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待到回到房间后，萝丝终于有了自己的自由时间。她脱掉回教会后换上的女仆衣服，沐浴更衣，又给自己泡上了一杯清香果茶，坐在木桌前一边翻阅记录着账本，一边悠闲倚着那明亮的灯光饮起了茶来。
打从自愿承担教会晚上的炊事任务之后，就连平时本不太忙碌的自己，如今也变成了十几个人口的奶娘。劈柴，搬水，烧火，采购食材……虽说前三样不计算在她的劳动内，但关于采购食材这件事，她必须得有所考虑。
一开始是因为让吟雪出个风头，好让大家伙印象深刻，她是从专门从亚图斯特带了些肉类和饮品做了好几顿。可现在眼见着带来的物资逐渐减少，而所罗门那又没有专门的进货源头，她便有些着急了。
“单采购的话是直接从分发的款里限额限量来给的，固定而且没有任何利润，到时候要是问起的话就拒绝好了……如果以司教大人的名义去拉拢商户和肉户给教会提供包月服务的话应该还能便宜不少，从教会直拨的资金吃三成回扣，住宿，出行，文娱……剩下的钱攒起来给她以后去圣乔治大学当学费……”
“叩叩”
“……”
正当她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替吟雪攒下学费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敲门声短暂而急促，前后间隔不过两秒，以平时的经验和直觉来判断，萝丝便清楚了门外那人是谁。
“门没锁。”
说着，她收起了账本和钢笔，趁对方从门外进来的时间搬好了凳子和茶杯，提前替她倒好了茶。
半晌，因菲利娅只穿着那身粉色睡衣，拖着布鞋慢慢走了进来，眼看着萝丝正在为她端茶着凳，她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没，没关系萝丝小姐……我自己来就好。”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因菲利娅。”
弯腰收拾着东西，萝丝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过了一会，她才直起腰来，轻扬着嘴角向她说道。
“再说我平时也伺候她伺候惯了，这点小事就让我做吧。”
“……好的。”
本以为她会变得格外消沉，当见到她如此开朗的时候，因菲利娅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她深吁一口气，坐在那张干净且垫了软垫的凳子上，接过萝丝递过来的茶杯便嘬了起来。
“咝咝咝——”
“下次过来还是多穿点衣服吧，现在还是冬天，要是凉着就不好了。”
“嗯……毕竟各地现在都是长期战争，北部那边的冰山融化的速度也比以往快了一倍，外洋洋流流速缓慢，结果便是这些年的冬季比以往都要冷些。”
“呃……是，是啊。”
她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为了在孩子面前做出个大人的模样，萝丝也点头应允了两下，接着便端起自己跟前的茶杯送到嘴边喝了起来。
“所以呢，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是，我有些事情想问萝丝小姐，但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有什么事问不就好了，我还能不告诉你吗？”
“这……”
见萝丝没有任何抵触的意思，因菲利娅便鼓起了勇气。
“那我就问了。”
“嗯，咝——”
“萝丝小姐也和吟雪做过了吗？”
“噗————”
那是连因菲利娅都没能反应过来的速度，当发觉那口液体从萝丝口中喷出时已经晚了，混杂着茶水和萝丝唾液的液体倾泻而出，如夏夜的暴雨般倾注到她的头发上、脸上、身上……
而与之相对的，因菲莉娅也自然而然知道了刚才所问问题的答案。
“对，对不起……咳咳……”
“没关系，我自己来吧。”
不动声色地接过萝丝递来的毛巾，她便低头擦拭起了身上，脸却红了一大半。一想到在那之前吟雪和萝丝就做过那种事，换任何人都会觉得尴尬害羞，更何况是面前这个刚满十岁的因菲莉娅。
“等……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因菲莉娅，那是因为……”
“她的魔力的缘故，我知道。”
稍稍转过头去，她面带微笑地回应道。
“因为我们平时朗诵的经书里是有明确规定的——同性别之间不可相爱，但司教大人每次都会当着我们的面抨击其中的一些段落，常教导我们‘不可对其不尊，但也不可全信’，这次也是我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固然会觉得好奇和恐惧……”
这会，萝丝突然见着那因菲莉娅脸上正散着热气。
“还有些欣喜……”
“你认真的吗因菲莉娅？”
“嗯……原来被人爱着是这样的感觉，以前只能在书本间品味，现在亲身实践过后才觉得……回味无穷。”
【这……这孩子真好se啊……】
这么想着，萝丝咽了口口水，眯起眼睛观察起了她那扭捏的模样。
“这几天书也看不进去，祷告的时候总会觉得身体有些瘙痒，总会想着吟雪的模样，所以想来咨询萝丝小姐你以前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状况。”
“啊，你那应该是……不，我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我还没到那种程度。”
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自认为是现在还不宜对她讲的话萝丝只要能意识到便不会讲出来，但虽说如此，因菲莉娅对吟雪的迷恋程度好像超出了她的预想。这让她不禁想到了早上吟雪纠缠着因菲莉娅的时候被自己碰见了，那时如果自己要是再晚个几分钟过去的话，看到的画面或许就是那你侬我侬的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浑身起了一堆鸡皮疙瘩。
“不行！”
“呃，嗯？”
“你还太小了因菲莉娅！那家伙不值得！”
“但吟雪不是和我差不多大吗？”
“你见过手法那么娴熟的孩子吗！？”
“可是……”
“那么做是不对的因菲莉娅，你这么小就栽在她那种人手里，一点都不值。你还有大好的前途，大好的愿景，等你从教会出去后肯定会结交到比她更好的人。”
双手搭在她肩膀上，萝丝激动地说道。
“总而言之听我一句话，不要再和她做那种事了，明白吗！如果你只是想要她多注意你一下的话我可以帮你，但一定是要在这个前提下！”
“那不就变成萝丝小姐独占了吗，真狡猾。”
“什……为什么你会那么想！？”
“因为萝丝小姐每天都会和吟雪待在一起吧？今天上街也是，之前你晕过去的时候也是，就连吃饭她都要端着碗去你床边吃。我每天见到她只有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才能偶尔聊上几句，今天早上不是我特地在那等她的话她或许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如果不是萝丝小姐你进来的话，可能就能……”
“嗯？”
她突然反应了过来。难道说早上不是吟雪管不住自己，而是因菲莉娅主动引诱的她……
这么一想，面前的因菲莉娅便变得更邪乎了起来。
“你们见面才不过十天吧？因菲莉娅……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狂热了。”
“她给予了我第二次生命，对于修女而言，那便像是从圣经中降临人间的神明一般，你能明白这种信仰突然在眼前具现化的感觉吗？萝丝小姐？”
“给予你第二次生命？”
“啊……”
这会，因菲莉娅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便使劲捂住嘴巴眼睛往别处望了去。
“那是什么意思？”
“不，啊，那是……”
“喂，你们两个有什么事瞒着我是吧？”
“没，没有啊……唔嗯——”
“嚯——”
从身后拿出钥匙，萝丝便在因菲莉娅跟前晃了晃。
“这是她房间的备用钥匙。”
“我，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