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袴白衣,镀金的扇子,还有一条条红白麻绳随风飘荡……
她站在斜拉桥的桥塔顶端,俯瞰着我。
腰间别着的武士刀上,没有一点血渍。也就是说,她没有经过任何战斗,就来到了这里。
当看到我的时候,她面露惊异之色,是很惊奇我居然能够在那种状况下逃到这儿的吗?当然,我看连惊异都是装的。
我利用【闪】也攀上了桥塔。
“你怎么了?怎么身上有血?”
她装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
“你别过来,我不想现在就把路边的车传送到你的头顶。”
但是杀了她也无济于事。
小爱已经不在了,这个世界没必要继续下去了,我只要在一切结束前弄清楚一些事情就行了。
所以我不能让羽衣近身,除去她未知的秘法,我对她的近身战斗力也预估不足,很有可能突然间冲过来将我斩死。
“发生什么了?”
“小爱死了。”
“我不知道这事。”
“不管你是否真的知道,你都会这么说。但你身上没有任何战斗的痕迹。”
“或许是持钮人为了让我们反目,故意没有对我发动攻击。”
“我就是持钮人。”
“……”
“没有人会为了让我们反目,而对我或你的任何一方佯攻,因为持钮人就是我。所以这里的那些食尸鬼模样的怪物,只有可能是你一方的人。”
她紧咬着嘴唇。
是觉得我竟然可以拆穿她虚伪的面具,还是在思考怎么洗清自己的嫌疑呢?
“看来我没办法洗清自己的嫌疑了。”
“都这时候了,还有必要吗?你不也知道谁是持钮人了吗?”
“你到底为什么要把世界变成这样?”
“你到底为什么要杀害小爱?明明她只是一个……只是想要好好活下去的女孩子……”
“……”
她什么也没说。
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那么你现在把你的身份告诉我,是因为你知道持钮人死后在界限内死去的人会复原,想要以死代替自己青梅竹马的死;还是你可以用某种手段洗去我的记忆?”
“我不但可以洗去你的记忆,还能让一切重新开始。”
“不杀了我泄愤吗?”
“反正都要重新开始,杀了你没有任何意义。”
“那么还是感谢你愿意来听我为自己辩护,虽然很遗憾还是没能改变你的看法。”
无论究竟是不是她做的,都会说这样的话。
她的任何言行,都可能是表演。
现在怪物们再一次开始聚集,但从桥塔上往下望去,几乎所有怪物的目光都是朝向我的——它们对羽衣不感兴趣。
迟早会爬上来的吧。
已经够了,我已经不想再在这个没有小爱的世界里纠缠。
我在脚下的桥塔上画了个圈,然后读档……
视线被白雾遮蔽,什么都是白灿灿的,像漂浮在云朵之上。
…………
……
「哟哟哟,小伙子你来了啊,怎么看上去忧心忡忡的?」
“同样的台词你已经说过一遍了,这次是读档的二周目了。”
没想到存档读取能力会将神的记忆也一并洗去,连女神都不知道我进行了读档,她的行为和过去一天完全一致。以前还从未在两次存档之间比对过她的行为,甚至很少会连续两夜找她说话。
我开始将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告诉黄天,虽然看不到她的形象,但总觉得她的头像拨浪鼓一样地点着。
“无论是谁要伤害我们,这一次我都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算了吧。你还不知道是谁,不能随便发火。狼人杀里最愚蠢的行为之一,就是谁质疑自己,就反过来要弄死他。这种以眼还眼,往往会错过理应知道的信息。」
“你这个一直主张打打杀杀的女神,今天是怎么了?”
「各国的刑法都主张,认罪才是最终裁定的最好依据之一。现在别说认罪了,你的唯一依据只是她不受攻击罢了。」
“还有就是,她是唯一知道我家地址的使徒。”
「别的使徒也可能会事先踩点吧。」
“对,她在当天早上就曾经在我家外踩点。用的还是别人的身体。”
「她告诉你是她操控别人的身体了吗?」
“我自己看出来的,这瞒不过我。”
「如果是故意让你这么认为的呢?」
如果是故意让你这么认为的?
能够故意让我把他认作羽衣的人,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