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来不及反应，不知何时比格底斯以及来到了众人面前。
……
星星被月亮抢眼，蕾尔安一生都在被支配。
蕾尔安不明白未来的自己将何去何从，蕾尔安是世界这片海上左右飘摇的枯叶。没人重视她的存在，没人在意她的想法。
“这世上从来没有伟业，腐败是人类永远无法根除的癌症。”攥着手心里那只纯银怀表蕾尔安感觉自己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差。
自己这些年打拼到最后，打拼得一无所有。认可她的人已经不在了，在乎她的人消亡了。 没有任何意义，这个世界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副所长来过之后你就好像一直不开心。”隔着罩在自己身上的棉被，谭塞的声音显得格外绵软起来。
兴许是不想理自己，谭塞看着把椅子当成床的蕾尔安转了个身。
“我收回之前的话，我非常讨厌学长。”模糊不清的声音透过白色的太空被穿出。
“为什么称他为学长？”听到她这样说，谭塞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比格底斯那张两鬓染霜的脸，两个人年龄差距也并不小。
高登说过，蕾尔安旁边桌上有盆栽的就是他的位子。瞥了一眼这个正对蕾尔安的位子，谭塞于死寂之中把高登的椅子拉到了蕾尔安的咫尺之间。
“他以前跟我的老师学习过一段时间，但因为老师不愿意承认他最后闹翻了——他应该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些事情。”叹了一口气蕾尔安，将脸从被子里抽出，开始转换姿势做了起来。
“你是不希望别人看清你的脸吧？”直到高登和德雷克被副所长叫走，谭塞才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哪怕是之前把眼睛暴露在空气里，绷带也一直缠上那张神秘的面容。
“这个啊！你那时候还没出生所以没那种情怀和感觉。但凡混沌时代苟延残喘下的老不死见到都要狠狠找我麻烦——其他的就是术瞳的纹案比较浮夸。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隐藏的。” 一边这样说着，蕾尔安将数年以来都没有曝光的真容于四下更无他人之余完全袒露：
如花苞一般自由蓬卷开的白色发丝下，一红一蓝的灿然繁星被上帝悬于罕见雪白色柳眉的簇拥下，一开一收尽是生命的奥秘。秀气的琼鼻下樱粉色的唇瓣在不易察觉的微微律动中保持着一种什么的节奏，和着脸颊上泛起的红晕显得说不出的可爱。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因为长期焦虑而造成的浓重黑眼圈。但正是这样，也只是给她添上了几分生动和可怜，仿佛一下子从天上来到人间。
总之，是一种很亲切的美。很难想象美还能够以这种方式呈现。而正是谭塞静下心来好好观察的时候，蕾尔安带着疑惑在他的面前挥了挥手。
“怎么了？”
“第一次有人看我的脸会犯花痴，以前都是被老师拿出来吓人的。”莫名其妙地微微抽搐起嘴角，谭塞也搞不清楚蕾尔安是对他说还是和自己交流。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看你连高登都甩掉了。”伸出两只纤细的胳膊伸了一个懒腰，蕾尔安还意犹未尽之余不忘打个哈欠 。
谭塞忽然觉得哪怕比格底斯刚刚那样侮辱她，她其实都一点没有在意。
原本还想要稍稍在腼腆一点的谭塞被蕾尔安一语道破目的，反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起来。毕竟，他在这之前从来没有想到在绷带这下会是隐藏着这样的绝食美人。
对了，似乎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他开始伸手掏自己的口袋：
“吃曲奇吗？”一边说谭塞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塑料包装的曲奇饼干。原本是因为安莲恩最喜欢吃的缘故，多多少少总在身上带了一点。
出乎意料的是，蕾尔安的脸一下子随之变得生动起来。很高兴地接走一袋，她用瞬间塞满廉价曲奇的嘴这样解释：
“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曲奇还有桃酥的？算了看你这副样子应该也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不过就算是这样看在曲奇的面子上你随便问吧，我是永远不会说谎的。”
“不会说谎？”谭塞的脑袋又一次发出嗡嗡的响声，倒不是他不相信眼前的少女。只是这种过于绝对的宣言似乎莫名的似曾相识。
回过神来，谭塞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
“我听维坎诺说——克洛伊是圣女？”比起自身的安危，在谭塞心中这个问题才是他真正困扰的。而他也明白这个问题问高登是不会有答案的。
相比较之下于自己没有任何利益牵扯的蕾尔安反倒没有骗他的必要，所以——谭塞还是决定赌一把。而在听到他这个问题的时候，谭塞看见蕾尔安的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是一个教会吵了几千年的问题呢……我只能说——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谭塞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但回过神来时蕾尔安平静的表情却又不像要挑逗他的样子。
“她不是正式的圣女——这只是个称号。因为她没有很好地履行自己的职责所以当时的高层对她采取了这样的降级处理。”咀嚼着已经因为奔波变成碎渣的曲奇，蕾尔安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谭塞对于她对什么都不在意这种错觉已经习以为常。
听到她这样解释，原本已经被揪起心脏的谭塞忽然觉得稍稍得到了慰藉。不过新的问题又再一次产生：
“没有很好的履行责任？”
“她相信侍奉谭塞王可以让对方给予教会一定的扶植，在这点上她和元老院起了冲突。所以最后她是以自己个人的身份参与谭塞王的事业的。这倒是符合她最少数教派出身的身份——说起来她还是我的直系前辈呢！”
“你是混沌教派的？”
“对啊，哪有正规教派还好好和你讲这些的？你如果不信就当成消遣，不过说好了我在宗教上可是权威专家。”一边说着蕾尔安还从贴身的衣服里取出一个镶满宝石的纯金十字架，谭塞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