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到这里已经没有问题了吧?
连夜从古洛米索亚帝国逃出来的飞雪凛和雪奈行走在深夜的荒漠中。
“冒牌修女,为什么妳硬要把我带出来……师傅他,明明身处于危险之中不是吗?”雪奈忍住了泪,停下脚步向走在前方的飞雪凛哽咽道。
“处于危险之中?在艾维斯看来,那时的妳才是真正的危险吧。”飞雪凛转过身来“别让艾维斯那么担心妳啊,笨蛋吉祥物。”
雪奈抿了抿嘴“就算我没有实力去帮师傅,可妳……凭凛姐妳的实力,要解救师傅再一起逃的话成功率会大大增加的啊。”
“凛……姐?”飞雪凛顿时说不出话,缓缓向雪奈走近。
“师傅他现在一定忍受着痛苦吧!一想到他我就……”
这时,飞雪凛伸手抚顺雪奈逃跑时吹乱的发丝,一向冰冷的语气变得温柔“我明白妳很关心艾维斯,雪奈……”
“妳叫我……雪奈?”视线对在一起,雪奈从飞雪凛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姐姐的影子。
“妳的名字,不就是这个吗?在危难之际,妳也会表现出这么让人心疼的样子呢。不过雪奈,刚才艾维斯明显是不想跟萨蒂尔战斗。他只是想故意被抓进去,跟该隐汇合。”
“跟该隐先生汇合?”
“是的,艾维斯是个很聪明的男人,他懂得站在萨蒂尔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妳想想看,萨蒂尔会轻易让艾维斯进入帝国找人吗?”
听了飞雪凛的话后,雪奈总算冷静了下来“原来是这样,与其冒着数量如此庞大的伪装者进入帝国漫无目的地找人,还不如故意被抓进去。”
“再加上之前碰到的雪一族人飞雪琥珀,他说过该隐的医疗技术被萨蒂尔看中,暂时不会有危险。依照萨蒂尔的性格,就算给予了该隐特权也不会放任他,所以该隐的活动范围会被大大地限制。”飞雪凛替雪奈抹去眼角的泪花“放心交给妳师傅吧,我们两个目前最需要做的,就是返回到有信号的地点呼叫支援。只要阻止守在外围的大量伪装者,剩下的主力伪装者就交给我、该隐还有艾维斯,当然……飞雪沃克也有可能活着。”
“我知道了。”
“到一个遮蔽物够多的地方休息几小时后再出发吧。”
“凛姐……”
刚想动身“怎么了?”
“对不起……”
“妳有哪个地方做错了吗?”
“之前叫妳做冒牌修女,真是抱歉。说起来我明明是后辈却对妳如此不敬……我,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呢。”
“如果妳什么都懂,那艾维斯也就没必要带妳来见识这个世界了吧?”飞雪凛扶着额头,缓缓吹出一口气“不过,我也有不成熟的地方,彼此彼此。”
“凛姐,说不定我们两个能成为好朋友呢。”
“朋友?”脑海中浮现出逝去的挚友的画面,飞雪凛把脸别去一边“谁要做妳朋友了,做妳大姐还差不多。”
———
王城监牢
泪水不再从眼眶溢出,飞雪沃克总算抬起了头,正视这个之前还被自己瞧不起并称其为‘怪物’的男人。
“艾维斯·布莱克,你的个人魅力确实能改变周围的人,难怪该隐以及猎魔组织对你的评价这么高。是我被憎恨蒙蔽了双眼,忽略了身边最能帮助我的人。”飞雪沃克自嘲着说。
“你总算想通了吗,沃克先生。”该隐欣慰地笑了声“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反击之时了吧?”
艾维斯把捆住飞雪沃克以及该隐的藤蔓割断,恢复自由的他们开始低声细语,开始在这深夜中商讨着作战计划。
“首先,我需要萨蒂尔以及古洛米索亚帝国的资料。”艾维斯望向该隐“我听一个叫飞雪琥珀的男人说过,你的医疗技术被萨蒂尔看上了,所以你是被特别对待的一人。这段时间得到什么情报了吗,该隐。”
“萨蒂尔的能力你们很清楚了吧,他的变异体能够化作孢子渗入人体的皮肤,就如同定时炸弹一般有着危险隐患。总而言之,我们不能跟他正面抗衡,古洛米索亚帝国是对萨蒂尔有着‘绝对’优势的场地,我们必须另找机会再对他动手。”该隐继续说道“接着是古洛米索亚帝国的三骑士,说实话我没有找到有关他们能力的情报,毕竟他们很少出手。”
“那他们的性格呢,你应该知道吧?”艾维斯解释着说“有时候因为性格问题,也会找出关键的东西。”
“我只接触过贝尔特朗,外貌特征是藏青色长发,不爱说话,相貌英俊,略带哀伤感。他带我阅览过古洛米索亚帝国的历史,当讲到萨蒂尔的年代时,他的情绪就会开始改变,即使外表变化不明显,内心还是相当憎恨当时的帝国状况,且十分崇拜让帝国变成伪装者乐园的萨蒂尔。”
“古洛米索亚帝国的历史?”
“在这里说不方便,我带你们去石室吧,我已经把那里的机关位置还有路程都记下来了。”
“帮大忙了,该隐。”
现在是深夜两点三十分,获得自由的三人悄无声息地从牢房中逃脱。由于古洛米索亚帝国是伪装者居住的国家,不听从萨蒂尔命令的人恐怕只有管理这里的飞雪琥珀,加上他一年只来一次,深夜的王城根本不会有什么守夜人。
很顺利地到达了记载帝国历史的石室,该隐按照贝尔特朗的步骤来解除机关,一路无阻地把飞雪沃克和艾维斯带到了目的地。
“这就是……”艾维斯伸手摸着石壁上的古代文字以及壁画,画上的内容全是现代才会出现的物品,不由得惊叹道“简直是鬼斧神工,古洛米索亚帝国有着比我们先进的文明。”
“但那也只是过去罢了,现在的古洛米索亚只不过是由伪装者堆砌起来的国家,跟外面的实验场同一个性质。”飞雪沃克观察着壁画,向该隐问了句“那个贝尔特朗有为你解释这种古代文字吗?”
“有,不过之前的历史都不是我们要探求的,真正有用的是最右侧的文字。那正是萨蒂尔出生的年代,更是雪一族光临古洛米索亚并传播‘永生思想’的年代。”
一提到雪一族,飞雪沃克和艾维斯同时走到了最右侧,把注意力集中在壁画上的图案。确实,壁画上的人手持长剑,心脏还印有雪花的图案。这毫无疑问是雪一族的族徽,与雪一族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两人自然不会认错。
“能解释一下吗,该隐?”
“结合萨蒂尔和贝尔特朗说过的话,大概能分析出当时他们对帝国抱有强烈的不满。古洛米索亚帝国处于荒漠地带,水资源短缺,为了满足用水需求,帝国中的富人会外出买水来接济其他人。但很可惜,那不是等价交换,而是奴役人们,再从外面得到的大量资源中分拨丝毫给奴隶们。尤其是萨蒂尔,他是无父无母被誉为出生便是奴隶的男人,自然是受那个年代迫害最深的人。”
飞雪沃克冷哼一声“你想说萨蒂尔原本是个很可怜的男人吗?”
“啊,如果不是追求‘永生之水’,他确实是个很可怜的男人,但他现在不过是个可恨之人罢了。”该隐摸着壁画上的雪一族人图案“一切的起源是雪一族人,他们把伪装者病毒的名称美化为‘永生之水’蛊惑当时的国王,这件事一旦传开,帝国内外自然会炸开了锅。一直受到压迫的萨蒂尔理所当然地会想得到‘永生之水’篡夺王位改变帝国。”
艾维斯的眼皮稍稍下垂“萨蒂尔想改变国家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他靠的不是自己的力量,而是把灵魂卖给了‘恶魔’。”
“没错。”该隐点头道“萨蒂尔成功了,他变成了伪装者,利用这股强大的力量把整个古洛米索亚帝国变成了伪装者王国。至于得不到‘永生之水’眷顾的人,则化作他们的粮食。古洛米索亚帝国的伪装者文明持续至今已经长达一百一十九年。”
听完该隐所描述的古洛米索亚帝国历史,飞雪沃克拖着还没痊愈的身体靠在了墙上,注视着月光叹气道“可惜没有烟了,现在我只想抽根烟。”
“把降临在自己身上的不幸转为恨意发泄在他人身上,这是我遇到过的实力超强的伪装者的通病。”艾维斯貌似想到了什么,马上对该隐问了句“差点忘了问你,该隐……萨蒂尔看中你的医疗能力,要来干嘛?”
“萨蒂尔要我把一个叫伊芙丽斯的女人复活。”
“伊芙丽斯,那是谁?”
“她是萨蒂尔人类时期便憧憬着的对象,至于她和萨蒂尔的故事我也不清楚,但根据萨蒂尔的描述,伊芙丽斯已经死了。”
“萨蒂尔是伪装者,在那个叫伊芙丽斯死之前植入孢子不就能让她复活了吗?还是说……”艾维斯大胆地推断“她的身体排斥了萨蒂尔的孢子?”
“不是的,伊芙丽斯的身体出现了伪装者特有的症状,照常理来说已经是伪装者身体的她会随时醒来,但她却以沉睡的方式持续了百年。”
“能带我去见见那个伊芙丽斯吗?”
“艾维斯,你有办法?”
用手指敲了下脑袋,艾维斯回忆着说“我曾经在弗兰的某本小说上看过一则因胡思乱想而外加的‘童话故事’。故事讲述了一个国王爱上了一头沉睡在山谷中的怪物,那个怪物外表跟人类女性无异甚至更具魅力。为了唤醒她,国王找来一个魔法师,魔法师表示需要把魔力灌输进去她的大脑刺激她才能醒,于是把手按在女怪物的额头上不一会她就苏醒了。”
该隐冒出冷汗“有关联吗?”
“故事不是这样单纯的结束,之后国王和女怪物举办婚礼,女怪物在洞房时杀掉了国王,回到了山谷与魔法师见面。魔法师在紧接下来的一幕撕掉了脸皮,是跟女怪物同样的存在,最后面带笑容地跟女怪物一同分享国王的尸体。”艾维斯笑了笑“在弗兰的故事中出现过的怪物都和伪装者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假如我猜得没错,我应该能利用变异体入侵伊芙丽斯的大脑,撬开她自我封锁了百年的记忆之门。”
“你……小时候看的都是什么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