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雨夜,一条狭窄又黑暗的巷子中,一只生活在肮脏的下水管道的老鼠正在觅食。
嗅嗅、嗅嗅,随着它的鼻子耸动,一股小麦的香气混合着各种污秽的气味进入了它的五脏六腑。
“吱吱!”是食物的味道,快速的驱使着自己的四肢,这只幸运的老鼠发现了对它来说无与伦比的美味:一团小麦面包。
“吱吱!”双眼冒着绿光,这只老鼠充分的发挥了啮齿类动物的长处,它淌过冒着臭气的小水塘,踩着黏糊糊的红色的液体,爬上了外表呈咖啡色,触感细腻的生物的躯体,再然后冲向了这个生物的头部,接着一跃而起,顺着他冰冷的肌肤滑下。
“食物食物...”老鼠的低语回荡在暗巷之中,闪电偶尔会照亮这个罪恶的角落,一张印着烫金字体的名片因此而产生反光,上面的“高桥”两字格外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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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雪乃酱你和中条老师的关系很好吗?”
“嗯....关系的话,我是完全把他当作我的长辈了吧,我相信老师他也是从相应的角度来看待我的。”
“哎?好羡慕...”
“不,这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东西。”放下了手里的书籍,雪之下一脸认真的看向了最近一直在缠着她的中野二乃,“恰恰相反,我会把老师的目光当作我前行的动力。”
“哈..哈..雪乃酱突然好严肃呢。”尴尬的挠了挠脸,中野二乃有些无奈,本来是想从雪之下这里套出一点关于中条老师喜好之类的东西的。但是,果然,自己和这种性格较真的人合不来呢。
而另一边,雪之下也有些烦恼,聪明如她怎么会不了解中野二乃的小心思。如果是其他什么人,那她不介意帮点小忙,可中条老师是她最尊敬的老师。所以,抱歉了,中野二乃同学。
“雪之下同学,中条老师找你。”
“好的。”把书放进抽屉里,雪之下用歉意的眼光看了一眼中野二乃,后排的中野四姐妹发出了搞怪的叫声。
“好羡慕....呜呜。”中野二乃吃了一斤柠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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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通往教师办公室的走廊上,雪之下的心思活跃。
数天前的下午,她走在同样的一条道路上,天气十分闷热,她的心情也很糟糕。
排挤、孤立,这些与校园暴力划上等号的词语对于她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优秀的人就必须要掩盖自己的光芒,甘于与平庸为伍吗?”
“吱呀”轻轻的拉开办公室的门,房间内只有新来的中条老师一个人。
“是雪之下呀,请坐。”
“谢谢。”
将双手交叠搭在下巴下,中条老师开口了,“雪之下同学,最近我经常收到班上的同学关于你的一些投诉,说你太过不近人情,太过高傲,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老师。”面无表情的回答着面前男人的问题,雪之下的双手紧握,果然如此,呵,又是少数服从多数的标准答案吗。
“既然明白了,那么就回去吧。无须理会他们,雪之下同学,狮子不需要与羚羊为伴。”
“什么?”雪之下猛地抬起了头抬起了头,“您说什么?”
“我说,狮子不需要与羚羊为伴,有什么问题吗?”中条俊介笑吟吟的看着面前有些失态的雪女同学。
“啊不....没什么问题,您说的很对。”抬头看着满脸充斥着温和笑意的中条俊介,雪之下第一次生出了一种被认同的感觉。
并非是他人的施舍般的同情,雪之下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了名为认可与欣赏的态度。
“狮子,不需要与羚羊为伴...”雪之下轻声的重复。
面前的男人彷佛有种独特的魅力,在常人看来称得上狂妄的话语由他说出来却显得理所应当。
或许,阳乃那个家伙也应付不了他吧,雪之下如是想到。
……
“扣扣扣”
“请进。”
“吱呀”房间门被拉开来,雪之下站在门口,屋内除了中条俊介外还有另一个人,他们的数学老师:横山归一。
雪之下皱了皱眉,她不太喜欢横山归一,他那如同街头小混混一样的风范和不负责任的态度着实让她有些看不惯。
“是雪之下呀,请坐”
“芜湖~”横山归一冲着自己的好友挤眉弄眼,发出了怪叫声。
中条俊介和雪之下都没有理他。
“中条老师,您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中条俊介沉吟了一会儿,“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想向你打听个人。”
“向我?”
“没错。”
“听说,你初中的时候,曾经和b班的纱条爱歌在一个班级,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关于一些她的事情?”
“额...”
雪之下注意到,在听到纱条爱歌这个名字后,横山归一的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把脊背打直,身子略微前倾,似乎是准备认真倾听她接下来的话语。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两名成年男子对视了一眼,随后,中条俊介将自己左手文件袋里装着的一份报纸给递了过去。
“歌舞町旁一男子死亡,死因目前尚不明确。”雪之下缓缓的读着报纸上那用特大加黑加大号字体印刷出来的文字,“生前曾和妻子发生感情纠纷,与足立区一高中生有过...暧昧关系?!!!”
雪之下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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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夜晚。老刑警白川渡穿着便装,带着新入编制的工藤真一游荡在红灯区的街道上。
如果忽略掉工藤真一那时刻挺得笔直的腰杆,以及他那双锋芒毕露的眼睛。他们两个也就跟这周围来来往往的,只想着来找点乐子的无赖们差不多了。
“喂!放轻松一点,小子。”吸了一口二手烟,白川渡神色惬意,眼角两边的皱纹也跟着松垮下来,“咱们现在的身份可是**上脑的小混混,你这个样子,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
“咳咳...”被劣质的烟味呛得直咳嗽,工藤真一有些无奈,“可是,前辈,我真的模仿不来这种、这种...”
白川渡嗤笑一声,”菜鸟,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的都很呢,你以为当刑警真的这么容易吗。算了,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工藤真一一脸警惕,如果仔细瞧瞧的话,会发现其中还透露着期待与纠结种种情绪。
“放心,不是那种地方,我还不至于知法犯法。”白川渡翻了个白眼。
“那就好。”工藤真一失望的叹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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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酒吧内,老刑警带着菜鸟刑警走到了吧台前,店里没有其他客人 ,吧台上摆着一个年代久远的唱片机,放的是艾灵顿公爵的《世故女郎》,哈利卡尼那懒洋洋的低音单簧管独奏,以及酒保那从容不迫的动作,赋予了这个酒吧一种独特的时间流淌方式。
点了一杯生啤酒,白川渡有些得意,“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夜晚自然有夜晚的生活套路,可不要跟它对着干哟。”
接过了自己加了鲜榨酸橙汁的巴黎水,工藤真一上下打量着这家酒吧,“确实不错,而且,已经很少见到有人会听LP密纹唱片了。”
酒保接过了话茬,“哦,您认识这东西?”
“当然,我对音乐方面还是有些研究的,特别是有关低音号这方面的。”说到这话时,工藤真一脸上露出了不容置疑的神色。
“哎呀,那可真是巧了。”酒保脸上的惊讶更甚,“昨天也有两个客人,唔,好像是一男一女吧,那个男的也称自己对低音号颇有心得。”
工藤真一挑了挑眉,心中略有些不服气。“哦?那您知道他是谁吗?”
酒保擦拭着手中的玻璃杯,“女的嘛,金色头发,好像叫什么爱歌,至于男的,被那个女的称作高桥哲也 哈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是一对情侣的样子。”
.....
“你说什么?”两个刑警同时吼出了这句话。
“ 砰”
玻璃碎了一地,酒保一脸惊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