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要死,要迟到了!”
经历了周末的恐怖摧残,周一的早上,我不出意料地睡过了头。
那几个龟儿子,居然没一个人叫我起来的。
其实别的课都无所谓,唯独是这个秃头的课……
看着长长的针在表盘上再次划过一格,我只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迟到一节课就挂科,这是什么斯巴达式教育!
等我赶到教室的时候,果然,那个秃头摸着自己本就稀疏的头发,对着书本照本宣科,那黑板上,已经留下了长长一串的板书。
虽然没人喜欢这个秃头老顽固,但无奈,这个老家伙偏偏是江南大学心理学系最负盛名的老教授,所有人的专业入门课程都由他来上。
因为那高到离谱的挂科率,这个教室,常年坐满了心理学系从一年级到四年级的学生。
这种现象,被外系的人亲切地称为——
四世同堂。
……
趁着那个老秃头没注意,我悄悄摸摸地,从后门摸了进去。
“喂,老白——”
小声的呼喊声传来,抬起头,只见老郑对我招着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一个空位。
关键时候,果然还是你靠得住啊!
爸爸没白疼你!
我抱着书包,像条泥鳅似的滑进了座位里,而那个老秃头仿佛正在讲解什么重要的概念,并没有发现我。
“呼,还好,没被发现。”
我松了一口气,将书包随手塞进了抽屉里,安心地靠在了椅背上。
“安心啦,这个位置,正好是那个老秃头的视野盲区。”
老郑转着手中的黑笔,仿佛是看出来了我的顾虑,补充道,
“点名的事情,我也帮你解决了。”
“老郑,你也太给力了吧!”
万万没想到,这个二五仔,居然有主动帮我分忧的觉悟,看来是我错怪他了!
“明明我之前还这样对你……”
昨天老郑回来的时候,虽然不至于面如死灰,但是,也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不计前嫌,要知道,被那个老秃头发现代点名的话,那估计逃不过一起被挂的命运。
“诶,小事小事!”
老郑大度地摆了摆手,他的眼神,仿佛闪着光芒。
“谁让我们是最好的兄弟呢!”
“老郑……”
这就是人间的温暖吗?
兄弟如手足,我就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因为林语墨这个女人而改变的。
……
“叮铃铃——”
午间的下课铃准时响起,老秃头随手掸去手指上的灰尘,拿着厚厚的教案,走出了教室。
不拖课,大概是这个老顽固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午后的人群三三两两,我和老郑夹着书,也被裹挟在拥挤的人流中。
“说起来,猥琐哥和高强呢?”
刚下在教室里环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这两货。
“他们啊,点完名就溜了呗。”
“你也知道的,他们对这种课向来是能溜就溜。”
确实,不说那个脑袋里都长满了肌肉的家伙,猥琐哥确实不像是会在教室里“浪费时间”的人。
“那你呢,下午什么打算?”
老郑双手枕着后脑,漫不经心地问了我一句。
“我……”
话还未出口,放在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划开鸭梨11,光亮的屏幕上跳出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下午一点,校外‘故语’咖啡见。”
而发信人一栏上,赫然写着:
最可爱、最温柔的姐姐。
我脑门上满是黑线,强忍着把这家伙拉进黑名单的冲动,把手机放进了兜里。
这个混蛋,又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改我手机里的备注。
而且……
我瞄了一眼钟楼上的大钟表,分针已经指到了“9”的位置。
刚好只给我留了十五分钟时间,这个家伙果然是在我身上装了监视器吧!
“抱歉,老郑,我有急事先走了!”
他倒也什么都不问,只是露出了一个什么都懂的眼神,对着我摆了摆手。
见我走远之后,老郑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下:
目标有急事,目测校外“故语”咖啡方向,报告完毕。
此时,在单人沙发上悠闲地享受着午餐的少女,桌旁的手机屏幕上,亮起了一条信息。
她略微看了眼,莞尔一笑。
“樰,我们该走了。”
“嘿嘿,宇凡哥还真是个称职的卧底呢……”
……
“说吧,突然叫我出来什么事!”
我对着眼前的吸管狠狠地嘬了一口,没好气地对着眼前的女人问道。
江南正处于盛夏,她也没有穿平时的衣服,清凉的白色衬衫配上一条咖啡色牛仔裤,平时束起来的长发也放了下来,随意地搭在肩上。
她拿起眼前的卡布奇诺,红色的唇瓣轻轻含住,吸了一口,露出了颇为幸福的表情。
“诶呀,真高兴,小白还记得我最喜欢的咖啡口味呢!”
“喂!不要以为这样说就可以让我帮你结账啊!”
“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我和一个能拿自己弟弟当军体拳沙包的恶毒女人没什么好说的。
“嘁,和以前一样,小白还是对姐姐这么过分!”
她沮丧地趴在桌子上,发育较好的山峰挤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好了啦,是母亲大人让我来看看你啦!”
“也不知道是谁,当初一声不吭地就离开了,明明有离家更近的选择的……”
凌姨吗……
我叹了口气,对着眼前的咖啡狠狠吸了一口。
家里的情况,是我最不愿提及的东西,毕竟,没人会愿意说自己是领养的吧。
“姐,我继续待在那个家里,情况只会更糟的,白局长可不会待见一个罪犯的……”
白局长,也就是我所谓的养父,高中时的一件事情,让我和他的关系彻底降至了冰点。
我继续待在那里,也只是让凌姨她们为难而已。
突然,一只罪恶的手摸上了我的脑袋,对着我的头发就是一顿乱搓。
“不准露出这样的表情!”
“小哈士奇就得给姐姐快快乐乐的啊!”
“我知道啦,把你的爪子从我的头发上拿开!”
我没好气地打开初夏姐的爪子,迎上的便是她没心没肺的笑容。
“对了,小白最近和小语墨进展到哪一步了?”
果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