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这一票油水咋样啊?”
一个年轻人蹲在地上,一只手敲着地,在他敲得地方用粉笔画着个圈。已入深夜,却一轮明月当空,五个人蹲在一圈,看着这个圈深思,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啊~油水指定少不了,起码够咱吃三四年。”
说这话的是一个长者,手里端着一个烟枪,咂吧了一口,吐出一大团烟雾。
“咋~~油水虽然不少,但这票有点玄乎啊。”
长者看看旁边刚刚从土里拔出的洛阳铲,铲端惊人的有五道血印,像是人手划出来的,看上去渗人的要命。那血还鲜红,发出一股刺鼻的腐臭味。
“呸!什么玄不玄的!一个血胡子就给你们几个吓成这狗样!还说什么摸金校尉呢!怂货!一群怂货!”
一个年轻人在那骂骂咧咧,给手里那把老式步枪上了膛。
“他娘的!老子不管那些个闲事,老子半年没快活了,这一票是咱的油儿钱,必须干!”
那边一个大叔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打得这小子差点没蹲住翻到了。
“我说你小子就不能给我省点心,成天花天酒地,再大的家产也让你败光了,这会没钱了还搁着横!能待待!待不了给我滚回家去!”
这回这小子不吭声了,一个人生闷气,低头往步枪里上子弹。
“狗蛋说得也在理,再不干这票,家里就真揭不开锅了。”另一个人开口道。
“对吧!咱也是为哥儿几个着想不是!”
那个大叔又给他来了一脑瓢:“就你话多!”
长者点点头:“那咱就干,这斗倒完老头子俺可就金盆洗手了!再也不夹这趟喇嘛了!”
说罢老头子放下烟枪,在地上磕了磕烟灰。
“就等您这句话咧!”年轻人抡起锄头就往那粉笔圈里刨。
“这小子性子急得跟猴蹦子似得,没个消停时候,狗蛋就刨盗洞,老潘你带好手电,老李你火折子准备好了吗?”那个大叔号令道。
那个老李往兜里一摸,掏出一沓子火折子,摇了摇。
“这货饭吃了了这玩意也用不了!”
“好!四儿!你确定这盗洞是开在这?别让这傻狗蛋又抱怨。”
第一个年轻人道:“绝对没错,是吧,大伯。”
两个小时过去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盗洞打好了,狗蛋灰头土脸的爬出来
“得嘞!挖到石砖了!有个石门,里面却老黑,啥也看不着。”
长者顺着盗洞滑了下去,几个人见了也随着滑下去。刚下去,就看到一扇石门,里面十分黑暗,没有一丝光亮,老伯点上一盏蜡烛,见灯火葳蕤,呼了口气,磕了三个头。
“墓主宽宏大量,还望开恩,小的几个最近断财,向您借点阴财。”
其他几人也学着样子三跪九叩,唯独那个狗蛋没有。
“有个屁用,死了的人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装模作样。”
说完手电向里照去,可令他惊讶的事发生了,不是他看到了什么,而是他什么都没看到,这才最可怕,强光手电照进去,竟没有一丝反光,犹如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一般。
长者也一惊,站起身甩了一个火折子进去,刚甩着时还火光耀眼,掉进去以后。竟化为一个火星不见了,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撼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狗蛋走上前去:“从外面照看不到进去看看不就好了?”
狗蛋一只脚刚迈进去,那蜡烛竟一下灭了,只留一股白烟
“不好!鸡鸣灯灭不摸金!快走!”
“走个屁!不就灭个蜡烛吗!能咋地,瞅你们那熊样!”
狗蛋走到石室里,在地上乱摸着,突然他摸到了一个石制品,很大,感觉像是一口石棺。
“嘿!我找到棺材了!
话音未落。就听洞中一阵石头开裂之声,仿佛什么东西打开了,接着就听到“当”一声,是石板掉落地面的声音。
所有人都安静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石室内竟开始反射手电的光,地上的火折子也烧了起来,本以为可以松口气,可他们却看到,石室中的棺盖自己开了!不对!不是自己开的!而是从棺材中伸出一只枯槁的手,板着棺盖,从棺材中坐了起来!露出一张干瘪狰狞的脸!
所有人都震惊了,这太可怕了!他们甚至连思考的能力都消失了!
那具尸体转了转脸,看着狗蛋,没有眼球的空洞眼眶中透出无尽的怨念。竟然伸出手来,伸向狗蛋,伸向他的脸!
狗蛋吓到不行了,裤裆里尿都淋出来了!这下算是把胆吓破了,就看那具尸体把手伸向他的眼睛!用两根手指按着狗蛋的眼眶,狗蛋只感觉到一股极度的恶心!可完全动不了!
只听尸体从嗓子里吐出两个字:“我要。”
沙哑并尖锐,让人听了就肝胆尽碎!说完就一按!把狗蛋的眼球按了出来!一股鲜血从狗蛋的眼眶喷涌而出!然后尸体一抠!活生生把狗蛋的左眼球抠了出来!
狗蛋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捂住左眼,在地上打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声呻吟才把所有人从恐惧的麻木中拽出来,长者大喊道:“快跑!”
狗蛋站起身:“跑个屁!不过一具尸体!赔老子的眼睛!”
说罢,端起猎枪,上了膛,几乎是顶着尸体的脑门狠狠的来了一枪!
“他娘的!他娘的!”
仿佛他还不解气,上膛,开枪,接连不断,连开了二十多枪,直到再摸兜里没子弹了才停手。
只见他大口喘着粗气,只感觉自己的左眼的伤奇痒难忍!火辣辣的痒!而且还钻心的疼!
他想去挠!但那疼痛让他无算做到,只能在那呻吟。只感觉这股奇痒和疼痛开始蔓延!蔓延它的整个脑袋!
“救命!救命啊!”
大叔赶忙过去,长者竟抓住了他。
“别去!是尸毒!会传染的!”
“哪也得去救他吧!”
长者没说话,大叔将他的手甩开,冲了进去,其他几个人也跟着进去了。唯独那个长者没动,叹了口气,爬回了地面。
刚出来没多久,盗洞中就传来了几声极其尖锐的呼喊
“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
每一声之后都会带着一声呻吟。撕心裂肺的呻吟。
之后是——绝对的安静……
二十年后
“在场的来宾,大家晚上好!”
一个穿着考究的主持人摸样的人,站在会场之中,拿着话筒深情激昂的讲话。
真是一个巨大的会场,闪亮的金黄吊灯熠熠生辉,仅一盏就将整个会场照得通明,舞台下有着无数的座椅,坐满了人,人头攒动,交头接耳,都在谈论这个会场即将发生的事情。
“这次拍卖会即将开始,请特约嘉宾坐到前排!“
人群中有十个人开始向前面的特等席走去,人们都让开道来。
这十位可是圈子里赫赫有名的大家子弟,个个家财万贯,这特等席就是给他们的,他们也是最有可能拍走商品的,底下那么多人,有一半多都是看热闹的,其实就是看这十位抢货,但也不乏些低调富商。
“呦!金爷!今天也来赶着场子?“一个特等席上的娄勾小伙说道
他一旁的人回话:“今天这可是个大家伙事,不得和你抢一抢啊,李四爷。”
其他几个特等也互相调侃着,谈论这回这货的价值,但更多的是放冷箭的。
别看表面上这次拍卖会风平浪静,却是圈子里大家的暗斗!不论谁话里都带着点刺儿。
只有一个黑发年轻人没说话,连头都不抬,只知道自顾自的玩手机。
一个女孩子对另外一个特等说道:“看王家的公子连头都不抬,看来胸有成竹啊。”
“可不是吗,王家在圈子里也是有头有脸的门户,这回这生意也露脸啦,看来这回的生意不是一般的大啊。”
“王家少爷年纪轻轻就大有作为,现在和王老爷子联手经营王家呢,这在座的都是大家子弟,却没一个接手过家族事宜。”
就看主持人拿起话筒
“各位!请安静!拍卖会即将开始!”
话说完,几个日光灯全部打向主持人身旁一个蒙着红布的展览柜。
主持人陈词激昂道:“本次华夏东来文物展拍大会!正式开始!”
底下一片鼓掌,王家少爷也按了手机的锁屏键,翘起二郎腿,两手交叉放在膝盖上。
主持人说道:“大家听说过帛书吗?古代写在绢帛上的文书。帛书又名缯书,是以白色丝帛为书写材料,其起源可以追溯到春秋时期,这次的帛书!是大楚的战国帛书!”
底下一片喧哗,楚国帛书啊!这可是稀罕货,若是文字记录意义够重大,卖到上百万也不为过啊!
几个特等席的大家子地兴奋的大叫,王家少爷和其他几个沉稳的子弟则不动声色。
“没见过世面的东西。”一个棕发年轻男子说道。
王家少爷则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只深蓝色眼镜戴上,然后说了第一句话
“老爷子就让我来买这个?”
这话一出,刚才欢呼的子弟都闭了嘴了,这是最狠的一击冷箭,而且也没人敢回嘴,这就是王家的威慑力!
主持人听到王家少爷这句话说道:“果然是王家的少爷,就是识世面,没错,这帛书不过一个附赠品!这会要出卖的正品是这个!”
主持人一把扬起蒙在展览柜上的红布,玻璃的柜台中躺着一把古剑!
这把剑躺在剑鞘中,银白如雪的汉白玉剑鞘,两边流金镌刻着腾云纹样,中间握手处有着凹凸有致的金箍。
剑托更是华丽,向两边展开的样式犹如飞湍瀑流,有腾云游龙雕琢之上,剑拖处游龙的身子缠绕在汉白玉的剑把上,剑尾则是游龙尾部构成,整个剑把就是宛若天工的一条龙。
王家少爷竟一下站了起来:“流金玉龙!”
“不愧是王家少爷,这等稀奇货色都认得,这便是蜀山巴蜀无双青城派的流金玉龙!”
场下人群中,一个身着白色西服,黑色长发的男子听后攥了攥拳。
“这流金玉龙是青城派隔代传人的名剑,代代相传,但青城派破灭后便不知所踪,文革时期毁了不少墓,在一座古墓中找到了这把剑,当时文革青年想将它扔入熔炉,多亏局长是个认宝之人,私自留下了,才能让我们如今见到这把至宝。”
主持人敲了一下锤子:“现在竞拍开始!起价两千万!”
这起价三百万,搁那老局长手里收来,也就花了五百万。平民哪见过这么多钱啊,看着箱子里一打打的红纸就眼晕了当场就卖了。
这价位其实已经低到不行了,就看王家少爷一下举起了价牌。
“三千五百万!!!王家少爷一上来就抬了一百五十万,这是志在必得啊!”
底下一片喧哗,王家少爷扶了下眼镜,看向其余十人。
其余几人顿了一下,那个佝偻年轻人举牌
“三千七百万!”
“三千七百八十万!”
“三千九百万!”
竞拍激烈的要命,几个大家子弟看到王家少爷上来抬价就知道这回这货物价值不菲。
一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姑娘喊道
“五千三百万!”
在场人都为这个天文数字惊呆了,这个拍卖场几年都没出现过这么高的价位了。
王家少爷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点点头收起手机,举牌说道
“八千万!”
整个会场一片死寂,然后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八千万啊,其他几个大家子弟可不敢支这个数,这一千万几乎就是他们家家产的十分之一了啊。
主持人惊呼:“八千万啊,天啊!王家少爷真出手不凡啊!”
已经没人敢抢这个价位了,几个子弟要是再抬价,他们的长辈估计都能把他们逐出家门了。
主持人拿起锤子,喊道:“八千万一次!八千万两次!八千万三……”
“次”字还没说出来,就听一人大喊:“等一等!”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方向,那是在会场底下的人群中,正是那个白衣长发的年轻人。
只见他走上前来,所有人都看着他。
王家少爷扶了扶它蓝色的眼镜,想看他能报多高的价。
主持人说道:“这位先生,你的报价是?”
就见那个年轻人站在特等席前,低着头。
良久没说话,在场的人都满面期待的看着他,等着他报出一个天文数字。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这个人竟身手矫健的一步登上了舞台,单脚着地,左脚在空中画了一个圈,从头顶一脚直踢下来,鞋跟直接踢在玻璃柜台上!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惊了,我靠!砸场子啊!
就见这人的鞋跟处就有一块硬铁!把玻璃柜踢得粉碎!然后一把抓起流金玉龙,纵深跃进舞台后幕中!
主持人赶紧按下警报,整个会场响起警铃声,无数的保安冲向后台,包围那个白西服男子,就看这个人被团团围住,手里紧抓着流金玉龙,然后顿了顿,一个垫步极其轻盈的冲向一个保安,那个保安抡起防暴器打向他,在空气中呼呼生风,竟看到那个人一跃踩在防暴器顶端,向前一冲,用膝盖顶在保安的额头上,愣是把保安顶飞了出去。
其余保安见势不好,都一起打向那个人,就看他抓紧流金玉龙的剑把,保安以为他要拔剑就都迟疑了一下,却见这个人没拔剑而是用带着鞘的剑挥舞起来,上来一个反手就打晕了一个保安,接着低身躲过一击,一脚扫到一个,在用剑鞘在其后脑打晕过去,半个小时,自始至终都没拔剑,愣是撂倒二三十来个保安。
然后纵身逃出了会场,王家少爷就在一旁看着,嘴角竟不自觉上扬了
“有趣的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