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我没有关系，是公爵的命令。”
“但确实很强人所难。”彼得.罗根摊开手，无奈地解释道，“把所有参与的情报人员都处理掉就是个很大的问题了。您不会以为英吉利和温特斯一样吧？即使是隶属于我们学院的人员，我们也是无权决定他们的生死的——英吉利是个严谨的法治社会，先生。”
“这个我不管，价钱你随便要。”李维斯冷哼道，“反正不是我出。但你要是开出天价，我或许会考虑采取一点不那么体面的手段……啧！我怎么也这么扭捏地说话了！”
“李维斯先生，这个不是价钱的问题。且不说情报人员的处理问题，那很有可能使我身陷囹圄——单单是威尔阁下要求的消除包括政府内档案就难以完成。我们罗根家族虽然在英吉利势力深厚，在上下议院也掌控不少席位，但这并不代表我们能随意渗透进英吉利政府机关内部。或许你们请罹惶小姐改变自己的身体信息更为方便。”
“公爵的确提起过……这也的确是更好的解决办法。”李维斯轻叹，“但安德烈娅小姐明确表示拒绝。你不会不知道……罹惶小姐……妈的还是叫爱丽丝小姐吧！她是谁带走的你应该很清楚。决定权在安德烈娅小姐手上。”
“哦，是安德烈娅.歌莱德阁下啊，”彼得肃然起敬，“请代我向她表示敬意。她击杀雾麇、抗击兽潮的丰功伟绩值得任何人敬佩。这的确很有她的风格，就像她当时从审判法庭那里强行带走罹惶小姐一样。”
“这个的确，”李维斯罕见地面露尊敬，“连老子也服她。那种苦寒我可受不了。”
“但还是很遗憾，我们很难做到。”彼得露出遗憾的表情，摇首答道。
“你们可以，”李维斯说，“廉斯.罗根，你的小儿子，我们可从来没有查到过他从前的相关记录，除了你们编造的那份——一个人是不会凭空冒出来的。”
彼得的脸色阴沉下来，一直挂在脸上的和善笑容倏然消失不见，冷漠宛若冰雨将至。他的眼神锋锐如刀。
“看来威尔告诉了你不少不该知道的东西……还是说，这是你自己猜出来的？”
李维斯镇定自若。
“我当然没有那个本事。”
“知道的东西太多容易招来杀身之祸。”彼得冷然道，“你从前是雇佣兵吧？这可一直是廉价且好用的一次性用品。威尔.歌莱德……他说不定已经准备处理掉你了。”
“你的话很对。为了避免被处理掉，”李维斯笑了，但这次的笑容中少了几分狂放不羁的意味，略微流露出一点苦涩。他摇晃着手中的小管，剩下的半管无相质流转着变换不定的星芒。“你猜这半管无相质是给谁的？”
彼得愣了一瞬，脸上阴云消霁，随即鼓起掌来。
“令人敬佩的魄力，李维斯先生。想必你有办法证明你的确喝下了这些无相质，我便不妄加揣测。既然你选择挑明了那个潜规则，那么我也不再遮掩了。是的，我的罗根家族的确有这个能力，可以满足威尔公爵的一切要求，就像我们当初把廉斯隐藏起来一样。但是付出的代价也很大。”
“像罹惶小姐这样的情况也很特殊，一般来说，像这样拥有强大异能的……误入歧途者，经国际异能者协会审判后，都是由异能者出身国对应的协会会员所在的家族负责消除记录，就像廉斯那样。然而罹惶小姐却是在英吉利出身，由安德烈娅小姐带到了温特斯。”彼得继续说道，“当初我们为了隐藏廉斯，消除他的犯罪记录和信息档案，花了两年时间把二十四名训练有素的情报人员逐步毫无痕迹地送入死地，又伪造了一次网络信息事故，删除了包括他在内的六千多份档案，动用了在法院积累多年的人脉，把廉斯的犯罪记录都转移到了其他异能者身上。为此我们还遭遇了异能者的袭击。”
“歌莱德……能用什么来补偿我们的损失？”
李维斯拿出一部手机:“这个和公爵说去。”
彼得苦笑一声，无力地扶住额头。
“我再重复一遍，这不是温特斯，是英吉利。一部手机，以英吉利现在的通信技术，被人截取偷窥信息的概率有多大？”
“那……”李维斯憨厚地挠挠头。
“嗯……”彼得沉吟半晌，严肃地道:“下个月，我将以国事访问之名前往温特斯。据我所知，温特斯目前的工业结构轻重严重失衡，轻工业基本停留在原始状态……就以交换技术为名吧。我会向议会提出申请，不出意外应该可以顺利通过。届时请威尔公爵做好准备。”
“可以，”李维斯应道，“这么说你答应了？”
“是的，威尔公爵提出的交易，我答应了。我在这里提前祝我们双方合作愉快，”彼得伸出手，向着李维斯优雅微笑。李维斯犹豫了一秒，握起彼得的手。“希望我们双方都可以遵守诺言。另外，不知李维斯先生可有意向继续留在坎特斯任教？您对异能的理解与实力的强大毋庸置疑，您的加盟将会为坎特斯注入全新的活力。我们将会提供优厚的条件，另外有什么不过分的要求我们也会尽量满足。”
“不了，一来我还有其他任务，二来……爱丽丝小姐可能并不愿意见到我，她那个脾气……”
“也对。”彼得遗憾地松开手，“当初罹惶小姐将要面临审判法庭的判决时我也在场，以她的性格似乎不喜欢和他人寒暄……不过以后若有机会，坎特斯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
“那真是……哎，多谢了。”
“罹惶小姐看起来不想暴露她的身份，而且刻意隐藏了异能。我会在学院多加照拂的，毕竟她现在也算是国际异能者协会的一员。”
“那可真是再好不过。”
“替我向威尔公爵和安德烈娅小姐问好。”
“噢好的……我代替……啊，不是，我代表……也不是！总之谢谢！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