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海峡夕照

作者:TecheetahZ 更新时间:2021/7/10 23:50:27 字数:6412

下午五点的太阳已经少了几分燥热,反倒是教室内人头攒动让本来就被消耗的有限新鲜空气变得更加稀缺,我实在忍受不住近现代史课上排山倒海而至的倦意,假意摆出自己还在认真听课的姿势快速进入梦乡,或许在旁边人看来我的颈部以上位置如同石油钻井机器一般运动,我也顾不得他们异样的目光,毕竟只要讲台上的老师注意不到就当无事发生。

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平行梦境世界中我的眼前,黑发少女的长丝在无风的周围空间奇迹般的飘起,从发梢到发根由原本的黑亮逐步被银白所侵蚀,身体四周所有的物体都乘着弱电场在恒定的高度上进入失重悬浮的状态,如同被注入了自我意识的事物听从她的一切号令,移动到任何预想中的方向。少女的幽兰色瞳孔中,生物电诱发出散射的辉光,微蹙细眉,她似女神睥睨天下,操纵着身旁特定范围内量子的运动,口中正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纳德耶·埃吉尔(Nadeje Agir)。

讲台上老师一清嗓子,美好的梦境便被他那中年洪亮又不失底气的嗓音拽回了现实世界,我的美梦也就此消失。中午饭来不及吃导致的低血糖症状,让我始终处于迷迷糊糊听得到他在讲的地方的状态,附和着老师简单的指令,我双手也鬼使神差将近代史教材翻到了讲述图尔科和欧雷尔德混乱历史的那一页。

“同学们注意一下,上单元关于旧共和国时期已经讲完了,下面这章是重点,期末考试要考的考点能占15分。”近现代史老师推了一下他那标志性的黑框眼镜,现如今教室黑板倒是成了摆设,但这位先生貌似还在将旧时代的传统延续下去。全息投影的幻灯片定格在了新单元的第一页,粉笔叩动黑板的连续节奏中,一幅清晰的时间轴结构图出现在了他的笔下。

“图尔科(Tuerko)从封建时代过渡到自由主义时代,国内尊崇维拉尔特为国父……”

图尔科与欧雷尔德(Eureade),一个注定动荡不安的枢纽,遇上另一个曾经的帝国,两者之间发生的故事,应该可以得上是波澜壮阔。略嘈杂的教室里,一小部分对历史如数家珍的同级爱好者已经开始小声交流着自己的学识,沉默的大多数仍旧对枯燥的记录提不起任何的兴趣。一方面自家的长辈们不愿让自己的子女又陷入混乱的年代,另一方面某些敏感的话题至今对方国家仍讳莫如深。

欧雷尔德国民对于自己国家疆土领域的广大和国家强盛的夸赞从不吝啬。扼守卡塞多尼亚-拉特兰大陆两大地区的交界处,处于这一咽喉要道的选位让欧雷尔德在贸易和对外交流方面抢占了绝对优势。经年累月的扩张征服,在数十次的领土兼并后,对战争后托管国家重建的繁琐终于让欧雷尔德的中心有所厌倦,于是文化和思想的渗透变成了如今掌控全局的策略。整片大陆被欧雷尔德自家文化所熏陶,是为所有欧雷尔德国民最自豪的事情。当初出生在欧雷尔德的我,所见所想与其他人别无二致。但如今作为图尔科国民十年有余,换一个角度的体会则极富戏剧性。

七大陆九大洲五大洋,是这个世界所有接受初等教育的学生最先明确的地理概念,但其实卡塞多尼亚(Cathedonia)、柏令芬(Berlingveen)、法兰蒂克(Frantike)三块大陆之间的海盆并没有火山和地震的活跃身影,身处三大陆三大洲交界处的图尔科,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各国游客神往的卡帕多奇亚(Kappadoccia)多瑰丽的地质奇观,各种稀有资源和工业资源富足带来的资源诅咒也让这个九州通衢的枢纽的历史染上了太多悲剧的色彩。

无数次遭受殖民,无数次殖民者被新的世界大国打败,每一场决定了世界上主要政权力量更迭的战争,总会少不了图尔科的身影。金戈铁马,气吞山河,博鲁弗尔(Bosphorur)窄窄的一湾碧水映出整个世界的大国兴衰,沧海桑田之后,无数的征服与失落者,都在这片水域里沉默着诉说当年的往事。旱地行舟,炮火齐鸣,即便强如欧雷尔德,依旧葬身于这号称帝国坟场的伤心之地。沟通两洋的海峡和静谧的因兰(Innland)内海,串联起环陆海合掌而握的珍宝,是如今傲然挺立的全新图尔科国。

纸上得来终觉浅,官方的教科书,总是做不到面面俱到,主要的纲要是学生们了解的重点,细枝末节的史实存续于前线士兵的亲身经历。

困劲尚未过去,睡眼惺忪时我却被雨后双虹的惊艳亮相唤醒。国立萨拉斯亚博沃大学最后一节大课即将迎来尾声,阶梯教室的高处,斜阳的温暖光线倾泻入教室,远处机场的飞机轰鸣由远及近,因兰海广阔平静,微风抚起的阵阵浪头轻拍大学校园外侧的山岬。不久后随着响彻大学校园的下课铃声,校园又倏然变得恬噪,步行穿梭于教学楼涌出的人群中,学生们欢声笑语的分头走向自己的下一个目的地,许多情侣与要好的朋友往往结伴而行,在校园高处中央广场的展望台上,博鲁弗尔海峡和萨拉斯亚博沃海峡大桥的身姿一览无余,落虹之地于此,引无数人竞相拍摄留念。

我不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闲人,很多身边的同学和所谓的朋友都评价我为拥有古怪性格并难以相处的人。也许是经历过太多变故的缘由,家庭的聚散和挚友的离别,都像流水淘沙,质地再坚硬的玉石最终也被塑造成了自然环境想赋予它的样貌。

我独自穿行过熙攘的人流去寻找大学校园一隅的一块时代的烙印。可以说,一切图尔科的后半段当代史,都缘起于此。一块被遗落在露天环境下杂草丛生地面的陨石,静静地躺在被学生踩踏出的小径旁侧。研究价值极高原爆点样本早已被各国收割完毕,这位幸运儿在那次落星雨的灭顶之灾中,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大学体育场旧址的主看台旁,不得不说有时过于平庸也是一种幸运。

23年之前,巨大的彗星裹挟着无数的陨石,直冲向这颗星球的大气层,过于巨大的体量无法在大气中燃烧殆尽,一颗直径40米的巨大天体精准命中了图尔科萨拉斯亚博沃的CBD,整个城市陷入了瘫痪,方圆50平方公里内的城市建筑不同程度受损,而老城的市中心,则变成了如今的淹没都市区。

200万多民族难民无家可归流离失所,大半个萨拉斯亚博沃市因此毁于一旦,这个在维拉尔特将军领导下独立的新生国家保守磨难,又遭遇如此不测,很多人以为这个年轻的生命即将到此为止。可图尔科人民的顽强是刻在骨子里的,不屈坚韧的民族性格使他们在经历了如此多的滔天巨浪后,无论身处何种困境都会在逆境中爆发出团结的巨大力量。图尔科人用举世瞩目的速度完成了自救,萨拉斯亚博沃新城在5年间拔地而起,甚至带来了一段图尔科黄金年代,萨拉斯亚博沃摇身一变成为世界航运中心和离岸金融中心。

但谁都没有料到陨石带来的副产品,会成为左右世界力量平衡的重要元素。高温高压下形成的放射性元素同位素催化出了人体自身的无限潜能,相比于不能稳定存在只能通过粒子对撞机获得的119号元素,其同位素119-3却在陨石里经过极端环境形成与稀土元素的共生态。人脑髓管中间光子储存的生物电信号(可称为摇光,通常意义上神学称之为的灵魂所在)此时经过此同位素的定向照射,打通了左右脑髓管之间的联系,激活了所有的脑神经元。

高能粒子划过大气层,绚烂的极光和分裂为无数碎片形成的流星雨,就此在呱呱坠地的新生儿一代中,播种下了即是希望也是诅咒的种子。

自第一个超自然能力者被伊蒂斯特的科学机构发现以来,图尔科灾难一代的青少年与世界同期出生的部分同龄人一样,被发现了携带各种不同的能力。人类本就对与自己不同的异类带有自内心的排斥,只不过新生的图尔科尚未陷入到由资本操纵下的喉舌渲染出的恐慌情绪中,能力者的生存环境自然没有像其他国家般迅速恶化。

与此同时军方的蠢蠢欲动各国自然心知肚明,各大势力暗地争夺着可用于军事的战略培养目标,不惜在图尔科通过各种手段争抢目标塑造舆论。

这所大学里的几乎所有本土学生,都耳濡目染过混乱的年代,愿意守护着来之不易的独立自主和安宁。当两年前卡塞特欧斯的蓝海旗终于重新飘扬在萨拉斯亚博沃的图尔科国家银行大楼时,海峡两岸两大洲的人民又一次迎来了重逢的喜悦。东西边境的高墙被推倒的夜晚,数以千计却又素不相识的民众,相拥在一起喜极而泣。

回忆着曾经的岁月,双脚丈量过旧体育场高处的几层看台。下沉式的老旧体育场当年座无虚席,部分依旧坚韧未见风化痕迹的洁净大理石看台基座,就坐的观众对当年夺得法卡兰冠军联赛的萨拉斯亚博沃童话依然津津乐道,层叠的看台放大了现场观众的全力呐喊,成就了响彻大陆足坛的魔鬼主场助威。

目之所及的校园侧门是我的目的地,远远望到运动场的铁门旁两个熟悉的身影早已等候我多时。

依靠在栏杆上的青年男子摘下了头戴的降噪耳机,双手从防晒服的衣兜中撤出,匆忙地理了理被耳机压扁的后半头深棕色自来卷发,悠闲地等待着我由远及近。身旁那位正在颠球的男生也用一个华丽的彩虹一下把足球起球到头顶,精准的落入收纳袋的中央,拉紧了顶端的松紧带。

不等招呼先到,我的两位朋友倒是先入为主的打开了话茬。

“你说话算数啊纳德耶,今天这日子约好的啊,别去图书馆,要不然我俩组团把你架出去。”深蓝色头发的足球队青年运动员在往自己因夏季炎热而汗水淋漓的小腿上浇灌了瓶内见底的最后一点饮用水用来降温后,一把用那充满力量的一只胳膊架住了我的双肩。

“我跟你说啊纳德耶,摸鱼一直爽,不要浪费咱哥几个今天好不容易有的放松机会。”深棕色的男生如是说,我看你也不像是那么爱闷头学习的样子。他说完后转头示意了一下一旁的蓝发男生:“你看着没有,科尔曼?他今晚准是一早就没想出来。纳德耶我告诉你啊,到时候等我们正事办完了你要是先跟阿莫尼亚溜了不带兄弟俩,那可别怪我们明天把你干的那点事全告诉你年级负责人。”

“就是就是,你俩大晚上两个人出去不带别人,你是想恰独食做不可描述的事情?”科尔曼一旁煽风点火的打趣让我恨不得立马上去堵住他的碎嘴。

快走吧,今天是去干正事的,又不是平常和你们晚上去后街随便吃一口。

唉得了,我们俩可都没忘呢,我是怕你记不得了,这么晚才从那楼里磨蹭出来,你这时候再晚到,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几位爷可属实不好惹哟。

行了行了,你想的事好兄弟都知道。我回道,今天晚点也没多大影响,顶多周末回家不好过。我笑了笑,敷衍带过,城里的房子她说了算,乡下房子可是我说了算!

三人附近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一旁插科打诨的眼睛男子本名伊斯卡·德尔加多,与另一位在旁边随声附和的科尔曼·拉德福德,都是我的老相识,彼此之间早已是多年的朋友,甚至比自家亲属见面还要频繁。三人结束了平常见面就开始的互相数落,走向了停车场的角落地铁站的入口。

二号线的晚高峰,市民唯恐避之不及却每天如是消受,10节车厢内依旧是人挤人成了沙丁鱼罐头,大站快车也拯救不了萨拉斯亚博沃晚高峰时跨海峡的东西交通。望见进站闸机前黑压压的人群,三个人同时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盯着我看我也没用啊……”伊斯卡看向了眼神不由自主往我们这边倾斜的科尔曼,“又不是哥几个非得让这车这么挤,今天这波被人群生吞,纳德耶背全锅。”这次我满脸问号地看向他们二人了。“喂,”我分别揽了一下两位老同学的肩膀,报站的音乐响起有一段时间了,“别废话上车了。”

车厢连接处的局促空间因为三人靠窗而立变得不那么沉闷,地铁列车这趟路途需要跨过主跨2010米的解放大桥(博鲁弗尔海峡二桥)(Ponte du Libertadores),在海峡东侧的费内巴切公园站下车(Parque Fernebahce),才能最后到达约定好的目的地。

桥中央的磁悬浮地铁列车呼啸而过,私家车的尾灯构成的粘稠浊流拥挤在宽阔的桥面上。悬索垂幕在车窗两旁快速掠过,海平面80米以上的人们对这座庞然巨物的安定有充足的信心。三百余米高的桥塔,白色巨龙般粗大的缆索从天空中垂下,四条主缆在狂风中恣意舞动带来的头晕目眩,我至今心有余悸。

待三人从漫长爬升的B出口扶梯上爬出,站外的开阔草坪让中纬度的夏天日照时间长久的辉光毫无保留地洒向公园全域,七点未到太阳依旧恋恋不舍的停留在远处因兰海的静谧平面上许久未落,朱红色的晚霞将公园内如织的游人装点成众多的剪影,三人在路过标志性景观点皇家纳凉亭后沿着一段浓密树林掩盖的狭长青石台阶,登上了较高的一处山岗。

“我记得,不管是哪族的图尔科人都以守时为基本美德吧。”深情眺望着对岸的阿莫尼亚发来了第一声微微不悦的问候。

青黑色长发的青年女性身着石墨色半透明防晒服,飘逸柔顺的发丝随着海风的吹拂散开又聚合在肩后。深蓝色的双眸散发着忧郁冷艳的美丽,给人一种难于接近的距离感。精致的五官排布在白皙的面庞上,樱唇两侧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这与第一次在教学楼楼梯上遇见的阿莫尼亚相比愈加冷静成熟,如阅尽世间所有酸甜苦辣悲欢离合般的世故,褪去了几分傲气,多了几分冰清玉洁的风骨。她真的很少流露出内心真实的情感,那种温润的包容对他人来说无异于一种奢求。

好不容易在排满的日程里找到休假的空闲,妹妹福柏依偎在接送她的哈德斯贝里公主身旁。嘴里似乎在呢喃着笨蛋老哥如此云云,右手还是老实的向我摇了摇。皇家公主的金发用实惠轻便的镁合金发簪一并束在脑后,今日的私下相聚,公主并没有穿正式场合的纯白色连衣裙,休闲的polo衫紧身运动长裤的搭配,与她平时出现在电视里的形象判若两人,公主那永远带着强大的亲和力的笑靥让与她有一面之缘的国民如数拜倒,不过依她的话来说,笑容也是一种负担。

先皇哈德斯贝里的祖父祖母身为图尔科最开明的一届君主,二人在权衡了利弊之后,主动让权促成了维拉尔特革新运动的和平解决,正式将权力下放给最广大的图尔科人民。为共和派扫清保皇党和封建贵族势力功在千秋的哈德斯贝里八世仅有此独支直系后代,他们也在图尔科人心目中扭转了对整个封建皇室的态度。毕竟世界上从不缺乏好人。能为各个阶层不同利益诉求全部兼顾的好人、为受众发声,关心所有人权益的理想者,从来不会在实践的路上缺少支持,而这种自上而下的成功变革让在皆大欢喜的和平结局中诞生的哈德斯贝里公主众望所归地被塑造成众星捧月的精神寄托。

身处高位的她确实是累了,只有在这种私下亲密的聚会中才能放下自己的地位和身段,与交心的朋友体会来之不易的轻松。大陆王族血脉的继承者独自坚守着那高傲的血统,卸下正式场合的面具后也不过是位与他人兴趣爱好相仿的青年女生。

约兰姗姗来迟,一路小跑冲上了七人预定集合的地点,曾经身为职业军人的她本是与我出身相同的欧雷尔德人,我们两个人在少年时的一面之缘在此后延续了下来。深红的双瞳从小赋予了她别样的体质,最近因训练日晒而变得微微黝黑的皮肤反射出古铜色淡雅的光泽。

“转行飞民航的那位,今天实操怎么样啊?”

我朝她轻轻的挥了挥手,一如往常打招呼时候的含蓄。众人会心地笑了起来,之前空军的王牌,转业后也不过是位从头执飞尚未积攒足够飞行时间的新手。

哈……呼……,气息还未恢复平静,约兰·因莫尔曼粗略的打理了一下松动的发夹,无奈的耸了耸肩:“没飞成,今天被地勤训了,抱歉。”

她斜挎包上图尔科星空联盟的标志闪闪发光,驾驶A357-700的训练已成为通过理论考试新人的日常,作为大洲航线枢纽的萨拉斯亚博沃因兰国际机场,新人的成长指路,不仅要有加倍的努力,也需要有经验师傅的悉心指点。

今日约定的人已经全部到齐,司默兰和卡娅拉米先行上前洒扫,我们不便打扰二人的私密时光,对我妹妹的表哥司默兰来说,祭拜自己将来的岳父也是必须完成的任务之一。

五人脚步收声,手捧卡帕多奇亚生长的几束野生菁兰,踱步过低处规矩排列的花岗岩石碑,来到了布莱泽二人向我们招手示意的大理石地坛。整齐草坪芬芳的香气环绕中,三米见方的光洁石碑后,因戈尔施特·布莱泽长眠于此,在他身前的阶下是一万名内战牺牲士兵灵魂的归宿地,俯瞰着他们曾为之献身的英雄城。

皮奥尼耶的叔父,卡娅拉米的父亲因戈尔施特,选择在人民宫内誓死捍卫自己合法的地位,他为国民做出的变革最终还是埋葬于曾经信任着他的国民手中。空白的大理石墓碑,功过自有后人评述,但若没有因戈尔施特,图尔科的星星之火,也不会变为燎原之势。他的尝试,他的牺牲,真正唤醒了民族的精神脊梁。

七人相顾无言,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菁兰。所有人身着素色便服,面朝无字石碑伫立着。山坡下萨拉斯亚博沃穿城而过的博鲁弗尔海峡带来了清凉的海风,菁兰刚正淡泊的性格与象征坚韧独立的花语随风远行,前总统的在天之灵终得告慰。下葬日的纪念本应是送别的悲伤,我们七个人却在泪滴悄然滑落的同时,嘴角扬起了一抹释然的微笑。

夕阳燃尽了它最后一丝光热沉入地平线,亮白色的天边还未退却。深蓝苍穹下的星点灯火变得耀眼,现代化的萨拉斯亚博沃如今车水马龙流光溢彩,博鲁弗尔海峡穿城而过的洪波见证无数历史,不变的还是那如约而至的海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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