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深渊的凝视
“诶——你说什么？”
啊，吵死了……
“杀人魔啊，杀人魔昨天又出现了。”
能不能小点声啊，你们……
“听说……昨天死掉的那个人还是——”
“烦死了！”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路游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那家伙怎么了……”
“不知道耶，感觉他的眼神好恐怖。”
“难道说……他和昨天的死者……”
“喂喂，那怎么可能。”
“谁知道呢……”
路游顶着烈日漫步在跑道上。这种天气还在操场散步的人不是被甩了就是大傻瓜，显然，这家伙属于后者。
说起来，卫生部那帮家伙的战斗力也太离谱了吧，这么大的操场上居然连一片落叶都没有……等一下，那是什么？
跑道的尽头，有一个模糊的蓝色柱状物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喂，等一下，那该不会是……
路游一路狂奔赶到跑道尽头，一个浑身是血的女生披着校服倒在那里……
搞什么搞什么搞什么！
这是什么情况啊喂！
路游两腿一软跌倒在地，他努力地向身后摸索着，想要抓住什么东西起身，却只摸到了滚烫的大地。
操场上除了路游和少女之外，只有聒噪的蝉鸣。
“这种事情……为什么一定要被我碰上啊——”
路游咬着牙站起身来，抱起浑身是血的少女一口气冲进学校的保健室：“老师！请你救救她，这家伙快不行了！”
“你在说什么啊？”怀中的少女突然睁开了双眼：“自说自话地把别人抱着冲进保健室，还说人家“不行了”什么的……”
“等等等等……等一下！”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路游将少女一把掷在地上：“你这家伙搞什么啊，刚才不是还浑身是血地……”
此时，保健室外已经聚集了一大片好事的同学与带课老师，逐渐把保健室堵得水泄不通。
“喂喂，怎么回事？”
“好像是路游吧，听说那厮抱着妹子在学校里横冲直撞地乱跑。
“是啊是啊，我还听说他抱着妹子摔了一跤，磕得人家满头是血哇。
”
“啊？他这人怎么这样啊！”
“这波必须告他性骚扰啊！”
啊……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这一刻，路游彻底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
这就是社会性死亡吗——可恶啊！
“所以说，我这是在练习下个月的课本剧《荆轲刺秦》啦，只不过外套染上了我自制的道具血浆而已……还有，直接把我摔在地上这算什么啦！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啊，说起来……这家伙确实只有校服外套上有干掉的血迹，没注意到这一点是我不对，但我抱着这家伙跑了一路，她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吗……啊，可恶，总感觉掉进了什么了不得的陷阱里啊喂……
“所以说，赶快给我道歉啦，怎么看都是你的不对吧！”长发少女依然喋喋不休地说道。
那个成语怎么说的来着，“就坡下驴”是吧？
“喂，赶紧道歉啊路游！”
“小心她告你性骚扰喔。”
“你小子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啊……赶快给他道歉，赶快给我道歉，赶快给老师道歉，”路游露出一股藏不住的狂妄的微笑：“抱歉啊，这种话我已经听腻了。”
只见路游一记流星般的右勾拳轰向少女的头部，却被少女单手卸力弹开，然后一脚踢在路游的下颚上。
路游踉踉跄跄地勉强稳住身体，两行热泪流出眼眶，打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你这家伙，到底把她怎么了！！”
“原来如此。”少女撩起校服外套的领边，并不美观的字体歪歪扭扭地写着那个熟悉的名字。
“呵呵，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敏锐……”
路游降低重心冲向少女，不料却被一记沉重的膝顶击中胸口，整个人意识模糊跌倒在地上……
少女擒住路游的双手，把他压在地上：“看来，你和那个叫可乐的女孩很熟喽？”
“我早该发现的，我早该发现的……”泪水模糊了路游的眼眶：“你这家伙，到底把可乐怎么了！！”
“喂喂，不会吧……”
“那女人穿的衣服是……”
“等一下，网上说昨天的被害人是……”
“Bystander effect，”长发少女对路游说道：
“意思是“旁观者效应”，当旁观者的数量增加时，任何一个旁观者采取反应的可能性也就减少了，即使他们采取反应，思考的时间也会被延长……”
所以，来不及了。
“我会在有人做出反应前，扭断你的脖子。”长发少女继续说道：“所以，杀了我吧。不抱着杀掉我的觉悟，可没法为她报仇哦。”
“来吧……”
天地颠倒般的晕眩感逐渐涌入路游的大脑。
“来吧……”
迷乱之中，好像有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回荡在路游耳边……
“来吧——”
“我们杀了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