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差生来说,我们需要的是这些家伙的服从,而对于优秀的学生来说,我们便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学校对你们网开一面,你们一边用高考成绩来为学校增添光彩,一边学会如何钻学校乃至是社会的漏洞,最终成为政商各界的精英,并在合适的时候回馈母校。”
云中河循循善诱的声音颇具磁性,让人忍不住侧耳聆听。
“说句实话,我有很多方法对付你们,比如老师带头霸凌,比如直接退学处理,再比如高考报名时动手脚,到时候你们恐怕也很难受,但这样一来,我们也相当于失去了两个不错的苗子——”
“所以你到底想要我们做什么呢?”秦风忽然出声道。
“收敛点,具体地来说,不要做出那些能被别的学生和家长提一嘴,家长再找我们麻烦的事,比如当众牵手接吻贴贴抱抱之类的。”云中河推了推眼镜道,“说实话,你们的关系,我一点也管不着,但如果你们不配合学校的工作,那么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明白了吗?”
“无聊。”
林淼撇了撇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云中河也不加阻拦。
秦风也想走,但立刻被云中河叫住了。
“秦风,你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情吗?”
“小小年纪,就这么会玩了。”云中河意味深长地说道,“其实不管是江舞,还是林淼,都没有在和你交往吧。”
“那又怎么样?”
“潘鹤老师,你看,我说对了吧!”
云中河抬起腿,猛踹一脚办公桌,把转椅转向办公室后方,手臂高高举起,打着响指,脸上露出孩子一般顽皮而得意的笑容。
“赌注,拿来——”
角落里的潘鹤顿时一脸懊恼。
她不情愿地从柜子里摸出一袋果冻,远远地朝云中河扔来。
云中河接过袋子,摸出一颗,抛给秦风,然后又剥开一颗,塞进了嘴巴里,大口大口嚼着。
“潘鹤老师让你给江舞补课,其实是林淼争风吃醋,离间你们的关系,结果好像弄巧成拙了。”
云中河伸出中指,得意地推了推眼镜。
潘鹤更是被气歪了嘴。
“那你喜欢的是林淼呢,还是江舞呢?”云中河把玩着果冻,继续问道。
“这也是你们打赌游戏的一部分吗?”
“不,我只是好奇而已。”云中河再次意味深长地说道,“和两个女孩子一起同居,一定很辛苦吧。”
“你是怎么——”秦风刚想开口,但立刻反应过来,生生地把后半句话也咽下去。
这是在套话!
中计了!
“本来潘鹤老师还发愁,江舞一个人住,监护人也不管她,生活问题和安全问题,到底要怎么解决——不过看起来,潘鹤老师是多虑了啊!”
潘鹤恨恨地朝云中河后脑勺砸出一个果冻,但云中河余光一瞥,立刻反手接住了。
“我可还没有答应照顾那个家伙——”
“你只是在享受被女孩子包围的感觉而已吧。”云中河冷笑着,丝毫不给秦风任何辩解的机会,“这种幸福美妙的感觉,我当然体会过,毕竟我当年比你受欢迎多了。”
秦风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沉默无言。
“秦风,我对你本人,只有一个要求。”云中河的语气颇具威胁性,“高考之前,不要给我整出任何事情,任何可能影响成绩的事情,明白了吗?”
“江舞那成绩,还能被我影响吗?”秦风挠了挠头。
“不要小看江舞。”角落里飘来潘鹤的声音,“她的在学习上的潜力,比你们两个都要大多了,甚至很有可能,她最终连杨紫涵都能超越。”
“又到了赌果冻的环节吗?”云中河打了个响指。
“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江舞什么都没有。”潘鹤直接把云中河晾在了一旁,“认真学习,就是她逃避现实的救命稻草。”
最终,这场谈话以一个奇怪的方式结束了——
秦风从云中河的战利品里,薅走了两大把果冻。
云中河的话语,依旧盘旋在秦风的脑海当中。
其实自己只是享受受欢迎的感觉而已吗?
秦风不敢给予肯定的答案。
但也无法将这个疑问,彻底从脑海中排除。
就在这时,几道急促的消息,一齐涌进秦风的手机当中——
是江舞发来的消息。
“刚才是大课间,我在运动场溜达。”
“在运动场的男卫生间门口,我偷听到几个男生聊天。”
“他们说,今天你肯定会被老师抓过去批一顿,指名道姓说的是秦风你。”
“他们还说,他们篮球队的一个朋友,本来夸下海口,说一定追到林淼,结果被打脸了。”
“他觉得很生气,决定要报复回去,所以才把你们同居的消息传出去的。”
秦风不由得瞪大眼睛。
原来何刚那个家伙,心机这么重的吗!
不过,有件事情却让秦风十分在意——
“等一下!你为什么会去男卫生间门口啊!”
“他们体育课换衣服,我看看能不能搜刮点战利品。”
“学校监控会拍到的吧!”
“都怪他们把衣服丢在监控死角处,这不能怪我啊。”
“被抓到的话你肯定会被揍的吧!”
“今晚放学请你喝奶茶。”
“这不是喝奶茶就能解决的事情啊!”
“那,那我买个三角板还回学校去?”
秦风几乎欲哭无泪。
和这个家伙说话,实在是太费劲了。
与此同时——
千里之外的广南市,起源小说网编辑部。
“这个熟悉的文风,难道是那个家伙投的稿子吗?”
一个二十六七岁左右的男子,得意地靠在椅子上,欣赏着屏幕上的大纲和开头,悠闲地啜饮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
工作三年,签下了几百个读者,但大多数都是混全勤的老油条,一个具备成神潜力的都没有。
唯一一个潜力较大的,居然还把自己的评论给删了。
子夜最近的憋屈,可想而知。
“子夜,你看好的那个‘王警官’,给你内投了吗?”隔壁工位的一个更年长一些、发际线也更高一些的眼镜男子,朝子夜的工位探出头来。
“看他的文风还算稚嫩,一点都不像那些混全勤的老油条,可塑之才啊,可塑之才。”子夜拍手赞叹道,“秋声前辈,你也帮我看看?”
“给我看看——”名为秋声的眼镜男子扯过椅子,凑到子夜的屏幕上,“故事有趣是有趣,但至于发展潜力,我倒是说不准,有那么点成神的潜质,但更大概率,很可能会扑街。”
“怎么说?”
“你看他的行文,男性视角很明显,所以不是女作家,但他描写女性角色,却一点都不油腻,那只可能是一种人——”
“还在读书的文艺青年。”子夜喃喃道,“甚至,还有可能在读高中。”
“现在的高中生,学业那么重,真的能够稳定连载吗?”
秋声的疑问,回荡在子夜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