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喜欢吃曲奇、芝士、吐司，所以这家面包店的名字就叫“CCT”，缩写而来。
是一座缩在街角的苍蝇小店，墙壁上爬满了郁郁青青的爬山虎称为了一道明亮的风景。经历岁月打磨的门散逸出时间的气息，直微微一推便放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看起来需要修理了。
一踏进这里，谭塞就闻到一股久违的香气，吃过那个精灵的料理他很快就明白这是她的杰作。
时空系的法神，很明显就是——镜皇后希尔嘉。
“啊，欢迎光临！”正在那里回味这里复古的装潢，对方就跑进了视线里。金色的大波浪卷发自由披散在朴素的白布围裙上。
比谭塞矮了一大截的小女孩从储藏室里钻了出来。
“咦？谭塞先生？”
坐在楼上供客人休息的桌子上，谭塞看着精灵少女抱来了一筐面包：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嗯？”刚一坐下，一只大手就抓住了自己纤细的胳膊。寻着那只手，谭塞用严肃得吓人的眼光看着自己：
“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还能干什么呢？谭塞王连饭都吃不上要来我这小地方寻求合抱取暖吗？”咧出一个不能更灿烂的微笑，希尔嘉用另一只手竟然硬是将谭塞的手拿到桌子的另一边。
“你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为什么？”
还没完全说完，一只长面包就塞进了嘴里。
“帮我尝尝新品。”双手合十在胸前一边扭出一个可爱的姿势，少女露出泛着迷人红晕的表情这样敷衍谭塞。
她的演技，比以前好了很多很多。也许她本来就非常擅长这些——谭塞不能确定。
出于那份有关克洛伊的愧疚，谭塞竟然真的就如同对方想得那样静静地把一阵条长棍面包吞了下去。
一滴水都没有喝。
“怎么样？我的手艺没有退步吧？”
“好干。”
听到这样的评价似乎是受了莫大的耻辱一般，希尔嘉当机立断也拿起一条吃了起来。
“以前克洛伊可不会像你这样磨磨唧唧，她可从来不会说这种话的。”不知道是否是有意想要刺激谭塞，希尔嘉特意把话说得很长。
尽管脸上没有一丝异样的波澜，但谭塞下意识地呛了一口气。
“咳！”
“不至于勉强吧？我们都多少年的朋友了，不想吃我也可以接受的——反正也只有克洛伊在乎……”
关心地拍了拍谭塞的阔背，希尔嘉的语言却得寸进尺。
“我很抱歉，但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谭塞这样说着，他心中明白：如果自己不立即切入主题，恐怕就又会被希尔嘉以其他的手段打断。
谭塞王是人类的骑士王，不是精灵的骑士王。对于这种以往只存在于传说的物种，他并没有太多的相处经验。
那对尖耳朵，无形中劝退着一切。
“好吧。”体会着谭塞坚持的态度，少女不再说什么。
“你是听谁说的？我应该已经隐藏得够久了，敢说出我真名的人可不多。”没有想象中的责怪和盘问，只有毫不相干的调侃。谭塞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
老实说，他并不确定希尔嘉会认得，更准确来说——他不太相信这个时空的希尔嘉会知道未来的事。
“是一个叫做蕾尔安的人。”但是，他还是如实地回答。
相较于高登，谭塞对于教会并没有细致入微的研究，亚尔乔罗的名号被他下意识地忽略了。
和意料中大相径庭的，精灵并没有疑惑。
相反，回应是一个狡黠的微笑：
“蕾尔安？倒是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过于有趣的人……你被她从遥远的时代送回来——罕见的温柔起来了呢？”
似乎很了解对方一样，希尔嘉用意味深长的语言感慨起来。
“什么意思？”谭塞听不明白。
“如果高登不去救，比格底斯现在应该已经被那位打死了。”希尔嘉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生锈的铜质怀表，得出以上结论。
“什么？”谭塞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在刚刚没有很好地完成他的职责。
“耳朵卿，你是否履行了身为器官的职责？”
沉默是最佳的恐怖。
“你不知道吗？那个几乎熟习了世界上所有禁术的人——可是抢到我都不想碰。”
“你不是法神吗？”谭塞忽然想起蕾尔安的评价，法神的传说谭塞也只是止步于有所耳闻。所谓的法神是一群超越常理而对世间一切不感兴趣的怪胎。哪怕只是一个念头，也可以造成一个帝国的毁灭。
尽管和记忆有所出入，但希尔嘉如果是作为法神说出这样的话就确确实实有些吓人了。
“法神的概念和两千年前有很大出入，扩招了你知道吧？比格底斯也是法神。现在的法神，只要到达与神有同样实力就可以了。但那个人不但会魔法，格斗技巧已经到达一般人无法理解的程度了。你应该听十年后的高登谈过——她就用一双手灭了比利弗家族。大概除了那个送你鞋子的人没人能和她在这方面拼了。”
“你怎么……”谭塞下意识地看了看手中的袋子。
他所震惊的不是精灵对那个侍者的评价，而是为什么自己的心思好像都被别人看穿了一般，上次经历这种情形还是面对蕾尔安。
“我是法神诶！查看你的时间轴以及我的时间轴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这是我的能力：掌控时间，查阅时间，夺走时间——总之就是主宰时间。”
主宰时间这种事情，哪怕在神话中谭塞也未曾听闻。很难想象这种不应存在的东西竟然真的会存在。永生，时空穿越等等众生穷尽几世几年都未曾触及的领域，被眼前之人掌控。
哪怕是主宰时间的神明，恐怕也不会有这样的自信。而这，就是法神吗？
“不要吹嘘我，我会经受不起的。你要知道在我上面的两个法神才是真正的变态，而且我的能力也不是随心所欲的，要不然早复活克洛伊也不用你来尝我的面包。”
“对不起。”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希尔嘉明显是对往事耿耿于怀没错。
“我其实也不恨你，毕竟——你太小看克洛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