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气氛略显沉闷。女郎的脸上有着一种慵懒的狂热。周云椽打破了这股沉默,轻声问道:“要一起喝么?”
“如果你的那位修女小姑娘不介意的话。”女郎翘起嘴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反正店里也没什么生意。你只爱喝赫尔墨山咖啡么?”
“对。这是我的……唔,习惯吧。我只喝这种咖啡。”周云椽不自然地眨眼,把脸撇到一边说。他本想说这是他的曾经的恋人泡给他的最后一杯咖啡,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赫尔墨山咖啡啊……粒小,颜色深黑,质地很软,容易研磨。它的味道苦涩而浓郁,口感绵软。我说的对吧?实际上它如果经过阳光的充分烘焙过后,再有良好的发酵条件,可以品尝出一种微小酣厚的甜味来。”
“不错。”周云椽点头。他不知道这个女郎为何在这时说起咖啡,也许是想买弄一下她的学识?他的脸上微露不解之色。
女郎嗔怪地瞪他一眼,继续道:“不过很遗憾呀,我的赫尔墨山咖啡虽然原料还算不错,但温特斯实在缺乏阳光。而且……我也没那个耐心去等它发酵。”她看着周云椽,轻浮的眼神中含着挑逗。“其实我更喜欢不经发酵的。不经过等待和付出,喝起来也就更轻松愉快,喝不完的话也没什么负疚感,不是么?”
周云椽感到腿部轻微的瘙痒。他没在意,随意伸手拍了拍。瘙痒感很快消失不见。女郎端起面前的那杯散发着焦香的琥珀色咖啡,轻歪着头,幽深的深褐色眼睛里飘溢着如丝的媚意。她转头看了一眼抱着咖啡杯慢慢啜饮的伊莱莎,狂野地咧起嘴角轻笑。“烟草纳伽,用梓兰粉末烟熏过,热情如火,香冽浓郁,不来上一杯么?”
瘙痒感突兀再现,从他的腿部野火般向上蔓延,温热湿软的某物,像灵巧的游鱼般在他的两腿根之间摇曳试探。周云椽借着放下杯子的间隙,不动声色地伸手将其按住。
女郎裹着黑色轻纱的脚掌被他握在手中。温暖干燥的房间内,她的脚掌湿润而火热,光洁油亮的杏仁色皮肤上有性感的勒痕,沁出细密的汗珠。脚趾圆润而饱满,指甲上涂着嫣红色的脂液,不安分地扭动着,像只滚烫的虫子般焦灼地向他的两腿之间蠕动潜游。周云椽吃惊地看她一眼,正赶上女郎也在抬头向他凝视。她的眼神中燃烧着狂热的情欲的烈火,此刻向他袒露最私密而阴暗的欲求。
周云椽连忙移开视线,偷偷向伊莱莎看了一眼。她的面容纯净而清冽,透出无暇的天真,汗湿的头发黏在耳边的面颊。她正低垂着眼帘,轻轻嗅着手中咖啡的芳香。他宣称过他爱她,不掺杂肉.欲与饥渴的纯净之爱,理应不掺杂任何不忠的瑕疵,全然是两个最原初的灵魂之间的彼此交融与救赎。她看上去柔弱纯洁仿若坠入凡间的天使,侍奉天主的至白魂灵,那股圣洁与娇弱令他稍稍平静下来。他的视线向下方挪去,庄严肃穆的黑色修女服包裹着和缓娇柔的身体曲线映入他的眼中。他感到一股**从小腹升起,无可阻碍地冲上头顶,如同暴风雨席卷脑海,摧毁了他最后理智的防线。他没想到当初为了掩人耳目而为伊莱莎戴上的修女服,会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圣洁背后的亵渎,优雅暗藏的靡糜,撕开约束与桎梏,暴露出阴影下潜藏的阴暗与**给他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冲动与快乐。他站起身,微微颤抖着说:
“来一杯吧。”
女郎露出了胜利者的骄傲的笑容,轻巧地起身。“仓库里有新鲜的咖啡豆,一块去挑一下吧。自己泡出来的咖啡更有味道,不是么?”她拉开吧台后面的门,和周云椽并肩走了进去,反手锁上了门。
刚一进门,女郎便急不可耐地脱去了外面披着的衣衫,裸着一双褐玉色的脚掌,向他肆无忌惮地展示自己只穿着衬裙的身躯。黝黑的黑李般成熟而丰美的眼睛挑逗地看着他。她此时反而故意磨蹭起来了,迟疑不决地把弄着垂在胸前的蜷曲黑发,不褪去身上最后的一件遮蔽。她丰厚的橄榄色嘴唇微微撅着,仿佛在向周云椽祈求着吻上来。
“来啊,吻我吧。尽情地羞辱我——”她温柔似水地说道,声音带着性感的沙哑,“就像我刚才对你那样。”
周云椽迟疑着吻了上去,把头埋在女郎胸前,但女郎的头向后仰去,露出优美的脖子与颈弯给他吻。她的皮肤细软滑嫩,不经意流露出的呻.吟透露出火烧火燎般的热切。
“为什么是我?”周云椽舔舐着她的锁骨,含糊不清地问道。女郎咯咯地娇笑起来,熟练地迎合着他的动作,妖冶的眼神仿佛捕获猎物的毒蛇。
“你看起来相当可口。而且我喜欢看男人在女伴的身边看向我火热难耐的眼神。”
女郎的身体在狂喜地颤抖。但周云椽却因为她的那句话逐渐冷却下来。他生涩的动作渐渐退缩。门缝中透过来橙红色的火光。他的手恋恋不舍地在她胸口摸了一把,收了回去。
“……我有点累。……厕所在哪里?”
女郎呆滞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了他,火热的眼神迅速染上鄙视与哀怨。衬裙从她身上滑落了下去,她匆忙拾起,重新披在身上。她把地上散乱扔在一旁的衣衫重新披在身上,冷酷地向门外一指。
“去雪地里方便吧。用你那硬不起来的玩意。”她傲慢地嘲讽道,悲哀地瞪着他。“还有,你的咖啡钱要双倍。”
周云椽不敢多言,穿好衣服走了出去。他站在吧台前,在口袋中摸索着钱包,却发现其中空无一物。他回头惊怒地看去,只见女郎手里拿着一个熟悉的钱包,轻浮地抛来抛去。
“双倍。”她冷笑着重复道。周云椽沉默半晌,用铁质凝聚出一把长剑,放在吧台上。他当然可以杀了女郎,没有任何难度,可依旧改变不了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的事实。伊莱莎已经喝完了咖啡,露出澄澈开朗的微笑问道:“咖啡怎么样?”
周云椽茫然一笑,一时间竟分不出她是在讽刺,还是源于单纯的天真。“不喝了,走吧。”他对她说道。伊莱莎略一纠结,顺从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