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冰冷的气息狠狠刺入了皮肤,激起一片鸡皮疙瘩。白忆望着眼前飞快移动的少女,抬起脚勉强跟上,她的速度很快,快到只要一眨眼下一刻便在不同位置,要跟上的确有难度。
脚步重重踩落,荡起了地面上细小的沙石,汗水沿着身体纹路流下,没入衣襟,汗水是透明无色的,一瞬便被衣物吸食殆尽,只有水渍证明其曾经存在。
“果然,还是命抱着主人走吧。”
忽然,耳际响起了命的声音。
明明方才还离自己有一段距离,但只是一瞬,她便来到了自己面前。头一次如此明白地体会双方力量上绝对的差异,白他仅仅是呆呆的,愣在原地。
少女俯身,手碰上了白忆的肩膀,却被瞬间打落。白忆看见了,看见她的金瞳在一瞬间放大,随后恢复原状,金色的浏海遮挡住了表情,看不出情绪,“我知道了,主人。”
她转身,以比原本更快的速度前进,带起了劲风,过于飞快的风速令命原本整齐的装扮吹起了许多摺痕,金发划过,仿佛能晃花人眼。
少女的身影如同春季纷飞的花,在一片血色上,乘着风,很快便没了蹤影。白忆没有追上去,力量上的差距已经很清楚了。
对于称自己为主人的命,他追不上,捉不住,也碰不到,依照她的说法,两人是主仆关系,但是,白忆有时觉得少女异常飘邈。他竭尽了全力,试图去追赶,但是即使少女有意放慢了脚步,他仍然无法赶上,因此就算行动了也毫无意义。
刚才会挥开命的手,也许只是雄性动物潜藏在基因里的本能作祟罢了。
有时候人类就是如此费解的一种生物,没有力量,却会为了所谓面子和尊严而逞能;没有成功多少次,却会沉溺于过去的荣光。
简直就跟井底之蛙一样啊。
侷限在了过去,没有任何长进,即使有些人并非如此,但那仍然只是少数罢了。
他没有再移动脚步,所以,当回过神来时,命的身影已经消失了。白忆只是呆呆的站在路中央,没有找地方躲藏,这很危险。
因为现在,是末世。
【碰】
一旁的车上出现了几道黑影,因为黑影移动的缘故,车顶发出了极大的声响。白忆转头,看清了黑影的真身。
那是一群犬类,跟怪物没两样的大型犬。
每一头,都象是传说中的地狱守门犬刻耳柏洛斯一般,有着诡异的三颗头颅,青绿色的蛇,镶嵌在原本属于尾巴的部位上,随着狗身体的幅度摆动着。
眼睛是如同凝固已久的血一般的暗红色,参杂着点点黑色,猩红的舌裸露在外,不断往下滴着口水,啪嗒啪嗒地落下。主要躯干脊椎的部位上带着尖刺,泛着类似金属的光泽,却又有点象牙一般的白色。
四肢的尾部上也有着相同的尖刺,只是比起背部来得小巧,但看上去锋利的程度不比背脊上的还要差。
黑色和赤色的眼对视着,不管是白忆还是那些如同怪物一般的大型犬,都没有任何动作。
风吹过,带起了一片枯叶。
“嗷————!”那些怪物犬吠叫着,跃下车顶,向白忆袭来。
黑色的双眼睁大,看着迎面而来的血盆大口。
已经,没有那名金发少女来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