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街道中灯火渺茫,原本人山人海的都市此刻如同无机物一般宁静,蝉鸣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本就属于无机物的楼房此刻仿佛瘆人的巨兽,人们平时生活的场所宛如魔境,什么都没有,就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死”掉了一样。
在这连一丁点声音都消失于无形的世界之中,在这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死去的世界之中,空灵的歌声突兀地在这午夜回响起来。
“妹妹背着洋~娃娃~~”
两张独角的鬼面交相呼应,白银与翡翠的发丝相互呼应,一边是黑色的巫女服与闪烁着妖冶光芒的长刀,一边是仿佛吞噬着所有光芒的镰刀,本来两个人那比百灵鸟都要动听的歌喉所演唱的应该是一个无比美妙的歌曲,但是此刻却无比的诡异。
“心情真的是好呢。”
而在她们之后的则是一个粉发的小女孩,较为矮小的躯体与粉色的短发让她看起来就仿佛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但是那肩膀上张开的眼角却告知了所有人她并不正常。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里面一共137人,是单数真的太好了,这一下你们可以好好地分个胜负了。不用犹豫放心地做了,这里已经做好了完全隔绝的准备,任何的东西都无法传出去,只不过这一次要保护我知道了吗?”
粉发的小女孩捂住了头这么说道,而那两个带着鬼面的少女却还在歌唱着自己的旋律。
“鬼魅你保护我,本来你就比依灵强,所以你要保护我才足够公平,而依灵你就自己发挥就好了,我们从左边,你从右边,行动开始。”
“走到花园去看~樱花~”
伴随着千变的话,在那一瞬间居住在这栋大楼内的所有人都发现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原本吵杂的声音消失不见,屋内的灯光也在一瞬间尽数消失,尽管自己全力地张口呼喊也听不到或者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有空灵的歌声在自己的耳边回荡。
“娃娃哭了叫~妈妈~”
身体在一瞬间被四分五裂,残留的意识只看到了切割自己身体的那流淌着鲜红血液的长刀以及黑色的巫女服。
“树上的小鸟在笑~哈哈~”
尽管被突袭,但是这些人员都具有良好的战斗素养,一瞬间就做出了战斗的姿态,腰间的魔法枪被拔了出来然后对准了漆黑的巫女。
“娃娃啊娃娃~为什么~哭呢~”
凄美的月光透过长长的玻璃在这已经黯淡无光的室内落下属于自己的光芒,而伴随着光芒黑色的巫女宛如在起舞一般缓缓舞动着身躯,无数的子弹就仿佛为她所伴舞的灯光,伴随着她那曼妙的舞姿,刀光一闪。
“是不是想起了妈妈~的话~”
人类的肉体被分成了数块,原本应该被称为人类的存在,现在只是一些碎块而已,这种凄惨的景象宛如刻印在了所有人的视网膜之中一样,他们是训练有素的间谍,暗杀者,自己早就已经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也经历了无数次的死亡。
“娃娃啊娃娃~不要再~哭啦~”
但是现在的场面却让他们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人类是如此脆弱的东西吗?生命是如此廉价的东西吗?
没有(听不到)惨叫。
没有(听不到)悲鸣。
没有(听不到)怒吼。
所谓人类的存在就这样被异样的存在无情地碾压着,作为生命本来应该十分重要的宝物被对方无情地践踏着。
“有什么心事就对我~说吧~”
鲜血飞溅,又一位同事惨死在对方的手下,但是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实感,仿佛这一切都是在做梦一样,这是梦?还是说真实?
“从前我也有个~家~”
空灵的歌声在耳边回想,在月下起舞的黑色巫女宛如童话之中精灵般美丽,所有的一切都被夺走,仿佛是为了将这般美丽的东西刻印在了心中,但是被杀死。
“还有亲爱的爸爸妈~妈~”
悦耳的歌声化为了索命的恶魔之声,美丽的精灵化为了恶鬼般的存在,残留在躯体内的力量全部用在逃跑,哪怕发不出任何一丝的声音,此刻她也在大声地呼喊着,但是被杀死。
“有天爸爸喝醉~了~”
拼命地用手中的魔法枪向着对方射击着,可是原本亲密的伙伴在此刻却仿佛哑火了一般,无论怎么扣动扳机都听不到发出子弹的声响,明明平时为了暗杀不管多少次都想要将这个声音去除掉,此刻却无比地希望听到这个声音,但是被杀死了。
“拣起了斧头走向妈~妈~”
她在笑着,黑色的巫女露出了绝美的笑容,如果是在平时这些男人会驻足观看这美丽的风景,此刻却没有人胆敢欣赏她的笑容,但是被杀死了。
“爸爸啊爸爸~砍了很~多下~”
残存下来的人抱团在了一起,擅长接近战的拔出了自己的武器向着黑色的巫女冲了过去,擅长魔法的构筑起来自己的魔法术式,他们渴望最后英勇的牺牲,但是被杀死了。
“红色的血啊染红了~墙~”
何等的廉价,人类的性命,人类的尊敬在不断地被践踏,鲜活的生命仿佛崩塌的沙堡一般化为了碎裂的肉块,鲜红的血色如同不值钱的污水一般洒满了地面。
“妈妈的头啊~滚到床~底下~”
终于理解了,那个在起舞的黑色巫女并不是人类。
“她的眼睛啊~还望着~我呢~”
那是似人而非人之物,是异类,是不同的存在,那是……鬼……
“爸爸,妈妈,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手臂被斩断,化为了在地上碎块的一部分,但是心中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想法了,那不是人类,那不是人类所可以对抗的存在,那是货真价实的鬼,是吃掉(杀掉)自己的存在。
“然后啊爸爸~叫我帮~帮他~”
身躯变得四分五裂,肉脏混合着血液洒落在地面上,黑色的巫女褪去了自己的鞋子,纤细而白皙的玉足踩在地面(血液)上,温暖的触感,似乎对于这个温度很满意,黑色的巫女露出了笑容。
“我们把妈妈~埋在~树下~”
怪物,死神,恶魔,鬼,那个黑色的巫女可以是任何存在,但是唯独不可能是人类,那不会是人类,是异类,是肆意屠杀人类的存在,是人类的天敌,鲜血四溅。
“然后啊爸爸~举起斧~头了~”
反抗是没用的,逃跑是没用的,投降是没用的,求饶是没用的,那么自己还可以做什么呢?这种疑问在脑海之中回想,但是还没有得出答案就已经化为了碎块。
“剥开我的皮做成了~娃娃~”
肉块,鲜血,肉脏,骨头……曾经作为人类的一切就这样被平铺在地板上,而鲜红的足印在不断地前行着,被发现,被杀掉,被发现,被杀掉,不断重复着这样的循环。
还有战意的人团结起来一起做出了陷阱,无死角地用手中的魔导枪发动了射击,但是就宛如玩笑一般黑色的巫女挥舞着手中长刀将所有的子弹斩落。
这种过于儿戏的画面反而让他们怀疑了起来,自己手中的枪有存在的必要吗?说到底枪这种东西不依靠身体能力无论谁用都是一样的威力,所以要是对方的身体能力超越了枪的子弹的话,那么这种东西对于她来说只是玩具而已。
鲜血飞溅,勇敢的人化为了碎块。
遇到敌人来袭就应该第一时间去通知外界求援,但是什么信息都发不出去,所有的情报都被封锁在这个自己熟悉的大楼里,但是就算是如此也提起最后一口气拼命地向着大门奔跑,只要逃出了那里就可以脱离这个魔境,这个鬼的狩猎场,但是他连这最后的心愿都没能够完成,身着黄色雨衣的鬼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肉块落地,机智的人化为了碎块。
意志被摧毁,所有的反抗精神被鬼那直接而原始的暴力给碾碎,跪在了鬼的面前,拼命地诉说着什么,或者说想要述说什么,但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利刃落下。
人头翻滚,胆小的人化为了碎块。
这是噩梦,这绝对不是真实,哪会发生这种事情呢?自己所在的情报机关应该是极其隐秘的,并且也有着充足的防御手段,怎么可能被入侵呢?就算是被入侵,也不可能失去所有的声音,这里的所有光源也不会失去,也不可能只被两个少女给蹂虐,所以这一切都是梦,这只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而已,梦醒来之后自己还会跟同事谈笑,然后应付着最近让自己筋疲力尽的加班工作,所以这只是梦。
洒满地面,逃避的人化为了碎块。
这只是屠杀,两只鬼对于137名人类的屠杀,在鬼唱起了歌谣的那一刻屠杀就已经开始了,没有人可以逃生,没有人可以得救,没有人可以反抗,这是只属于鬼的进食,人类所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
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