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像秦越夏说的一样吧,情之一字,没有真正参与的人总会很难感同身受,更无法主动替他们做任何决定。
因为,秦妍彬那日益欢快的表情,并不是作假。
琴弦音这清丽傲然的少女傲然收剑,继而以袖掩口,轻咳了一声,朗声道。
“这么说,你以后不会欺负秦妍彬喽?”
秦越夏眸光流转,转头望了眼琴弦音。
她咬了咬粉唇,轻声说。
“那是我师傅,我自然要多关心。”
她那月白色的衣衫被风吹起,因为以下逆上,她的脸色略显苍白,却有一双灵动的眼睛,清丽可人,葱白的手指尖,如一朵玉般的花朵在黑夜中绽放,可声线依然清冷。
“自伤吧,那是我的女人,我从小就最讨厌别人动我的女人,包括我自己。”
秦妍彬倒是找了一个好弟子,秦越夏在心中微微的颔首。
“多谢师叔赐罚,正好,我练练师叔刚刚赠予的琴谱呢。”
那清丽少女说到这,从识海取出一张古琴,玉指轻弹琴弦,铮的一声,霎时,琴声空灵清雅,直如天外之音,竟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气血相还道法,正则以血换气,强行燃烧潜能,逆则以气换血,以实力换取生命,果然精妙。”
“我不过是给你一曲琴谱而已,你却只顾仔细钻研出气血相还,和你师傅一个性格。”
秦越夏摇摇头,他向来对于风月之事兴趣多余对于修行之事,现在都已经万民纪元了,有天高的修为都得在各种高科技面前跪拜。
就像冷夜星剑,砸毁了两艘航母级舰队。
只不过秦妍彬与自己相反,对于修行之事兴趣多余对风月之事,这一方面来讲,她倒是和萧初月挺像。
一曲琴谱,对于秦越夏而言,是好听的琴音,对于秦妍彬而言,却是精妙的道法。
对于琴弦音也一样。
琴音清澈,如少女低吟着将秦越夏的心神完完全全的笼罩其中。在秦越夏的眼中,不知道是何种景象,他忽然觉得天地在他的眼前似乎化作了一个黑白无常的世界,黑白无常的一,隐约间,秦越夏依稀看到了一丝影子,那影子很淡,很淡,似乎是不存在的,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模糊,但他就是无法将那影子从他的眼前抹去。
迷失之音?
好精湛的抚琴技艺,秦越夏深吸了一口气,眸光微微眯起,心神一定,清澈的琴音,也是渐渐清晰起来。
琴弦音脸色一沉,美眸竟然微微闪动,脸颊上勾起一抹惊讶。
“五分伤才还了一分,请师叔继续听曲。”
琴声再次响起,琴弦音的话犹如银铃一般清脆悦耳。
看样子这家伙倒是真的说到做到,秦越夏微微的摇头,不忍再看,却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纵然是亲朋亦有不可插手之事,你好自为之吧。”
“弟子不必好自为之,不过是选择与承担,有什么好后悔的。”
秦越夏哑然,秦妍彬走的就是无悔之道,收一个弟子还是这么强势,看来,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女孩。
“看样子,我可是一个让师叔头疼的弟子呢。”
察觉到了秦越夏的无语,琴弦音轻笑,一袭白色长裙在夜色中轻轻摇曳,煞是好看。随着她的琴音响起,她清丽的脸上不禁泛起一抹微微的红晕,但依然是一副淡淡的笑,没有去理会。
“五分伤,我还了。”
琴弦音松开琴弦,靠在椅背上,望着秦越夏,悠悠地道。
“师叔不给一个评价么?”
“看得出来你值得相交,看不出来你为什么成为了秦妍彬的弟子。”
秦越夏摇摇头,转过身去看着气泡室最后的检测倒计时,在他的背后,琴弦音像是再也难以忍受一般,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浑身所有的气脉一起涌动。
气血相还,五分伤,她是实打实的做到的。
“有点意思,检测结果出来了。”
秦越夏看着面前的检测结果,终于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情。
虽然无法看清楚真容,但是自家师叔的愉悦之意满满的流露出来了。
琴弦音纤手微扬,伸手撩拨了一下发丝,轻轻点了点头。
“师叔,可不能只你探险,弟子无趣,说说呗。”
秦越夏眨了眨眼睛,看着这个清丽的女子,那一刻,她唇角含笑的美,让他的心底也有一丝莫名的悸动。
这家伙性格真像秦妍彬。
“嗯。这口银白神棺内部刻着一个问题,用星语写就。”
这个问题实际上是反刻在棺体内部,通常来说只有被困在棺里的人才会看到这个问题,记忆金属的特性让它很容易变形,就算被灵识捕捉也会怀疑是巧合,只不过只怕制作这个神棺的人没想到现在出了气泡室这种东西,不用把人困在神棺里,直接向气泡室里面一泡,什么数据都扫描出来了。
大人,时代变了。
一口银白色的神棺,内部刻着问题?听起来确实挺有意思。
这口银棺到底是何人所铸造?他究竟又想问什么?这是他临死之前的呐喊么?
琴弦音眼睛微亮,双手一握,兴致勃勃,道。
“什么问题?”
“是仙立好?还是万民该?是站着死?还是跪下生?”
秦越夏饶有兴趣的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
琴弦音可能还没有察觉到一些事实,但是秦越夏对于第一人了解的更多,如果这记忆金属材质的神棺乃是他所铸,那他问出这个问题应该是用神语,也就是故乡世界的汉字来刻画,可现在这个问题是星语所刻画,这么说不是他铸造?
那会是谁?神明的弟子?可他们的继承者也来抢冷夜星剑,如果他们早有准备,埋下神棺,大可不必如此费劲,只需要找到第一支冷夜星剑就行。
如果不是他们的话,那这个星球还有谁能有如此先进的知识呢?秦越夏一时间想不出来。
琴弦音微微的一怔,这个问题,倒是真有意思了。
很显然,刻画这个问题的人在万民纪元与仙立纪元之间徘徊不定,相比较而言,死与生的话题倒是挺简单。
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沧颜更是这样——她为了站着,直接和自己母亲掀了桌子,顺带捅了秦越夏一刀。这个问题她绝对有发言权。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人做着仙立纪元回归的美梦啊?”
琴弦音眸光轻蔑,身上的白色青衫已经被汗水浸湿,还好她的面容依旧带着几分淡雅,与体内的重创格格不入。
“美梦?”秦越夏反问了一句。
“对啊,就是一场,永远不会实现的梦。”
琴弦音嫣然一笑,竟如深潭中绽放的莲花,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