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罗兰约好的是后天。
由于暂时和威廉还有特蕾西娅是分开的状态,想要会合后再入场便是件比较麻烦的事情,于是,在书信中和他们交代过情况后,吟雪选择了最稳妥也是最安全的方法——和罗兰一齐前往皇宫。
但在那之前,她还有些必要的事情去做,那是在接触过瓦伦斯和克洛斯之后她所发现的,与自己所热爱的事物东趋西步的事情。
“联系好了吗?”
“啊,毕竟也是个名副其实的‘黑色地带’,也不会有宪兵来这巡逻,他们也同意了。”
或许是做事谨慎小心,又或者是碍于吟雪的身份,鲁珀只得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去联系了其他人,回来时两人已经蹲在目标建筑门口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里,吟雪有想过展开魔力来观察房屋内部的结构,但却始终被坎妮丝缠住而不得抽身。
这会,坎妮丝一边向鲁珀询问着问题,一边像撸猫似的抱住吟雪上下窜动着。
“我和你商量个事坎妮丝……”
“不要。”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把她放在这里更危险,待在我身边更安全。”
“你……唉……”
这次话到了嘴边,他也不打算再继续说下去了,望着面前正楚楚可怜盯着他的吟雪,鲁珀轻叹了声气,身边骤然浮现出了一丝金光。
“宏伟的大地……”
那是防御型的土属性魔法,以魔力浓度来推测大概是第五阶位的程度,用在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身上确实有些奢侈了,不过按照鲁珀使用魔法过后的那面不改色的模样来看,他也算是有实力的硬茬,不敢说比所罗门怎么样,至少是接近之前的莱彻·莫迪凯的。
“记住,我们只是去收集证据的,解决那群人渣是顺手的事情,别干些多余的事……”
但还没等他唠叨完,一旁的坎妮丝已是背着吟雪揣上匕首走出拐角,正面朝着那建筑大门走了过去。
“喂,你是干什么……”
还没等看门的守卫张口,一道银光便从两人中间划过,再望去时,那两人应声倒地,再没了气息。
“轰”
“走。”
抬起一腿踢飞大门,微转过头来冲背后的鲁珀说道,坎妮丝便率先带着吟雪走了进去。留下那独自还在原地站着的鲁珀有些愣地望着她的背影,不由自主地苦笑了两声。
“噗嗤”“砰”
以吟雪的视角看来,前方不断传来男人的嘶吼声与谩骂声总会在接近坎妮丝时于一阵“刺啦”声后销声匿迹。
没有电影中特有的那般旋转和空中跳跃的视角,坎妮丝动起手来甚至没怎么移动身位,只是在不断躲闪着袭来的攻击以及不停地挥动着手里的匕首,等到那阵谈不上剧烈的摇晃结束后再朝前望去时,地上已是一片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这边。”
亚人嗅觉的灵敏程度是普通人类的数倍,只要分清空气中的血腥味和烟草味,再挑剔其他的气味便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这会,坎妮丝已经锁定了其他地方的人员所在地,先鲁珀一步冲了过去。
“滋滋滋滋滋滋——”
而就在她前往建筑更深层的路上,地面突然摇晃了起来,数道耀眼的魔法阵从地面中显现,相继出现在了她的脚下。
而就在光芒如瓶中烧开的沸水要满溢出之际,于坎妮丝周旁浮现出数道状链咒文,瞬间便压制了所有法阵的展开。
身后,那鲁珀则是一脸无奈地皱了皱眉头,半晌才放下手来朝她走了过来。
“我走前面吧。”
说完,他拍了拍坎妮丝的肩膀,望了眼背上的吟雪后才转过头去。
“抱歉啊,让你受惊了。”
操着一口极其地方化的格鲁吉亚语,坎妮丝轻声安慰起了吟雪来,即便认为她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她也伸手去摸了摸吟雪的脑袋,随即朝着她微笑了两下。
这样的表情并不常见,这是吟雪在与她接触的这么些时间里能察觉到的事情,在与鲁珀交流的过程中,在杀人的时候,她始终都是那幅漠不关心的态度,仿佛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经常笑起来。
正因如此,方才一瞬间吟雪出于本能地想要保护她的举动才会被鲁珀所察觉到。
“噫噫噫噫,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正值两人往前走之际,鲁珀已经在下一个厅室里抓到了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男子体型肥胖,身材倭矮,戴着块单眼眼镜,看上去与那些持刀前来袭击他们的喽啰明显不同,若还能注意到他嘴里的金牙和脖子上的金首饰,便不难猜出他是个大户。
这会,厅室内尸体之多、死状之凄惨给那男子吓得不轻,正被鲁珀怼在墙角不耐烦地逼问着。
“从现在开始我提问题,你回答,别做任何多余的事情,明白吗?”
“明白!明白!小的明白!”
“你是什么人?”
“我就是个过路的商户啊,求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吧大人!您大人有大量……”
“啪”
“咯!!!”
还没等他跪下,鲁珀便猛扇了他一巴掌,门前的两颗金牙应声迸出,粘着些血渍掉落在了一旁。
“别让我说第二次。”
“明白,明白……”
捂着自己逐渐肿胀发红的脸颊,那肥胖男子连忙磕头回应道。
“那些货在哪?”
“啊,啊?什么货……”
“啧。”
“别别别!我知道我知道,你说那批药是吧!我知道我知道!”
见鲁珀抬手又要给他一巴掌,那男子赶紧改口道,但话到了嘴边,他却又支支吾吾说不出,像是在担心什么似的在那东张西望着。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鲁珀,你稍微让一下。”
还没等鲁珀再逼问下去,一旁的坎妮丝却突然把吟雪塞到了他怀里,独自一人走了过来。接着,她亮出手上那闪着银光的匕首,一刀便刺穿了那男子的手掌,将他死死定在了墙上。
“咯啊啊啊啊啊啊啊!!!!”
顷刻间,男子传出了如杀猪一般的哀嚎。
“啊噫——呼——呼噫——”
应激反应下想拔下那支匕首,却一把被面前的坎妮丝抓住像是拎垃圾似的拎了起来。眼前,她浑身散发着一股骇人的杀气,好似整个脸黑了下去,只露出一只泛着血光的眼睛。
“我说!!!我说!!!!!就在这下面!!!!我来带路!我来带路!!!!!”
“他说他带路了坎妮丝,别……”
“嗯。”
坎妮丝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死盯着那肥胖的男子,足过了十秒后才将手搭在那匕首上将其抽出。一时间鲜血四溢,那男子被折磨得有气无力跪在地上,捂着那只手上的手掌同时也捂着自己的嘴,颤抖着不敢再冒出一句多余的话来。
“看到个穿着亮丽鲜艳的就不敢动手了吗?鲁珀?”
“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而已,这家伙很明显是和布雷斯特的贵族有关系的,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反正之后都是要死的,和现在动手没什么两样,而且这么做会更有效率一些。”
擦拭掉匕首上的血渍,望着被鲁珀抱着的吟雪,她刚想说些什么,却又闭口沉默了下去。
“叫他带路吧,我来抱着她。”
轻轻接过吟雪,犹如重获宝物般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坎妮丝再度露出了那般笑容。这是这次,吟雪再也感觉不到任何怜悯温柔,只有一阵冰冷的阴森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