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

作者:^^ceaserlalala ^^ 更新时间:2021/7/13 10:33:47 字数:4451

因为反正给暹罗猫洗澡要用到浴缸,所以我就干脆一起洗了。

洗澡时暹罗猫已经恢复了精神,在浴缸里游来游去,在水面的泡沫上画出奇妙的图形。

猫原来会游泳的?我本来还担心它会不会极其抗拒,现在看来这担心是多余的。

它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不像其它猫那般讨厌水。或许是以为它曾经烫伤的缘故,水能增添它的安全感。

我检查了一下它左脚的伤口,伤口处的新肉还很嫩,伤应该刚留下没多久,还在恢复中。我脑中划过一丝黑暗的想法,会不会是主家刻意刁难我才将它的左脚烧伤?为了防止它踩到碎石之类的尖锐物品二度受伤我决定来点防护措施。

我试图随便拿一条薄浴巾包裹住它的左脚,被挣脱了。我放弃了这种想法。

暹罗猫游了一会便爬到我右肩上,之后便双眼一闭一动不动,好像是睡着了。它大概很累很累了吧,我又回想起了今早它的遭遇。虽然我已经洗完,但是为了不吵醒它,我又在浴缸里泡了十多分钟。

暹罗猫刚从沉睡中苏醒就又跑去游泳,但是我已经泡了太长时间,于是不得已把它从水里捞了出来。

它不满意地叫了两声。

抱歉啦抱歉啦,我边在心中道歉边擦干它的身体。为了宣泄自己的不满,它还甩了甩水,溅了我一身。

“不乖了不乖了。”我掐着它的脸说道。

洗完澡后我没有重新穿上袍子,接下来要去训练,不是魔法训练——我还没有自己的法杖,而是武术训练,所以袍子会很碍事。

我抱着暹罗猫,从浴室走到了后花园。院子里半边种着一些花草,那是德塔拉的个人爱好,而另一半是一片空地,中央立着一个伤痕累累的木桩。

熟悉的木桩,我已经对着它训练了十二年。它最初是个人形木桩,在我日复一日的“修正”中断了脑袋和腿脚,变成了一个单纯的木制圆柱体。

在我为了仪式离开自己真正的家庭前,父亲就教会了我少许的战斗技巧。这对于法师世家来说十分罕见,因为大多数法师看不起那些舞刀弄枪的人。为了这件事父亲没少被责备。到了哈尔伊芙后,我还靠着父亲在我临走前给的一本小册子自学了一些棍法。这些就是我每日重复的内容,熟练到就算被蒙上眼睛也能完整的打完一套。

父亲可能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最后一次仪式如果以失败告终,我还能靠这个混一口饭吃,说不定能在小村子里当个守卫。

我用脚踢起放在地上的长棍,对着木桩开始挥舞。我把木桩当成了今早的信使,想象着他被我的木棍击倒在地不停翻滚的样子,想象着他那不满雀斑是脸想我求饶的样子。

我也就这点出息了。

训练时使用的是长棍而不是木剑的原因是想让在我成为法师后可以拿着法杖近战。我想象着那样的画面,一名法师站在身前,法杖前端打出魔法飞弹,我则是一边闪躲一边冲锋,最后贴脸用法杖前端敲头把他撂倒。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木棍敲打着木桩,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渐渐沉浸其中,打出了节奏,如同鼓手一般,奏出激昂的乐章。

我挥舞的每一下都格外用力,同时为了不让木棍断裂,无时无刻都要注意让棍长三分之一处——也就是打击中心与木桩相撞。

暹罗猫专注地看着我,或许是在想自己的主人这么猛烈地攻击一个木桩子是不是有什么精神问题。

一下又一下,木棍快速地击打在木桩上。

在不知道挥出第多少下后,我挥空了。不,不是我挥空了,而是木桩被我打成了两节。我的最后一击在木桩上切出了一个粗糙的斜面。

停下的那一瞬间,我的眼前漆黑一片。我太集中了,甚至没注意到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限。我双手支在大腿上并且咳嗽不断,过了一分钟才缓过来。

握着木棍的手上已经出现了红印,关节稍微移动都会传来阵痛,我用力过度了。我把木棍随手一扔,随它去陪葬坏掉的木桩。

中午主菜是浮貂肉,配菜是番茄汤,主食则是伊尔芙饼。伊尔芙饼是这个世界一日三餐的主食,其实就是加了点糖的面饼。据说有一名伊尔芙曾经在四王朝圣中用伊尔芙饼救助先皇们,伊尔芙饼因此得名。

“浮貂肉快吃完了吧?”我喝了一口番茄汤之后说道。

德塔拉扶着脑袋说道:“把饭咽下去再说话。”

我歪着头,眉毛挑高,等待她的答案。

“是,这是最后一点。但是你不用去狩猎了,我们还剩一些蔬菜和烟狼肉,够用了。”

毕竟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没必要继续准备食材了。我低下头去,深呼吸着,即将面对的分别又悬上心头。

“想去就去吧。”看到我的表情,德塔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我轻微地点头,摆弄着手中的长匙。长匙是筷子和勺子的结合体,整体呈棍状,但是在接近末端处有勺形的凹陷,而到了末端又恢复成棍状。

我想去森林里狩猎不仅仅是获取食物,更是因为能见到伊尔芙。

伊尔芙是一种魔法生物,有着猫的身躯和精灵的耳朵,不需要法杖就能使用魔法。它他们数量很少,而且经常躲避人类,因此许多豪门贵族一掷千金只求见伊尔芙一面,更有甚者雇佣猎人抓捕伊尔芙。

但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哈尔伊芙后花园外的白之森边界,我经常能遇到伊尔芙。他们怕人却不害怕我,这总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伊尔芙血统。

今天的狩猎之旅毫不意外地也有伊尔芙陪伴。几只伊尔芙使用了浮空魔法后在我身边飞来飞去,有这些小东西狩猎之旅永远不会无聊。

我左手拿着反曲弓,伸出右手去触碰它们。它们不会拒绝与我的这种肢体接触,但也只是左手和我碰一下而已。只有一名伊尔芙愿意让我抚摸,我一直很好奇它的名字,但是我听不懂伊尔芙语,所以给它起了个人类名字——小芙。小芙今天也一如往常的热情,看到我后立即凑到我手边,脑袋轻微抬起。我微笑了一下,挠了挠小芙的下巴。

与此前的狩猎不同的是,我有了新的伙伴——暹罗猫,名字未定。它懒洋洋地趴在我的右肩上,时不时看我几眼,然后闭眼睡去。

小芙看到暹罗猫后,拿鼻子顶了顶它身侧。暹罗猫没有理她,依旧在睡觉。小芙在我身边飞了几圈后趴在了我的左肩上,用精灵语在我耳边低语了一阵。

我大概能猜到她在说什么。

除了伊尔芙,在白之森外缘最常见的魔法生物就是浮貂。浮貂的外观和雪貂十分相似,除了前后肢体之间长有滑翔翼。虽然浮貂经常在空中窜来窜去,但是它们并不能真正飞行,只是利用魔法产生向上气流后开始滑行。浮貂在空中滑翔时的速度很快,但是速率很稳定,因此多加练习后射箭的命中率还是很可观的。

浮貂肉其实不怎么好吃,口感有点像豆干,而且很硬。但是在白之森边缘,它已经算是豪华的食材了。

我很怀念牛肉羊肉的味道,但是白之森内只有魔法生物。其它肉类要想吃到得去很远的集市购买,因此成了奢侈品。

为了找到浮貂,我开始深入白之森。白之森内的植物也是魔法生物,生长的树都是天然的法杖树——虽然它们看上去和普通的树木没有什么差异。

想在肆意生长的树木之间找到浮貂并非难事,它们那白色的体毛在绿色和褐色间过于显眼。

在森林里漫步了半小时左右,余光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白色。浮貂终于出现了。我压低身形,给伊尔芙们一个手势,让他们落回地面,随后慢慢向浮貂的方向靠近。

浮貂没有注意到我,依旧在树枝和树枝之间滑行。

我深吸一口气,迅速抽出箭矢,搭弦,瞄准,松手。

箭矢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将浮貂飞行的直线切断。就像之前说的,想命中浮貂并不困难。

小芙用精灵语说了些什么,大概是鼓励赞美之类的话?或许吧。暹罗猫喵了一声,像是回应一般。

任务完成,该回家了。

回程路走到一半时围绕在我身边的伊尔芙们忽然离去,小芙也不例外。小芙离开时回头看了看我,好像有些不舍或是担心我误解她?我朝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她离开的原因。

这附近有其他人类。

并不常有人踏入白之森,所以我或多或少有些好奇来者的目的。

我听到了影虎的吼声从左前方传来。

要不要去看看?影虎是一种很危险的魔法生物,凭借我身上的装备很难击退。但是可能有人遇到危险了,如果我不伸出援手,那人很可能会丧命。

犹豫了一下,我选择先靠近查看状况。

我把浮貂的尸体放在原地——因为影虎可能被鲜血的味道吸引转而攻击我,之后快速而安静地接近了吼声传来的位置,从树叶的间隙里看到了一名手握法杖的男孩正在艰难地躲避着影虎的攻击。

男孩身材高大,穿着法师长袍。他眉清目秀,面孔刚气十足,淡金色头发的长度刚刚好,不是很呆板的寸头,也没有过分女性化,但是明显没有刻意修剪,因此有种肆意生长的感觉。

影虎挥舞着健壮的前肢,试图抓住男孩。男孩最初只能躲避,只能在影虎攻击短暂的停顿时释放了一个法术,让地面在他的指挥下升起了一个尖刺。但是在尖刺触碰到影虎前的一刻,影虎凭空消失了,只有影子还留在地面上,仿佛隐形了一般。

他陷入了慌乱状态,指挥着地刺胡乱攻击,甚至还不小心踩到长袍的一角险些摔倒。他显然是第一次面对影虎,不知道影虎并非隐身,而是躲进了自己的影子中。在这种状态下的影虎并没有实体存在于人界,因此就别想着攻击它了。

我拉开弓,做好射击准备。我需要抓住唯一的时机——影虎重新出现时。

影虎的影子迅速移动到了男孩身后,而男孩没有察觉。影子就在这时发生了变化,它开始隆起,变得像液体一样,而后影虎便从那黑潭中一跃而起,向男孩冲去。在它冲出影子的那一瞬间,我的箭矢也破空而出。

箭矢精准地命中了影虎的额头,影虎虽然继续向前扑去,但是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只是将男孩扑倒。

“没事吧?”我从树丛后走出。

男孩像是吓傻了一样直勾勾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有那里奇怪么?”我笑了一下。

男孩如梦初醒,脸慢慢变红,随后开始试图将压住自己的影虎推开。不出所料的,失败了——这就是法师不注重锻炼的下场。而且,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名巫师。

“用法杖啊。”

男孩脸更红了,他用法杖尖端在空气中写了个G,之后打了个差,又点了三个点,一个点在上两个点在下,随后法杖前段发出了柔和的红色光芒。男孩挥舞法杖,将影虎尸体缓缓移开。

男孩依旧没说话,死死地盯着我。难道是因为刚刚忘记法杖的失态让他不知道怎么组织言语?

“不就是犯了点错,不至于尴尬到说不出话吧。”

“谢谢大人出手相助。”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噗嗤一声笑出来的冲动,他憋了这么久竟然就想出来这个?在男孩看来我现在的表情或许十分冰冷无情,或许还带点愤怒,因为我其实不太克制的住,面部稍许有些颤抖。我是不是笑出来比较好?这样还能显得友好些,转念一想这有可能伤到他。

所幸在我思前向后时男孩开口了:“我之前没来过白之森,没见过这种生物。”

说完他向我这边靠近。我知道他是想远离尸体,但是他靠的太近了,太近了。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不太敢接近男人。

我的小动作被他发现了,正当他打算继续磕磕绊绊的解释时,有人打断了他。

“翼尼斯塔!”来者似乎是男孩的父亲,他两鬓斑白,带着红色恶鬼面具,身着华丽古典的金边红色长袍。

翼尼斯塔想说些什么,但是被父亲打断了。

“别跟她说话!”

翼尼斯塔想反驳什么,但是他的父亲用法杖敲了一下地面。我感受到心脏震了一下,翼尼斯塔自然也是如此,于是乖乖闭嘴。他的父亲快步上前走到我和翼尼斯塔中间,强硬地拉起他的手臂离开。

我肩上的暹罗猫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充满敌意地瞪着翼尼斯塔和他的父亲,还凶狠地叫了两声。

走之前他的父亲回头瞪了我一眼后说道:“神弃之子,别想靠近我儿子。”

翼尼斯(注:ignis拉丁文,火),火,这个姓不是白之国的。

看来我已经美名远扬了。

我叹了口气,用至少这只影虎能买个不错的价钱来安慰自己。

待二人走远后我才意识到这次与陌生人相处竟然没有低语折磨我的大脑。是因为你吗?我摸了摸暹罗猫的脑袋。

回到哈尔伊芙时已经傍晚了,我简单解决了晚饭后便直接上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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