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约是9月5日11点30分,灼热的阳光令人目眩。
上衣几乎湿透了,少年主人公被美少女一路拉到了这里,寂静和炎热一样磨人,好像什么都变得病殃殃的。
啊,好热。少年开口道:“你该不会是要向我表白吧?”
然而调侃变为了真实,少女带着难以理清的复杂情绪回应:“也许是这样也没错。”
“……”蝉声撩拨着少年的内心,荡起了微微涟漪,但很快变理解似的平静下来。
又出现了啊,九月的蝉鸣,真不吉利呢。
(注:上一次出现是医务室里。)
“那么请讲吧。”
为了驱走那些许烦躁和不安,少年催促道。
“嗯……,所以,我们绝交吧。”
美少女低垂着头,但语气异常坚定。
“比最坏设想还直接啊这个!刚刚努力营造的氛围都白费了啊!”
故事中的少年,以被导演刁难终于忍不下去的演员的气势吼道,小浪依旧很好地表现了神转折的对话风格。
“怪我咯?明明是你要把问题直接指向我才导致badend吧,一般来说不是应该先闲扯两句再切入正体比较带感吗?”对面的自称美少女碧溪也不肯示弱。
“虽然也这么想过,但想说的话题已经被旁白用掉了所以只好那么说了啊。”
“但那样突然就要我说出来很困扰的啊!你到底懂不懂少女心啊?”
“哼——” “哼——”
两道视线在空中噼里啪啦地擦出火光,虽然是在和刚才完全不同的意义上。
最终,小浪作出让步继续推进话题:“那么,理由呢?”
“……,不知道。”
“不知道啊!进行绝交宣言却连自己也不清楚理由吗?”
“是啊,就是这样。难道你是《the war of love》里那样因为女神突然突出分手就要追问原因到底的男主角吗?”(注:游戏名出自第七章)
“就是因为结局那种莫名其妙地分手才导致风评那么差的阿喂!倒是为本系列考虑一下啊!”
“唉……,那好吧。”碧溪脸上蒙上一层阴霾,退后几步,转身蹲在了一座墓碑前。
她带小浪来到的,是一座墓园,上百座墓碑整齐地排列着,给人一种庄严和肃穆
“我是孤儿,记事起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他们说这里是我的亲身父母。”
“你说过有哥哥的吧。”
“嗯,在孤儿院里,血缘鉴定是这么写的。但他各方面都比我厉害的多,有段时间很怀疑是院方骗我们的,毕竟这种事也太巧合了。”
“……,我想这当中有点奇怪。虽然这样说可能不太好,但你的父母没理由会安葬在这里。”
“嗯……哥哥也这么说过。”
“据我所知能够在这里立碑的,都是对这一带做出过杰出贡献的英雄,虽然是无字碑,但也不可能连身份都无法查明,作为家属也应该会知情才对。”
“但没办法啊,我也只有这么相信而已,说不定是什么必须保密的身份呢?也许过几十年就能公开了呢?之类的。”碧溪苦笑道。
凝望了一小会儿,又站起身来直视小浪。
“总之我和哥哥这么想着,在孤儿院生活了没多久就被领养了,啊对了,孤儿院和新家都不在这个镇上。领养我们的是一对年迈的夫妇,因为一直没有孩子所以想在晚年领养一对,算是尽尽善心吧。”
“不那个,柳碧溪同学的辛酸史虽然我很感兴趣但比起那个还是先说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吧。你看着大热天的。”
“别急嘛,都说了我也不是很清楚啦,让我慢慢讲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呃,您请。”
“咳……那要从我小时候说起,其实,我有一种特别的能力,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其实我可以看到妖怪……喂那是什么表情?”
“没有我信,只是突然觉得这个故事和某妖怪本的主人很像,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注:捏他自夏目友人帐)
“嗯,是的,我也认为非常像。”一边说着,碧溪渐渐低下了头,声音又一次变得很小,“有一天突然就看见了,
有什么东西把我的眼睛眼睛拿走了,我因此患了失明症住院,在我以为自己永远都会瞎了的时候,眼睛又被还回来了。在那之后就能看见了,妖怪啊凶兆啊什么的有时候就会突然出现在我眼前,也因此做了不少奇怪的事情,所以也常被排挤。”
“这……除了友人帐还借鉴了不少动漫的核心设定啊……”
“准确来说是只要看见人类的阴暗面就很容易发作,对吧,很戏剧性吧,就是这样我才会……诶?”
“怎么了?”
“是这样吗?从一开始是把你当作同类才接近的吗?这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啊是吧?”(见第七章和十八章)
“这种事就算你问我也……”
“看吧,已经有点头绪了,就按照这个势头继续下去。”碧溪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大家都说,和我一起的人会遭到不幸,因为从小就被这么对待所以稍微有点自卑,虽然被收养之后情况就好一些了,但我还是尽量避免和他人接触。小学同学里和我关系比较亲密的也只有陈婕而已。”
“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和我同等级不幸的人啊。”
“是的,所以在开学的时候见识到你那像是神的恶作剧一般的运气时,我觉得要是待在你身边也许会对我有益处。”
“不不不,这好像没什么因果关系,而且我的运气也和你想的不太一样呐。就算退一步讲真的是这样,那也没有再离开我的理由吧。”
“呵呵,你果然很奇怪呢。”碧溪抿嘴一笑,挽了挽头发,“听到别人接近自己只是为了利用自己身上某样东西这种话,不但一点也不在意,还希望那个人能因此留下来。”
“嗯,如果我的力量能帮上朋友什么忙的话,我很乐意。”
“这不对!不管什么人只要对你示好都来者不拒,这样不好!”
“这是观念不一样吧,不过,很遗憾我的体质帮不了你的忙,我的运气更多是建立在别人不幸之上的【绝对幸运】。”
“我想就是这样吧,如果会给周围人带来不幸,我的情况反而会更恶化。”碧溪最终得出结论并坏笑着张开双臂,“而且啊,说实话,那种体质如果知道了,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待在你身边啊!”
就这样结束掉吧,对小浪的痛处的直击——就这样让他对自己产生厌恶然后闹翻吧!
这是最后一次了,再也不要给别人添麻烦了,我的那种能力果然只会让人困扰吧,和以前一样,只要和人类保持距离,两边就都不会受伤……
“……”
小浪无言地拿出一直夹在腋下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小口,然后——以人难以反应的速度向碧溪泼去!
然而水幕却被早已看穿其行为的碧溪轻易躲开,“喂!你想干嘛?生气了吗?我只是说了实……”
美少女的话被强行咽了下去,她差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没有生气?如果生气了的话她的眼睛应该能够看见感情的具现化才对,然而现在,像古波一般平静,除了令人目眩的阳光什么也没有出现。
是为了配合自己所演的戏?不对,不仅是愤怒,连丝毫悲伤的感情都看不见!为什么啊?这种像是活佛或是婴儿的感情。
迷茫的少女,只看见少年欣慰地笑道:“嗯,不错,全躲开了呢!动态视力很强啊那双眼睛,用来开玩笑果然很合适吧。”
“哈?!开玩笑?”
“嗯,下面到我了。和我对视的人会被诅咒变成石头~”
突如其来的毫无逻辑性的发言让碧溪大吃一惊,以至于下意识地看向了小浪的眼睛。
红色的?
那是一对红色的竖瞳,在蓝天下显得格格不入……不对!反应过来的时候,太阳不见了,整片天空都染上了血红色。
然后是白色的蛇,红色背景衬托下特别醒目的数条白蛇,缠绕在少年……此时小浪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纪较小的孩子,他的脖颈、手脚都被束缚着。
绝望,这种负面情感溢满天地,但是,少年似乎呐喊着,似乎在期待着谁能救救他。
可是做不到,意识已经被凝固了,身体完全无法动弹。一条蛇注意到这边,弹出头来,蛇的眼睛也是血红色的,那个样子却不知为何让人联想到了美杜莎,光是看着就令人窒息。
突然那条蛇变得非常地巨大,张开血盆大口,以仿佛连天地都能吞噬的气势袭来,被……吃掉了……
……
小浪看着全身被汗水浸湿恐惧地颤抖着的碧溪,稍微有点心虚,咬着手指甲小声嘀咕一句:“好像做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