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楼下那剑拔弩张的战斗,在第四层的这两个根本不像是来打架的家伙终于在结束了自己漫长了聊天之后开始准备干一点正事了。
率先出手的是四季,他手中血红色的地狱颂歌划出了一道血红色的长线直接奔着恶父的咽喉就打了过去,而恶父一个侧身躲开了四季的这一击,然后一拳打向四季的侧腹,但是四季脚步一个腾挪转身,他手中的地狱颂歌直接伴随着他身体的转动横行对准恶父的身体砍了过去。
而恶父重重地踏了一下地板整个身体迅速地向后飞着,但是四季却不依不饶手腕转动手中的长剑又变成了直刺的样子直接刺向了恶父的面门,而恶父眼见这一招避无可避双手一张一个层层叠叠的六边形防护盾挡在了四季的面前。
但是四季却一点都不虚,手中地狱颂歌直接刺向了恶父的这个守护战气,地狱颂歌与恶父的守护战气对撞的位置忽明忽暗,各种各样的色彩在其中交织仿佛变成了扭曲一般,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裂纹声响起,恶父的守护战气上出现了那么一丝丝的裂纹。
而恶父感觉不妙,就在这一刻四季的地狱颂歌直接击碎了恶父的守护战气直接向着恶父刺了过去,而恶父在紧要关头一个偏头躲开了这要命的一剑,同时一个膝击打算攻击四季的下腹部,但是拥有着鬼之直感的四季明显反应更快,他在一瞬间松开了剑,然后一个回旋踢直接将恶父踢飞了出去,随后又接住了落下的剑,将剑指向了恶父。
“胜负已分,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那把剑有着击碎或者斩断的属性吗?没想到你还没有动用你的苍色噩火,我的守护战气就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
“你应该这么想,两年前我就已经可以跟你打个平手了,而你这两年来没有丝毫的进步,而我则变强了数百倍数百千倍不止,你以为你还是我的对手吗?”
听着四季的话,恶父露出了一个自嘲般的笑容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来,然后再度向着四季握紧了拳头,摆开了自己的架势。
“你在干什么?我们之间的强弱应该很明显了吧?”
“强弱很明显所以就可以不战斗了吗?这句话从你口中说出来还真的是讽刺啊,是谁在弱小的只有第二阶的时候对我露出獠牙的啊?是谁在只有第三阶的时候就敢跟已经达到了第七阶数年的我拼死一战打成两败俱伤的呢?”
听着恶父的话,四季楞了一下然后不禁笑出了声,是啊,唯有自己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啊,这个男人,这个恶父可是见证了自己一直在强弱悬殊的状况下战斗的男人啊。
“小子啊,作为男人啊,总有着要拼上性命去守护的东西啊,这你应该最懂了。对于你来说是你的伙伴,而对于我来说就是这个污秽之翼吧,我们的目的是值得我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拼命保护的东西,对我而言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加重要的东西了。”
“所以你不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可以原谅吗?”
“为了我的理想我什么都可以舍弃。小子,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
“这算什么,大龄中二吗?”
听着四季的话,恶父笑了笑,虽然他可能不知道大龄中二病是什么意思,但是四季的系统是按照意思翻译的,所以他也大致上了解了四季的意思。
“愚蠢吗?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好笑,但是这是我唯一的信念,这个世界已经坏掉了,而修正这个世界就是我的理想。”
“这就是你战斗的理由吗?为了自己一个人而像改变整个世界,你都多大了?”
“小子你知道我为什么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么认真地教导你吗?”
恶父没有回答四季的问题反而对着四季问了这么一个问题,而四季则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而恶父也缓缓地开口说道。
“我看到你就想起来了我的儿子,那个认真的样子和那个奋不顾身的样子真的很像我的那个傻儿子,只不过你可比他要强太多了,强太多太多了……我看到你那个时候为了练习而选择了跟怪物战斗的样子,我从你身上看到了那个笨儿子的影子,所以不由自主地教导了你。”
“那么你的儿子呢?”
“他死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现在应该跟你差不多大吧。”
四季看着他,感觉恶父在这句话出口的一瞬间好像又苍老了很多。而恶父紧接着又继续对着四季开口说道。
“怎么样?有兴趣听一下我的故事吗?”
“你是想要说服我,还是想要拖延时间。”
“两者都是,怎么样那么你要听吗?如果不听的话我也只有这么一条命来阻止你了。”
“洗耳恭听。”
四季看着恶父,然后把剑放了下来。所以说这俩人根本就不像是曾经打生打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仇敌,果然这两人就是过来聊天的吧。
“虽然这么说但是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吧,我啊,曾经是一个有名的拳术大师,虽然在年轻的时候没有你们这么厉害,但是好歹也算是开宗立派了吧,天意流这个流派的拳术就是我自创出来的拳术,而我作为远近驰名的拳术大师和我的妻子坠入了爱河,我在二十七岁那年有了我的儿子,当我看到了那个小家伙的时候,我真正明确地有了一种想要守护的东西,而我也因为更加清楚地明白了守护的意思,战气修为突飞猛进。”
这么说着的时候,恶父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怀念,随机又变成了一份自嘲。
“在我三十五岁的时候我已经成为了永恒帝国有名的一位拳术宗师,我解决了很多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说打败邪恶的罪犯啊,保护受到侵扰的镇民啊,击退魔兽的袭击,甚至还干过一个人跟一支军队大打出手保护平民的事情。”
这么说着恶父拿出来了一个徽章,那是一个佣兵徽章,上面有一只灵巧的燕子,只不过在这个徽章之上已经划伤了一道狠狠地伤痕破坏了这个美丽的徽章。
“每一次我任务完成之后最期待的就是我的儿子的样子,对于我的儿子来说我就如同一个英雄一样,尽管我因为任务的原因一个星期能够有四天都不在家,但是他却宛如崇拜着一个英雄一样崇拜着我,缠着我听我讲述着我的各种各样的故事。每一次我都会用自己的胡茬扎他的脸,而他都会说扎的慌然后抱紧我。我甚至现在还可以回想起来他说他想要成为一个跟我一样的人,那种纯粹憧憬的表情。”
“而我也会摸着他的头或者用胡茬扎着他然后说着,你可是我自满的儿子啊,你一定可以比我做的更好的,但是也许我不说这句话的话,可能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恶父露出了一个伤感的表情,他的样子悲伤了起来。
“那是一个晴朗的夏日,我从外面回来提着两个篮子冰镇的水果,想要跟我的妻子和儿子在夏天躺在院子里冰凉的草地上然后一家人温馨地吃着水果,然后我将自己这一次的故事跟儿子好好地讲出来,接着他会一脸崇拜地看着我这个父亲,而妻子则在一边露出娴静温柔的微笑,但是当我那一天兴高采烈地回家的时候,迎接我的不是自己儿子的怀抱,也不是自己妻子的笑脸,而是孩子冰冷的身体和尽管已经哭红了眼但是还是泪流不止的妻子……”
“他死了,过于年幼的他自己选择了修行战气,他想要给我一个惊喜,想让我看一下我的儿子是一个出色的战士,是一个可以继承我的衣钵的优秀的儿子。但是他远远没有他所想的那么优秀……”
“而在第二天,我从床上醒了过来的时候发现我身边的妻子已经失去了踪影,而当我出去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在厨房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而在餐桌上是她给我做的最后一顿早餐,在那份早餐旁边有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个字——对不起。”
“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怪罪我,她将这份错误认为成了自己的东西,而在那两天我失去了崇拜着我的儿子,也失去了深爱着我的妻子,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我原本战纹碎掉了,我也再也没有在战气修为有过任何一丝一毫地进步,我永远卡在了这个等级。”
“……所以你就加入了污秽之翼?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看着恶父,四季沉默了一下之后这么对着恶父问道。
“我们要改变这个世界,你不觉得这非常不合理吗?为什么修行战气要付出这么多的代价,为什么每一步的修炼都伴随着死亡,我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的法则。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因为修炼战气或者魔法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吗?他们没有你这么强的天赋,他们死在了追逐梦想的起点,甚至连路都没有踏上一步,所以我要改变这个世界!”
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恶父向前踏出了一步然后开口说道。
“所以我将自己的称号称之为了恶父,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但是我要为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不成熟但是却想要追逐着梦想的孩子而战斗,我想要让这份错误终止在我的手里!让我身上的悲剧不再发生在其他人的身上,这就是我的信念!”
摆出了架势,六边形的守护战气环绕着恶父然后瞬间四散,一枚小小的战纹出现在了恶父的身上,这是他的战纹,史上最弱最废物的守护战气战纹——守护者已死。
“这样的话,我就还是我的儿子的英雄,我就算是死在这里我也可以笑着去见我的儿子,告诉他,你的父亲依旧是那个你尊敬的父亲,所以现在我要挡在你的面前!就算是这份梦想再怎么不切实际,就算是这份梦想再怎么可笑,我都要将其贯彻到底,这就是我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