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东市 苍南区 奥林匹亚属性咖啡馆 20：00
“所以，她是为了不给我惹麻烦，才不辞而别的吗？”
“是啊。看起来她确实不想在这个时候见你。”
“可......”
古色古香的中式饭厅里，薇拉听完林响的讲述，双手僵硬地端着手中的碗筷，看着面前摆着的一盘盘刚刚动过几筷子的佳肴，却怎么也提不起胃口。坐在她旁边的林响右手支着脑袋，有些无聊的点着面前的磁盘。
“林......先生。”
“嗯？怎么了？”
“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实在有点太多事了呢？”
“说实话，还好。”
林响夹起一块油焖笋塞进嘴里，细细咀嚼一阵后继续说道。
“普通人发现朋友可能被绑票了，也会报警吧？但不得不说，你在听到我没有把人带回来后，并没有说些什么‘就算这样你也应该带拉米亚来见见我’这样的话，就这点而言，我倒是挺欣赏你的。”
“说的是呢。听到响君没有把那个龙娘带回来的时候，我还担心你们两个会不会吵起来，已经做好拉架的准备了呢。”
柚子笑着夹起一块拔丝苹果放进薇拉的碗中，薇拉不好意思地低着脑袋，不敢直视坐在她身边的两人。
“我怎么可能会怪林......先生呢。只要她能平安无事。我......至少觉得心安一点了。况且，本来就是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多亏了你的报案，我们才能剿灭一股黛衣社的匪徒，避免更多人的伤亡。如果不把他们这伙人端了，还不知道这些家伙在抓了拉米亚之后还会干出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林响抓起一根炸春卷，叼在嘴中一点点地吃了起来。就在这时，挂在腰间的电话响了，亮起要求视频通话的蓝灯。
“要视讯的话，茶室的网络会比较好。”
“啊，那不好意思。我这边先去忙一下。”
“嗯，快去吧。”
柚子向林响眨眨眼睛，林响立刻拿起手机走出餐厅，在走廊上拐了个小弯后，走进早晨待过的茶室。
“华宏精灵，启动视讯。”
林响坐到一个木头靠背椅上，向AI下达命令，嘀的一声，全息投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唷，林哥。吃过了吗？”
全息投影里，留着淡黄色长发的精灵穿着洁白的长裙，趴在摆着工会长立牌的木桌上，金色的双眸一睁一闭，看上去充满困意。
“还没下班吗？法姆？”林响向精灵问候道。
“正在处理你下午闹出来的大动静呢。那个仓库虽说已经废弃不用了，但也是港务公司烂在手里的资产。那群人一发现仓库是我们的人炸了之后，立刻就来要赔偿了。”
“就像烂尾楼变学区房后，那种开发商在政府拆迁的时候疯狂要赔偿的情况？”
“差不多吧。虽然有人在替我去谈这些事情。不过我现在得坐在这儿等结果签字，所以只能加班咯。”
“这样啊？那要我给你点一份蔬菜沙拉外卖做补偿吗？”
“我又不想其他精灵一样吃素，干嘛点那么针对的东西啊？真有心的话，林哥你就给我点几串烤羊肉串和烤牛油，再整盒老虎菜吧。如果有生啤的话那就更好了。”
“知道啦。一会儿就给你买。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林响看这天似乎没有那么快可以聊完，用烧水壶接了壶水，放到电磁炉上准备烧水泡茶。法姆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从叠成一摞的文件中拿出几张文件。
“也没什么。统共四件事情。这第一件事情，是关于被你捞到的血族小鬼的处理方案，帮扶中心那里已经有回应了。”
“哦？是吗？那我看看。”
林响点开右手边闪出的全息屏，在文档打开并浏览一遍后，划到结尾的“结论与处理决定”一栏，嘴角微微翘起。
“‘加入派遣骑士，以训练生身份加以训练’。这就是帮扶中心那帮笑面人最后做出的决定吗？”
“林哥，你是了解我们的。现在这么卷，一时半会儿到哪儿给一个没有学历，从国外迁居过来的血族找工作啊？”
法姆看到林响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直接选择闭上眼睛躺平。
“原本想给她找个教英语的活，毕竟外国人当外教是天然优势。可我们查了下她的护照，发现她虽然是在神圣王联的大英公国出生，可常年居住地方却是意大利公国，母语是奥托语和意大利语，所以就......”
“现在家长对零到六岁孩子的口音要求这么高了吗？看来时代真的在进步啊。我以前读书的时候，还有很多没有教师资格的洋外教在我老家混饭吃呢，害我现在讲英语都还带着股西西里口音。”
“那挺好呀。西西里口音不是黑帮片的最爱吗？那种性感的腔调又帅又受女孩子喜欢，尤其是说‘我会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的时候。”
“友情提醒，虽然白兰度把教父演得很好，可他并没有意大利血统。下次可别在一个意大利人面前讲出这样的错话哦。”
林响端起茶盏小酌一口。
“成为训练生吗？倒也是个不错的出路。话说，训练官的人选不会是我吧？”
“你猜对了。”
“呵呵，就知道你们这群人又想来剥削我了。”
林响笑着端起茶盏，向屏幕中的法姆举杯，随即一饮而尽。
“哈啊——我是没什么意见啦。不过将新人交给我这样没正行的人带真的好吗？不怕我把人带歪了？”
“这有什么。我这个工会长不也是林哥你带出来的吗？”
“这么说你也很同意这个安排？”
“当然。”法姆贴着桌面点点头，“毕竟林哥你这人除了太爱写小说以外，就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是个典型的‘萝莉怀中坐，码字手不停’的贤者嘛~”
“噗——你这算哪门子的怪理由啊。说得我好像那方面很不行一样。”
“哦？难道不是吗？”
法姆的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似乎是在坏笑。
“以前一起跟踪专门对女性下手的连环罪犯，不得不假扮情侣潜进情侣宾馆的时候，因为没有带行李，我可是不得不穿着宾馆的情趣睡衣睡觉呢。可就算穿成那样，林哥你也没有突破男女之间的那条线好不，而且还——”
“得得得，打住。越说越离谱了啊。”
林响脸颊微红地举起右手，示意法姆赶快闭嘴。
“这件事我会征求薇拉的意见，自己也会再考虑一下。你找我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哦——第二件事啊。那可就有趣了。不如把它和第三件事连起来说吧。”
法姆拿出另外两份文件，将他们摆在一起。
“那个叫拉米亚的龙娘，在经过档案库的一位龙族事务专家的调查后，稍微有点头绪了。”
“哦？说来听听？”
林响立刻端坐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没那么嘻嘻笑笑。法姆从桌面上挪着挺直腰板，右手撑着脑袋翻阅手边的文档。
“首先，拉米亚这个名字不能算是个假名，准确来说应该是个代称。类似于英语中的‘爵士’和‘女爵’。只不过这种称呼实在是过于古老，现代龙文里头已经没这么用了。”
“为什么？”
“因为只有在古代，龙才有用如此凶悍的名字来展现高贵地位的权力。”
法姆翻开手边的文档，看了几行后继续说道。
“按照那位龙癌晚期的家伙的调查，我们最后在一个异种族收容所的档案里，找到了一只5年前被我们从刚果丛林里救出的紫族雌龙——Lamya. Zmay，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紫霾女爵’。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用上拉米亚这个代称作为名字。”
“紫族？那不是龙族中除了东方的金龙和西方的黑与白之龙以外，最为高贵的龙族吗？”
想起拉米亚的穿着打扮和说话风格，林响很难将这个丧气的不修边幅的女孩和紫龙一族联系在一起。
因为根据脑海里仅有的一点龙族谱系学的知识，除了东方最高贵的龙王“六爪金龙”和西方最高贵的龙王“黑与白之王”以外，其余的龙族都以彩虹七色来分别贵贱，以红色最次，以紫色为尊......
“如果真是这么高贵的种族，她怎么会沦落成这个样子？”
思索片刻后，林响提出了质疑。
“很简单，因为这家伙是‘匈牙利大屠杀’的唯一幸存者。”
“匈牙利......是10年前，黛衣社对神圣王联的匈牙利侯国的龙族实施的恐怖袭击吗？”
“是的，据说起因是匈牙利的紫族龙王拒绝参与他们袭击布达佩斯的作战计划，招来了黛衣社的报复。虽然撤出首都的匈牙利侯也按照盟约提供援助，不过在几轮攻势后，他们的联军还是被击溃了。”
法姆无奈地叹了一声，打开手边的第三个文档。
“更有趣的是，这次被‘紫霾女爵’拉米亚烧死的斩龙骑士，那个龙骑士布雷达，也参与了10年前的匈牙利大屠杀。”
“那家伙确实很恐怖，正面吃下一发龙炎扳机就和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即使是那头紫龙出吐的龙息，也是硬抗了好一会儿才挂掉。”
想起黑色骑士在龙炎中试图使出拔刀斩解决拉米亚的那一幕，林响确信这家伙在匈牙利大屠杀中肯定发挥了不小的作用，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喽啰。
“所以......即使这么做会引来黛衣社更大的憎恨，也要在对方大放厥词的时候使出龙炎吗？”
林响回味着龙娘喷火时那副怒火交加的模样，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杀人诛心啊，法姆。让十年前杀你全家的人来绑架你，这种做法换成普通人，估计早就被吓傻了吧。”
“也许就是因为知道黛衣社的这群家伙有多恐怖，才不想让报警的友人被牵扯其中吧。具体的事情我在这儿也不好多说，明天早上如果带你的新弟子过来的话，我们也许可以花点时间稍微细聊一下。”
“好啊。只不过，有一点我想稍微纠正你一下哦，法姆。”
“哪一点？”
“就是龙会把血姬看作好友这一点啊。”
林响冷笑一声，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无论是在神话，现代小说还是现实中，龙都是群屹立于众生之上的动物。它们很孤高，孤高得又霸道又傲娇。可不会随随便便说出‘你是我朋友’这句话。”
“明明将对方视作朋友，却不愿意承认的那种吗？”法姆抬起眼皮好奇地问道。
“并不是，准确来说，应该是将可以成为朋友的人仅仅视为‘可以接近的人’而已。”
林响看了下手表，不知不觉，时钟已经指向了八点20分。
“我差不多要走了，超过九点半登存稿的话，今天的流水和人气就没办法保证。第四件事，你还是尽量长话短说吧。”
“嗯，是啊。这个事情，确实没有和林哥说太多的必要。”
法姆微微合下眼睛，从一大沓文件里抽出一个黑色封面的文档，打开后沉默了一阵后，喉间干涩地说道。
“您的弟子，麻美学妹她......在最近的一次任务中受了重伤，现在......正在抢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