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啦,你回来了啊。”
听着房门发出的嘎吱的声音,心转过头看着四季走进了这件医疗室。
“啊,我回来了。”
“……发生了什么?我认为你应该是在叙旧对吧?但是现在你给我感觉就像是被人胖揍了一顿,说的再难听点就像是死了爹妈一样。”
“……那么麻烦你下次说的好听点。”
这么说着四季走到了她的旁边找了个座位坐下,而小家伙似乎也察觉到了这里的气氛不对,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不该接近四季。
“连跟我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那么说是真的有麻烦的事情了,上一次你变成这样的状态是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是丽羽·卡科罗曼被授予了公爵之位的那一天。”
“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角里面睡觉呢,别说的跟自己见过一样好吗?”
双手掌心重合四季做出了一副睡觉的样子,脸上的阴沉也稍微缓和了一下。
“这样就好,既然还有跟我斗嘴的心情,那么就说明你可以迈过去,方便的话可以跟我说一下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吗?”
“……心,你说我很强吗?”
犹豫了良久,四季终于这么对着心开口说起了第一句。
“这是什么?你想要我的表扬吗?好啊,我的程序里面也安装有这个数据。你已经很努力了,很厉害,很厉害,需要大姐姐摸摸你的头吗?”
“这是哪里来了奇怪的大姐姐啊?”
“毕竟我本来就比你年长啊,要说的话我绝对是姐姐吧?”
“何止是年长,要论年纪的话你比人类的历史还要早吧。”
忍不住吐了一个槽,四季看向了心,但是她却没有跟四季玩闹,也没有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只是静静地微笑着看着四季而已,那个目光明明十分的柔和,但是四季却不由自主地别过了头,这比任何阴谋诡计都难以对付。
就算是她这样笑着拿出一份连四季都毒死的食物,四季也会心甘情愿地吃下去吧,这种温柔的对待是四季最不擅长应付的对手,果然不愧是读取过四季记忆的女人,轻而易举地就找出了最容易让四季就范的办法。
真的是没办法啊。
四季这么苦笑了一下,开始了自己的讲述,将自己和布里的对话与观点,甚至是对于未来的影响和全盘的计划毫无保留地全部都告诉给了她。
“这样啊。”
而心听完了之后,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以这么三个字做出了最终的总结。
“喂喂,听到了最后就这么三个字的感想吗?”
“那么你想要我说什么吗?你想要我说你是对的吗?还是想要听我说,你实在是太天真了,战争可不是儿戏。”
“……战争吗?你认为战争是什么?”
四季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壶给心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她的面前。
“战争是一种集体、集团、组织、民族、派别、国家、政府互相使用暴力、攻击、杀戮等行为,使敌对双方为了达到一定的政治、经济、领土的完整性等目的而进行的武装战斗。”
“……那个啥,你这样我会很难办的啊。”
“没办法,我是机器嘛,所以这是在我的记忆体之中关于战争的定义,但是你想要问我的并不是这个吧?那么说说看吧,你对于战争的定义。”
“战争只不过是说的好听的抢劫而已。”
“……你也没有什么新奇的说法啊。”
“谁管你,所以我才不想要你一开始就将这种直接的定义说出来啊。因为在很多人的眼中战争都已经被神圣化了,但是真的说起来战争就是一场劫掠而已,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所以从他人那里通过武力手段夺取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之所以神圣,则是因为自己不需要流血与看到他人的死亡,就可以收获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对于国家来说战争必须是神圣的,必须要是特别的,不能够与劫掠相提并论的。”
“所以呢?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他们是无辜的,所以在这国与国的战争之中就应该被妥善安置?你也是知道这一点做不到才一个人苦恼的吧。”
没有作用,四季的话术被轻而易举地击溃了,这个女人如同机械一样找出了四季想要隐藏的事实,或者说正因为她是机械才能够这么抓住重点。
“舍弃那些没有用的废话吧,你打算做什么?”
“谁知道,大不了直接出手,谁要打这场战争我就把他按在地上,反正他们就算是加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只要我认真起来的话这种事情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办到。”
“……你是认真的吗?”
“……”
四季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茶杯中的茶叶在水杯中缓缓地落到杯底。
“你知道你这种做法会被称为什么吗?”
“什么?”
“是魔王哦。”心毫不在意地这么说着:“独断专行,蔑视人权,唯我独尊的最凶最恶的魔王,你知道吗?你这等同于在按照自己的喜好统治这个世界。”
我来这里是为了阻止魔王四季建立起的没有未来的人类的绝望乡。
恍惚间,四季好像是听到了又好像是想起来了,那是若曦跟自己所说过的一句话?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吗?这个话语她真的跟自己说过吗?四季不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记忆力此刻却十分模糊,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既视感。
“……为什么要对我说的这么夸张啊?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因为这句话别人说的话,就只是普通的玩笑,但是你说的话,却真的有足够能够办到的实力。”心这么说着用手指指向了四季的心脏:“你的身体之中拥有着的灾厄之力,你的存在跟那条灾厄之龙是同等级的,所以你如果认真起来的话也会拥有那种程度的力量,你知道我当初的泰坦一族到底有多么强大吗?”
“不知道吧?说句不客气的,现在世界在我的眼中就跟一个刚刚学会爬的小婴儿一样,但是我们那么厉害的泰坦一族却被那条灾厄之龙轻而易举地灭族了,所以你哪怕是获得了那条灾厄之龙一半,不,十分之一的力量就足以统治这个世界,你有能力实现你任何的愿望,没有人会拥有有反抗你的能力,就如同那条灾厄之龙碾压我们泰坦族一样。”
“……”
四季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茶杯中的茶叶就仿佛要看清楚每一片一样。
“如果说力量决定胜负,而胜利者则为正确的话,那么无论你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都是正确的,就如同我这个泰坦族最后的遗留物却被脑内程序限制绝对不允许憎恨灾厄之龙一样,你这种存在无论做什么都是正确的,因为作为被害者的我们却连憎恨都不被允许。”
“……说了这么多,你是想要我成为魔王吗?”
四季抬起了头,看向了心的眼睛,但是四季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我只是说出了真相而已,我现在的人心回路还不完善,所以只能够说出事实。”
听着心的话,四季却笑了,他站了起来然后伸了一个懒腰。
“你知道吗?,地球是圆的。”
“……我不理解你这是想要表达什么?当然知识什么的我是知道的,地球就是那个你之前生活着的世界吧?那个星球是圆形的,这我是从你的记忆之中得到的。”
因为没搞清楚四季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心在这一次谈话之中第一次露出了不知所措的样子,而看到这个四季心中不由得感觉自己扳回了一城。
“你之前说过我太天真了吧?”
“我是这样说过了。”
“但是我其实很久之前跟他一样啊,跟现在的布里,当时我满脑子都是想着自己要变得更强一点,以为只要自己变得足够的强大,那么就什么都可以办到。”
“……是你在学院时代的事情吧?我知道,那个事情我也有着记录。”
四季点了点头,就仿佛是在回忆着一样。
“但是我现在变得很强了,如你所说我有着想要做到什么基本上就可以办到的力量,但是我却什么都办不到了,我杀死了我的第一个朋友,我杀死了无名都市全员的生命,我杀死各种各样的人,我不断地前进着,但是谁能够告诉我,我的终点在什么地方呢?”
“……”
心没有回答,她只是在静静地思考着。
“布里他就跟以前我一样,如果他这样祈愿的话,那么他也会变强吧,但是那种强大真的是他所憧憬的强大吗?”
“所以……地球是圆的吗?不断地前进,最终却回到了原点。”
“不是,回到了原点还是幸运的啊,最悲惨的是回到的那个原点早已不是自己曾经的那个原点了,那里已经没有了一开始激励着自己前进的动力,如果那才是停下脚步的方法的话,说不定那才是终点也说不定啊。”
这么说完了之后,四季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你要是哪里?”
“稍微去吹吹风,冷静一下脑子。”
“这样啊,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件想要跟你说的话。”
站在门外,四季看着心,等待着她的话语。
“这份灾厄之力落在你的身上,也许对于这个世界是一种幸福吧。”
“哈哈哈,谢了。”
这么笑着,四季关上了门,但是他却没有听到心的后半句话。
“但是这对于你自己来说,也许是最大的痛苦与不幸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