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神所创造的世界是绝对平衡的完美存在。】
那么我现在…究竟是……
无力的瘫坐在出租屋的地板上,我像躺尸一样伸直双腿倚着床沿,茫然地注视着略显斑驳的白色屋顶。
我想…这就是所谓的贤者模式……吧。
当然,这里可不包含什么涩涩的含义。我只是名副其实的,怀疑人生了而已。
【在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世界的构造究竟……】
反应过来时,我发现,“自己”的手正无意识间抚着“自己”的脸颊,这份触感虽然谈不上吹弹可破,但比起之前自己印象中的肤质要好上很多。
至于五官,无论反复确认多少次,很明显,就是个女孩子。
『不是梦,是现实。』
『…不是梦。』
『不是……自我认知的…问题,是真的…』
平日里极少出现的自言自语正断断续续的从我口中跃出。据了解,多数情况下,自言自语会起到一种类似于自我安慰与自我说服的作用,但现在我越是重复这种无意义行为,越是动摇的无可附加。
『……救命啊…』
丝毫不在意被压在身下的女仆裙有没有弄脏,我拼命揉着自己哪一头有些细碎的白色长发。
自打从图书馆回来,我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紧张疲惫了一整天,结果却让自己更混乱了是怎么回事。
一个男人,一夜间,变成了女人?
不不不,才没这么简单……
除了我,这个世界的一切似乎都照常运转着。
借着黄昏窗外透进来的黯淡天色,我低头望着自己不负往昔的纤细的手掌。我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我如何思考,如何疯狂的查阅资料,暂时都对这个诡异的现状无能为力。
我倒不是抗拒改变,只是就算要改变,也得是我自己选择,自己抱有觉悟才行。
虽然我并不对自己以往的身份和生活有什么眷恋,然而如果这一切却在某天如泡沫般破裂了,而我的意识则被弹飞到了别的时空的别的人的身体里,这种事。
虽说我之前一直都自诩客观的无神论者,但唯独这次:『一定是神干的。』
如果没错的话,我记得自己这辈子可什么坏事都没做过。
操着少女特有纤细弱的嗓音,我自牙缝里挤出了对哪个不明对象的诅咒。
『s——h——i——t』
结束了没出息的喃喃自语,我将视线转向手机屏幕,已经是晚上5点20分了。几乎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的我竟然一点都感觉不到饿,果然美少女都是不用吃饭的吗?
可恶,竟然这么方便……
我攥紧了拳头。
这个无厘头的念头刚冒出来,貌似是胃的部位就忽然抱怨似的传来一阵阵紧揪的疼痛。
『…呃!』
这份突如其来的痛感让我瞬间抱紧了自己。
【看来并不是啊……】
胃一阵阵痛的要死,但我现在一丁点食欲或饥饿感都感觉不到。
这个症状对于我来说,其实不算陌生。这是长期厌食下胃部萎缩导致的疼痛,可比起我之前的程度,现在这个身体的情况明显要严重的多。
对于有能力改变的事,就去改变,对于彻底无能为力的事,就只能接受了,而现在的情况明显属于后者了。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摇摇晃晃的自地上站起坐回床上,屁股离开冰冷的地板后,痛感缓和了一些。
低头瞅了眼身上这套穿了一天,明显有些脏乱的女仆服,我回忆起今天在图书馆经历的片段,脸上微微有些发烫。
不是自吹自擂,我认为自己属于那种,即使一丝不挂的走在大街上,被几千人围观都不会感到一丁点羞耻的个性。
所以与其说是因为被人看到底裤而难为情,倒不如说是为自己的方寸大乱感到丢人。
那种情况下,下意识的绷起张脸的自己也太没礼貌了。
至于哪个戴眼镜的文静男…
哪应该是个好人吧……
自己当时对他的态度确实有点冷淡,想到这儿我囧起脸,叹了口气。
『让抱薪人冻毙于风雪了呢……』
在几乎完全无法思考的时候进行思考的话,其结果就是这个。
果然,这一切还是怪我太紧张了,得在维持警惕的同时做到冷静处事才行啊。
【冷静】
【要冷静】
抚着嘴唇,在心中默默强调了三次,貌似真的因此冷静下来了。
话说,现在底下穿的什么底裤来着……
这样想着,我下意识的伸手掀起身下的裙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小片光洁的棉质米白色印花。
嗯,看上去并不是很色气,还好。
下一刻,我的两颊刷的滚烫起来,旋即光速按下裙摆。
等等!我在干嘛呀!为什么在意这个!
好不容易冷却了一点的头脑再度升温。
【冷静】【冷静】【我是一块儿冰】
捂着发烫的脸,我重新来了一遍。
没错,我现在正穿着女士内裤。
并不是出于什么变态的理由,只是碰巧手边没有四角裤,又急着出门,所以干脆就穿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感觉,硬要说的话,走路时胯下凉嗖嗖的。
不过,这条轻飘飘的胖次……是这个叫千祝的女生,原本就穿在身上的来着…
那我现在岂不是——
『啊…啊啊啊啊……』
嘴中挤出无意义的呻吟,我颤颤巍巍的起身,将手伸进裙下,一把就给那块儿米色的布料扯到了膝盖处,不过没几秒,又提了回去。
【弱智么?想真空么?!】
好了,现在要做的事。首先 就是是去冲个澡,其次 是随便找点东西吃,结束后再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好好探♀索并整理一番。
思维转换的很快,而且雷厉风行,这也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我在衣柜里随意拿上几件衣服就推开门,顶着张余温未消的脸向右侧转角处的公共浴室走去。
据我出入时留心,现在所在的这个公寓,地下一层的住户和大概上个世界一样没有几个,而且现在是饭点,浴室大概率是空着的。
果然,当我沿着昏暗的走廊走到近前时,那狭小又熟悉的浴室中并没有透出光来。
就这样洗个澡平静下来,之后再慢慢想办法吧。
于是我便顺理成章的推了门。
『…呃。』
『咦?』
顿时,两道诧异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狭窄昏暗的浴室内,抱着衣服的我瞪大双眼与内人面面相觑。
我立即反应过来。
【有人在换衣服】
印象里的那袭乌发此刻正被束起垂在肩头,褪到一半的毛杉被其握在手中,视线不自主的下移,只见那裸露的半身上仅有一件酒红色的胸衣隐约遮挡着……
『柳……柳柳柳姐!?』
本就纤细的嗓音此刻以比任何时候更接近于尖叫的音高自我嗓子挤出,就好像被撞见的人是我一样。相较下,面前这个女人反而更加从容的应对了这个状况。
『小千?也来洗澡吗?』
『…不不不不,您您您…十分抱歉,超级对不起!我 、我先走了啊!』
惊慌中,我下意识眯起眼睛,迅速将视线从邻人哪裸露到一半的白皙肌肤上移开,转身打算光速跑路。
谁料还没待我迈出一步,女仆裙上的腰带就自身后被谁拽住了,我脚步不由得一颤。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冰冷且不容置疑的的声音。
『不,你——不能走。』
『唉?』
还没等我从错愕中回过神,自己已经被自身后抱起拖进了身后那狭小温热的空间里。
“咔哒”
混乱间,我的耳中似乎捕捉到了浴室门从内上锁的声音。
室内光线很暗,可彼此近在咫尺,对方又衣着暴露,呼吸间,女性那特有体香不停地涌进我的鼻腔。
察觉到这点的我身体猛的向后仰,随即后脑便撞在了坚硬的瓷砖,发出“咚”的一声。
『嘶……』
…黑暗里,自己的肩膀好像被谁扣住了。
不知为何,此时在眼冒金星的我哪当机的大脑里,冒出了这样一声莫名的怪叫:
【姬……姬汤来咯!啊哈哈哈!】ε=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