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校门口,孟衍不知道从哪弄来了学校大门的钥匙,**去转了半圈,伴随着“咔哒”一声,门锁开了。
思源中学建校七十周年,四人面前就是第一任校区,和学校的年龄一样,有七十个年头了。大门应该是后来翻修过,不像是那个年代的风格,门锁也比较新,不过毕竟已经是旧校区,这座大铁门年久失修,早就被锈蚀的不成样子。今晚,时隔不知多久终于再次被打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害怕吗?”陆仁甲来到白桦旁边,问。
白桦被身边突然响起的声音一惊,右手下意识握拳,重心压低,脚步也略微错开。但他反应过来是自己人,又放松下来,“有点。”白桦恢复平时站立的姿势,回答。
“记得我去年第一次参加社团活动时,被吓休克了,在医院昏迷了两天。”陆仁回忆起往事。
“为什么,有很恐怖的东西?”白桦有点紧张,他可不觉得自己的胆量比其他人强很多。
“不,是被学姐吓得。”
“?”
陆仁甲脚步放慢,和前面人拉开距离。“去年的社团活动是夜访闹鬼医院,当时我们正分头探索,闫晓璐学姐和我分到一组,她当时一直表现得很害怕的样子,还问我能不能牵着她的手。你懂的,身为男人这种时候怎么能拒绝?虽然我也很害怕,但还是想都没想就抓住了。直到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走了那么久后面都没声音,回头一看才发现,我手里抓着的,真的只有一只手·····”
他说话声音也压的很低,生怕背前面学姐听见。
“晕倒前我看见学姐有些慌忙地跑过来,这才知道这是场不那么美妙的恶作剧。”陆仁甲语气唏嘘,“后来闫晓璐学姐和我解释了,那只手是她从人体模型上顺手拆下来的,想吓一吓新人而已。醒来后,医生检查说没有大碍,不过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敢牵过女生的手。”
啧啧,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故事。
“大晚上来这里已经够吓人了,还要人为加大难度的嘛。”白桦此时看前面两个学姐的眼神已经变了,再信任这两人,恐怕今晚得躺着回家,不,回的到底是家还是医院都两说。
“那学长你提前和我透露这些,不会坏了规矩?”白桦低声问。
“就是要坏了这破规矩,这SB惯例不改,社团早晚玩完。”看来陆仁甲对社团还是有感情的。
“你们在后面嘀嘀咕咕什么呢?有什么秘密还得避开我们?”前面终于发现这边鬼鬼祟祟的两人,闫晓璐凑过来,眼睛盯着陆仁甲,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来。
陆仁甲神色如常,“没什么,和学弟简单介绍一下咱们学校。”
老演员了。
闫晓璐盯了一会,什么都没看出来,“回去收拾你。”说完,来到白桦身边,和他搭话。
白桦看着眼睛不停往闫晓璐学姐身上看的陆仁甲,和明明在和自己说话,注意力却时不时放到陆仁甲身上的闫晓璐。
嘶,这俩人之间,不太对劲啊!
自从这个想法出现,就一直在白桦脑海里挥之不去,而且现在再看这俩人的行为动作,怎么看都有点过于默契了。
白桦用眼神向孟衍学姐求助,他眼神指了指陆仁甲,再指指闫晓璐,最后眨巴眨巴眼。
也不知道孟衍怎么看懂的,她点了点头作为回答。
好家伙,这俩人还真有一腿。
白桦和孟衍眉来眼去,闫晓璐与陆仁甲眉目传情,四人正要走进一栋教学楼里。
“砰。”前面传来一声巨响,是花盆从高处落下砸碎的声音,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赶紧注意前方,可地上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的陶瓷碎片。
“也许是流浪猫打翻了花盆。”孟衍说。
不可能,白桦心中否认,为了学生安全,学校不会把花盆放在阳台边缘。而且这花盆落下来的时间,有些过于巧合了。
几人才刚刚过来,若是早一点,花盆落地不会引起几人注意,晚一点,四人已经进了楼里。此时碎了一地的花盆,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警告。
“要不,还是回去吧。”白桦提议,之前没发现,在这里说话居然还有回音,大概是周围太安静的原因。空旷的环境不断传来语调相同的回音,更加令人心里发慌。
“同意。”其他人意见一致。
比来时速度快了几倍,四人几乎是跑着往外走,其间白桦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视力很好,即使没多少月光,隐隐约约还是能看见四楼窗户处站了一个人。
头发很长,应该是个女的。
白桦宁愿自己没看见,这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让人感觉更害怕了。他想都不想,回过头就开始跑,就好像跑慢一点就要被鬼抓走似的,其他三人见白桦这么不要面子的飞奔,也赶紧加快脚步。
直到出了校门,四人终于稍微放松下来。出了学校就安全了,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领便当的那些角色要么是当场没命,要么是遇到鬼打墙之类的被困在原地。
“白桦,你到底看见什么了,跑起来这么不要命。”孟衍恢复力气,撑着腰站直。她体力比较好,脱力不算厉害,至少比几乎瘫在地上的白桦好很多。
“四楼,有一个人。”白桦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好不容易才把这寥寥几个字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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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了吗?”空旷的教室里响起一阵柔软好听的女声,激起一阵阵回音。而诡异的是,这周围明明只有她一个人。
林佳一坐在轮椅上,眼神空洞。
“走了,被吓了一次,应该不敢再回来了。”相似的声音从同一张嘴里发出来,不过若是仔细听,会发现前后两句语气音调有一些差异。
“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每天晚上都喜欢跑到这里来,算了,不管你,我好累,要休息了。”这句话说完,林佳一空洞的眼睛重新聚焦,目光锐利,薄薄的嘴唇抿出一条弧线。
她站起身,拖着轮椅下楼,腿脚灵敏,完全看不出为何会需要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