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伊芙提醒之后的一个月里，白涟发疯般地加快实验的进程，一点一点地摸索变化的极限。最终看着手里长着四肢，背生双翼的小蛇。
一个月的废寝忘食，全部在这小小的生物上实现了。白涟也充分理解了变形魔法的条件。最重要的是灵魂的容量，灵魂是由一小份一小份所组成的，最终要变化的范围无法超过本身灵魂的容量。
同时灵魂容量的增长是可以做到的，由四翼向六翼转变的过程就会造成灵魂容量的增长，可以说灵魂的容量就是生物发展的极限。六翼天生就比四翼有优势，四翼无论如何发展也无法在容量上超过原生的六翼。
而灵魂的形状和生物的形状是完全不同的，由灵魂决定外表，白涟最后也没有明白两者之间的全部关系，不过抄一抄，改一改还是可以的。红零最后变成人类的外貌只能是白涟所知道的六翼。
实验已经初步完成了，剩下的只需要根据红零来定制魔法了。但是，红零自闭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白涟想到现在的红零就头疼，身为妖精的白涟自然可以感受到红零灵魂上的变化，原本凝聚的灵魂现在有了散去的迹象。一直是孤独的一个人的白涟比任何人更珍惜伙伴，她不想再回到一个人生活的日子。
从实验中出来的白涟一下子就看到了红零那巨大的身躯蜷缩在角落里，一副自闭的样子。
“红零，可以载我飞一程吗。”
红零没有回答，只是将身体挪到洞穴外，趴底身子示意白涟上来。
“在森林上飞一圈吧。”白涟爬上红零的背部，用魔法固定身体。
红零震动双翼，带起空气和魔力的流动。月光在魔力的作用下产生了些许的扭曲。
夜晚的森林别有一番滋味，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稀稀点点地照在地上，隐约间晃动的黑影不知道是树影还是什么鬼怪。
火龙的身影投射在树荫之上，底下夜间活动的生物四处逃窜，细细簌簌。
“红零，我一直生活在这片树林中。妖精这个种族，于灵魂中诞生受森林的眷顾。”看着底下阴森的森林，“可是我不喜欢这里，我就像是森林的一部分，自由却又拘束。”
“直到我遇见了你，第一个六翼。嘛，虽然过程不是那么愉快，但是我真的很开心，因为我第一次遇见了自己以外的伙伴了。”
红零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回答。
“红零，你知道吗，你的灵魂里藏着许多有趣的世界。无论是那科幻般的现实还是那些离奇的故事，我真的好想看一看红零你灵魂里的世界。我一直在想像红零你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红零你以前一定是一个有趣的人吧，不然怎么会知道怎么多奇幻的故事。”
[抱歉]红零自己都忘了他的过去，但是他知道自己是无法回应白涟的期待。他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红零第一次回答了，只是白涟并不想听他的道歉。
“红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毕竟我可是妖精啊。我知道的你只是想要再看一眼那流光溢彩的世界。”
[……]红零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一直以来的希望是无法实现的妄想。
“如果我不是妖精的话就不会知道红零你的想法了，红零你也就不会知道自己的期望是不可能的，只是啊，如果我不是妖精的话就遇不到红零你了。”
“红零，我，我啊，喜欢和红零你在一起。红零你想要的我都会替你实现。哪怕，你一直没有注意我。我只是，我只是希望，红零你，一直在我身边而已。可是……”
红零不知道白涟现在的表情，他也不敢去看。为了他无聊的良心，红零逃避了。
“呐，红零，你可以答应我吗。我知道的，你为了什么转生，我知道的，你不可能实现的，因为，这就是你转生的限制啊。”
“很痛苦吧，一直以来，一直以来只是在做无用功罢了。只是，只是，红零你可以看着我吗。我想要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无论是伊芙所说，还是红零你灵魂里的记录，我都想要看。红零，你可以，为了我，一直活下去吗，和我一起。”
[真是让人麻烦的妖精啊，我可是火龙啊，世间最强大的物种，怎么可能会死。]
“笨蛋……为什么我要是妖精啊。魔法快要完成了，可以吗？”
白涟累了，连日的研究工作，加上不断积累的情感，白涟在红零的背上深深睡去。
[真是不然让省心。]
红零带着睡着的白涟缓慢地回到洞穴，交给伊芙处理。
[睡得好吗，白涟。]红零在洞穴外等着伊芙出来。
“小姐睡得很安稳，倒是你和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永远不要想着欺骗妖精。]
“你会答应她吗？”
[你会答应吗。]红零知道自己蹩脚的谎言无法让白涟相信，也许到了最后他还是没有正眼看过白涟。
“如果我做得到的话，我会答应的。”
[很狡猾啊，伊芙。如果说我可以让你做到呢。]红零很是好奇，这个只是普通人类的女仆会怎么选择。
“你要怎么做。”
[停止你灵魂的成长之类的，像我这样，只是凡事都有代价。]
“我会和小姐在一起的，这是我的选择。”
[我们还真是不同。]红零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活着。[代价什么的，我说说而已。]
“如果你只是和我说这些的话，我就先退下了。”
不等红零回答伊芙便直接离开。
看着伊芙离开的背影。红零回想起白涟的话，我以前是一个有趣的人吗？怎么可能。
红零只觉得可笑，自己依靠着生前的执着才转生成功的，执念如此之深的人不是抛儿弃女的人渣就不错了，怎么会是有趣的人。
红零被迫以一种几乎绝望的形式放下了一直以来的执念，越是研究才能发现所作的一切只能是徒劳，如果有神明的话一定是恶作剧之神吧。没有了执念的红零还是红零吗？
火龙也是个麻烦的生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