩子痛下杀手的场景，他会不会迎来和那个小女孩一样的命运？
“鲁迪乌斯大人，您听我说，特汤普男爵再有错，也不过是杀死了几个护卫，而您已经杀了不知道多少人了，您也该解气了。就看在我求您的份上……”
布鲁诺好像在恳求我一样说话，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布鲁诺先生。”
布鲁诺在这一瞬间好像触电了一样将手移开。
他对我感到畏惧了吗……
也不过…几个护卫…早上出发以前，布鲁诺也这样说过…
沙拉，密米尔，苏珊娜，帕特里斯，提摩西，只不过…几个护卫？
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杀了不知道多少人…
对他们而言也只是下人，一个无关痛痒的数字吧…
对于贵族而言，护卫，仆人，死多少个也无关痛痒，只不过是个数字，只不过是…
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吗……
我不杀别人，别人就会过来杀我，而人命又如同草芥一般…
我已经没有让眼前这个名叫特汤普的家伙活下去的理由了，生在这样的世界，为了活下去，我必须杀了他。
但是让他的孩子们看见真是好吗…
“小孩，闭眼。”
贵妇人们颤抖着双手捂住了孩子们的眼睛，她们自己也进闭着眼把头扭向后面。
我向“傲慢水龙王”注入魔力，对准趴在地上的特汤普。
砰！
一发岩炮弹从“傲慢水龙王”顶端喷射而出，穿透那满是肥肉的身躯，撞击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时，我看向那三个贵妇人和六个小孩，他们的眼中完全没有杀意，仅有对于我的恐惧。
过去我很难理解那种，在动漫或者网游中的主角，经常有那种父母当面被杀然后立志日后为家人报仇的情景，而今天，我便成为了故事的反派。
要杀我的人已经死了，也算是为苏珊娜，沙拉，密米尔，帕特里斯，提摩西报仇了，我是不是应该松一口气……
不对…还不够…我不能犯那些反派常犯的错误…
我颤抖着左手举起“傲慢水龙王”，指向那三个贵妇人和六个小孩。
“鲁迪乌斯大人…您…”
我将法杖指向了手无寸铁的人，布鲁诺觉得我残忍吗……
他那个特汤普对付我的手段，生前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恐怕比我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只是杀他全家以绝后患，而已……
而已……
杀人这种事真的只能用而已来说吗……
那是人命啊……
我这是怎么了……
我不能这样做……
如果我这样做，那和这个特汤普还有什么区别……
不行…我只是为了能活下去…
有必要吗…
为了活下去，我必须斩草除根！
手不自觉得落下去了……
我努力再次抬起左手，抬起“傲慢水龙王”…
哐啷！
“傲慢水龙王”脱手了，掉在了地上…
我仅剩的左手不停颤抖着……
身体在拼命地抗拒……
果然，对于手无寸铁的人，本能在抗拒着……
是我人性未灭吗……
算了…
我转过身，身上满是血污的希露菲正以冰冷的眼神看着那一群孤儿寡母，有着相似遭遇的希露菲完全没有对他们的同情吗……
比起这个，穿在她身上的灰色斗篷已经有一大半被染成了暗红色，她那翠绿色的长发也沾染了不少血污，右侧的头发还被削掉了一小段。
“希露菲，没受伤吧…”
“我没事，放心吧鲁迪。”
接着，希露菲挤出一个笑脸对着我，但又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的，爽快的笑容。
我不懂她笑容的意味，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让我放松吧……
我看向一旁的布鲁诺，我的目光扫过，他打了一个寒颤一样看着我，目光在极力地回避，像是在躲避洪水猛兽一样。
也是啊，手上沾了这么多人命……
我捡起“傲慢水龙王”，从希露菲和布鲁诺中间走了过去。
我走下楼梯，看到了刚才由我制造的遍地尸体。
楼梯口是那个趴在地上背部被开了一个大洞的女仆，给我毫无战意的假象却在背后偷袭我。
穿过成片被冻成冰雕的尸体，路过那一对为家人复仇的母女的尸体，我走向了楼下。
那是希露菲做的吗……
撒了一地的内脏，断成两截的瘦高男人，被血液染成红色的米里斯长袍碎片…还有那根断成不知道几段的奇怪的法杖…
……
我走出宅邸，希露菲和布鲁诺也跟了上来。
在宅邸里耽误太长时间了吗……
庄园里整整齐齐地站满了军队，他们穿戴着整齐划一的铠甲，腰间挂着长剑，大约五百人的规模。
又将是一场恶战吗……
我举起“傲慢水龙王”，准备发动足够团灭他们的魔术。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后退了一步。
“鲁迪乌斯大人，他们不是敌人。”
布鲁诺颤抖着把手放在了我的右侧肩膀上，希露菲也两手握住我拿着“傲慢水龙王”的左手。
“不是…敌人？”
“呼……”
我放下法杖，突然感觉好像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呼吸。
这时，从士兵中间里走出来一个贵族装扮的年轻男人，看起来二十岁的模样，茶色的长发，还有欧美人常见的鹰钩鼻。
他单膝下跪向我行礼，比起刚刚被我杀死的特汤普不知道礼貌了多少倍。
“鲁迪乌斯大人，请接受我的道歉。”
道歉？这是为什么？
“你……为什么道歉？”
接着，他站了起来，像是在读已经准备好的剧本一样，用洪亮的嗓音大声说道:
“达克市前市长特洛伊.特汤普私自动王国守备守军，蓄意截杀阿斯拉王国贵族鲁迪乌斯.伯雷亚斯.格雷拉特，造成王国守备军大量伤亡，现宣告剥夺其市长职位，赐死刑！由我，佩德罗.伽罗林担任达克市市长。”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都是谋划好的，我被当成棋子了啊…
就如同这座城市的名字，真是dark……
“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玩的团团转啊我…
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可笑……
这个残酷的世界…原来，可怕的不是各种魔物，而是人心啊。
我就这么随随便便被利用了。
我疯疯癫癫地走过人群，我就像一颗棋子一样被玩弄了。
可能从遭遇特汤普之前就已经被算计了…
我留意到身后的布鲁诺正低着头，好像办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布鲁诺先生，你知道吧…”
“万分抱歉，鲁迪乌斯大人！”
接着，他扑通跪倒在地上，拼命地在些许融化又结冰的冰冷地面上磕头。
他们果然是一伙的。
我还能怎么样？
杀掉他吗？
原来我这两天的杀戮全都没有意义，只不过是被人设计了，被当成一颗用来提供便利的棋子而已。
不由得想起沙拉常说的那句话…
“贵族真是恶心。”
……
回到镇里的第一件事，我没有回到旅社，而是找了一家酒馆。
“鲁迪…”
“希露菲，让我自己静一静。”
希露菲也跟了过来，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任何人交谈。
她拉住我的左臂，我甩开了她。
她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走远了，我便狠拍桌子，张口要酒。
“老板！给我最烈的酒！”
挺着大肚子的酒馆老板走了过来，“小孩儿不能喝酒。”
“少啰嗦！快！”
我从兜里掏出一枚阿斯拉银币拍在桌上。
他愣了一下，便收下银币，拿了两大瓶看起来很贵重的酒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直接整瓶拿起来，一口气灌进肚子。
“你这么喝会出问题的！”
“管你什么事！”
老板有些担心地来劝我，我反而对他咆哮起来，像极了前世我对父母怒吼时的样子。
那时只要我大声怒吼，不管什么要求老爹老妈都会乖乖照办。
“再来一瓶！”
不知不觉桌上的两瓶就已经全部喝完了，好像天旋地转的样子。
隔桌几个看起来像是冒险者的人正看着我偷笑。
是这笑话我喝醉酒的样子吗……
我本来就可笑，杀了这么多人，失去了刚刚认识不久的伙伴，结果只是被人当成了棋子……
那群该死的贵族……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什么破世道……
人命一文不值……
一闭上眼，那些被我杀掉的人就浮现在脑海……
但确是别人坐享其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几个冒险者模样的人越来越扎眼，是喝多了的缘故吗……
“你们笑什么笑！再笑弄死你们！”
呵…还在笑……
我这就……
我从桌前移开，两脚一软摔在地上……
我好像看见一个人，之前几乎从来没朝我笑过，总是一脸没好气的样子。
但她好像在朝我笑，在嘲笑我吗…沙拉……
……
嗅…
嗅…
这是什么味道？
我睁开眼，已经天亮了。
我抬起袖子问一问，全都是酒臭味。
而隔夜的酒臭之间，好像还有一股香甜的气味。
我好像被谁的胳膊压着……
我朝下方看去……
是希露菲啊……
是她把喝的烂醉的我从酒馆带回来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