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当社会人是吧？嗯？还想当社会人吗？”
潘鹤用高跟鞋，挨个顶起他们的下巴，得意地说道。
“你这个家伙——”
“打，打人是不对的！”
“信不信我去警察局告你啊！”
潘鹤一副没办法的样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去，你们去，你们又没有被打的证据，伤情鉴定连轻微伤的标准都达不到，你看看警察到底理不理你们，万一你们哪个和警察说漏嘴了，说你们整天来骚扰我们学校的学生，警察追究起来，一调各个路口的监控，说不定你们几个还会先蹲蹲号子。”
三颗头萎靡不振地垂了下去。
“你们去上技校，不意味着人生就这样终结了，老老实实学一门技术，找个好工作，以后还有大把提高学历，过上体面生活的机会，不管什么时候开始，都为时不晚。”
潘鹤语重心长地说着，像是在班里训自己的学生似的。
“如果你们就这样堕落下去，没有知识没有文化，只会被那些有知识有文化的坏人坑得毫无翻身之地——就像今天这样，明明被打一顿，但却无处伸冤——以后类似这种事情，还会多着呢。”
那三个家伙慢慢站起身子，虽然依旧阴沉着脸，但却头都抬不起来了，根本不敢和潘鹤对视，也不知道究竟被触动了多少。
“好自为之，好自为之。”
撂下这样两句话，潘鹤朝秦风挥了挥手，示意秦风重新跟上去。
“老师身手好啊。”秦风轻声夸赞道。
“哼，他们还在娘胎里的时候，我就已经打了十多年的架了。”
提起这事的时候，潘鹤嘴角还闪烁着得意的神情。
“没想到潘老师也有一段光辉岁月嘛。”
“光辉个屁！”
潘鹤嗤笑出声，随即开始回忆起往事来——
“我爸我妈，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因为在家组织舞会，流氓罪，罪大恶极，被枪毙了。”
“爷爷奶奶送我上学，同学们以为我没爹妈养，觉得我好欺负，就来轮流找我麻烦。”
“一开始是我被群殴，但到了后来，被打和打人的经验都丰富了，就轮到我单挑那些家伙了。”
“那时一直在混社会，越混就越惨，于是没办法了，只好下苦功夫读书，那时候的本科，那时候的研究生，可比现在金贵多了——”
眉飞色舞说到一半，潘鹤自觉多言，恍然醒悟过来，于是便重新紧闭嘴巴，一言不发。
“所以这也是您帮助江舞的原因吗？”
“总而言之，读书改变命运。”
潘鹤没有回答秦风，只是拍了拍秦风的肩膀，然后转过身，边低头清FGO的活动日常，边朝着公交车站走去。
“读书改变命运吗？”秦风轻轻摇了摇头，“像我们这种家伙，就连衣食无忧地安安静静读书，都算是一种难以奢求到的特权了吧。”
等秦风赶回教室，惊讶地发现，江舞居然已经把四科的小测验全部做完了！
每张小测验，都留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空白。
全部对答案下来，发现江舞起码还是能写对四个空的。
江舞自己的名字。
总体来说，一塌糊涂，全军覆没。
差不多连初中生的水准都没有。
“你到底是怎么进的湘江高中啊。”秦风不由得扶额道。
“我爸花了几百万，买了学校旁边的学区房，靠地段生进来的，但我门口都没进过，就被法院查封了。”江舞一脸委屈巴巴道，“是你说不懂就不写的，我已经用尽全力在做了。”
钞能力真好啊。
“看你这个情况，恐怕得从初中知识开始从头学起了。”秦风谨慎地说道。
“没事！初中就初中！”江舞完全没有感觉到丢人，反而还兴奋地说着，“全校应该只有我一个人需要从初中知识补起吧，这么说也是挺厉害的呢！”
为什么还得意起来了啊！
“既然你已经有这样的觉悟了，那补课便从明天正式开始了——”
“那今晚请你吃晚饭吧！就当是对你的感谢了，怎么样？”
“不了吧，你哪来的钱请吃晚饭啊。”秦风一脸疑惑道。
“去超市啊！”江舞得意地说着，“这个时候超市的快餐，总是会有很多免费试吃的，这里蹭一点，那里蹭一点，差不多就填饱肚子了！”
“这也算是请客吗！”
“唔，如果还嫌不够的话，也可以去找一些老板整天看手机的超市或者零食店偷一点回来。”
“等，等一下，那你的生活费来源呢？”
“那个啊，其实我也不知道。”江舞挠了挠头道，“虽然法院说什么监护权判给了我舅舅，但是我舅舅一分钱都没给过我，打电话也联系不上，幸好爸妈在家里偷偷藏了点现金，要不然我就饿死了，不过现在也不剩多少了，估计等到这个学期结束，差不多就没了吧。”
莫名的恻隐之心，在秦风心底慢慢涌起。
“怎么了？看你这样子，难道是忽然可怜起我来了，想要请我吃饭吗？”江舞忽然从座位上蹦起身，平了平衣服上的褶皱，“走吧，去你家，我也想尝一尝你家里那位的手艺，看看到底怎么样。”
“等一下！我还没答应吧！”秦风无奈地说着。
“如果你请我吃饱饭，我就和你做那种事情。”江舞朝着秦风眨了眨眼，用手把本来就低领的T恤往下拉了拉，山峰之间是极尽诱惑的幽谷，“怎么样，对男生来说，一定很划算吧。”
“行了行了，走吧，真是的，我得打电话麻烦林淼，让她帮忙多准备一份饭菜。”
“被我看穿了吧！原来你就是想做那种事情！果然高中男生的脑袋里永远装满着色色的东西！”
“随便你怎么说吧。”秦风收拾着书包，耸耸肩，然后挑衅般地说道，“我家还有许多空房间呢，你是不是也要住下来啊！”
“啊？还有这种好事吗！”江舞瞪大眼睛，“那我马上回家收拾衣服——”
“等！等一下！我还没同意让你住吧！”
“唉，真是渣男啊，原来你只是个打算玩弄人家感情，根本不对人家负责的臭渣男。”
“不是，我有做错什么了吗！”
不过，秦风心中倒是已经有了答案了。
为什么自己居然会跑去招惹这个莫名其妙的不良少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