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你这位朋友是……”
半响之后，电话那头总算传来声音。
隔着电话，都能听出那压抑的愤怒。
“这位不是我朋友……”
本来还有点担心这老人是不是隐藏着自己的实力，可刘老头那番话才醒悟过来。
自己作为全市最受欢迎学校之一的校长，人脉不可谓不广。
自己都不一定能见到的人，这老人说见就见？
更何况自己认识的人里面根本就没有姓刘的领导。
吹的这么大，也不怕闪了腰。
重新给其他人的茶杯倒茶，校长直接否定两人的关系。
深知校长脾性的黄兴商哪还不知道这是个好机会，急忙开头贬低道：
“不知道哪来的穷老头，就喜欢装大尾巴狼。”
黄兴商此话一出，张凡倒是愕然，扫了一眼其他人的表情，包括梁锦仙在内，每人的眼中都或多或少充斥着嫌弃或睥睨。
亏自己刚才差点信了这个老人的话。
和电话里的张易元简单寒暄几句后，校长挂掉电话，心里不再考虑刘老头说话的真实性。
校长手上的茶壶中已经倒空，正想重新接水，刘老头那烦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一斟二酌三品四回甘，茶壶里的茶叶和茶水已经冷掉，重新泡一壶新茶才是。”
居然还有人敢对自己的兴趣爱好指手画脚？！
校长也不理刘老头的话，将茶壶盛满水好重新烧开，说道：
“我们现在要开始处理事情，无关人员赶紧离开吧。”
说完，除了张凡和梁锦仙，其他人纷纷看向一脸错愕的刘老头。
玩过头了……
刘老头暗暗嘀咕一声，清了清嗓子，附和道：
“对，无关人员赶紧离开。”
……
无关人员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
看着刘老头那恬不知耻的模样，校长眼角抽了抽，不等发话，刘老头看了看周围，继续说道：
“既然没有无关人员，那就开始吧。”
“说谁你心里没点数吗？”
黄兴商实在忍不住，直接站了起来指着刘老头鼻子喷道：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吹牛也就罢了，现在你还想要参合我们的事情？要摆谱也不看看地方？赶紧滚！”
说完黄兴商就要动手赶人，张凡此时却出声道：
“他是我请来处理这件事的朋友，怎么到了黄老师你口中就成了无关人员？”
张凡的话让众人一阵错愕，黄兴商更是满脸阴沉的看着脸色平淡的张凡，恶狠狠的说道：
“我们处理事情都是当事人解决，你请别人过来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张凡笑了笑，在几人脸上扫视一圈，说道：
“因为我信不过你们。”
“你的意思是我会偏袒黄老师那边？”
等着水沸的校长气笑了，看了看张凡，又看了看身旁的刘老头，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
“校长……”
黄兴商还想说什么，却被校长一个眼神给阻止。
“先从黄老师这边开始吧。”
黄兴商整理了一下资料，随即递给校长，等对方接过后，将整个事情大体叙说一遍。
校长看完那十几页的资料，点了点头，说道：
“的确，这份资料就连体检报告都有，足以证明张凡打张杰的结果成立，你们还有其他证据吗？”
“当然！我还带了证人过来。”
黄兴商自信的点了点头，向梁高畅使了个眼色，梁高畅眼神复杂的看了看自己的姐姐，正要说话，梁锦仙已经抢先喊道：
“高畅！”
“梁老师，你这是要干扰证人？”
“我……”
看到梁高畅的脸色变了变，校长皱了皱眉，警告了梁锦仙一番。
“你继续说。”
看着嘴唇都快要被咬出血的梁锦仙，梁高畅想起早上黄兴商的那番话，只能狠下心来，继续开口道：
“那天我刚要上厕所，就看到张凡从厕所急冲冲出来，当时我也没在意，等我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张杰和其他同学都一脸痛苦的倒在厕所里面，都说是张凡给打的。”
校长听完点了点头，盖上手中的资料，转过头来，向张凡说道：
“张凡你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有啊，学校走廊的摄像头就可以拍到事情的前因后果，只要把监控调出来看一下就知道了。”
早就想到对方会反咬一口，张凡想都不想直接指出证据。
“摄像头？”
校长点了点头，语气略带遗憾的说道：
“你所在教室的那层摄像头已经坏了一个多月，还有没有其他证据。”
“坏了？两个摄像头都坏了？”
张凡愣了愣，见校长点头，只好继续说道：
“厕所里面可是有十几个人，我总不能把他们十几个人一起揍了吧？”
“你的意思是承认你当时就在现场？”
张凡点了点头承认。
当初那么多人看着自己被带进厕所，根本瞒不住，也没有必要去隐瞒。
“市一中的学生就是因为太过善良才被你给打了而不敢作声，如果不是张杰母亲来到学校，我还不知道你是个暴力犯！”
见张凡上套，黄兴商第一时间站了出来，声色俱厉的斥责着张凡的罪行。
校长压了压手，黄兴商见状平伏了下心情，重新坐了下来，校长继续问道：
“还有其他证据吗？”
还要证据？你现在脑门上只差没写我是帮凶几个字了！
虽然早就考虑到校长会偏袒对方，但这硬生生的污蔑还是张凡第一次感受，虽然觉得憋屈，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有人威胁我才去厕所，有很多同学可以证明，张杰又和他们在一起……”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威胁你的人和张杰有关系？”
不问谁威胁还管自己要证据？厕所里面都是他们的人，我用头来证明？
“梁老师呢？你有什么说法。”
校长见张凡不说话，偏过头来向梁锦仙问道。
可梁锦仙哪来的说法，张凡的所有说辞和可以证明的点都被全盘否决，自己再怎么说也没用。
心如死灰的梁锦仙只能摇摇头，只能无力的作最后争辩：
“张凡是无辜的。”
连最后的壁垒都放弃挣扎，何大妈和黄兴商更是压抑不住嘴角上扬，只有张杰忐忑的看着张凡，却不敢说话。
校长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宣布处理结果吧。”
“张凡，殴打学生，没有悔意，开除学籍。”
“梁老师延长转正时间，一年之内不得参与优质教师评比。”
和昨天的结果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梁锦仙身体一软，下意识扶住身旁的书柜才勉强站稳身子。
气到一定程度，人是会变得非常平静。
张凡转过身来，向刘老头问道：
“现在可以开始了？”
“嗯？”
众人不解转过头来。
都盖棺而定了，还有什么办法？
刘老头掏出手机，在上面比划半天，好不容易找出电话拨了过去，也不忌讳，直接打开免提，电话那头已经接通开口道：
“哎呀，刘医生你总算给我电话了，您可真是贵人事忙啊。”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校长偷偷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的赵局两个字，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人名。
不会是那位吧？
校长瞳孔缩了缩，心里开始快速翻找有权有势的刘医生。
“可不是嘛，先不扯那些有的没的，我打电话来可是伸冤的。”
“伸冤？还有人能欺负到您头上？”
电话那头自然是不信，语气略带调侃。
“当然，我要和你说说……”
见对方不信，刘老头正要把事情说一遍，可对方根本不听，直接回道：
“别，你现在在哪，我这就过去。”
最后刘老头报了地址后挂了电话，校长的额头已经渗出细汗。
“不就是一个电话嘛，校长，你该下文件了。”
看完刘老头作秀，迫不及待的黄兴商催促着校长。
没搭理黄兴商，校长反而换上一副笑脸向刘老头客气的问道：
“你……您刚才的电话可是赵海赵局长？”
这怎么回事？
校长态度的转变让黄兴商觉得有点不妙。
“我也忘了，认识的人太多，我一时记不起来。”
刘老头烦躁的摆摆手，不耐烦的回了一声，顺着黄兴商的话说道：
“这家伙说得对，你该干嘛干嘛吧，我喊的人起码也要十分钟才到，你先忙事情。”
刘老头的话让校长一惊。
教育局离这里开车最多也就十分钟，心里更是确信自己的猜测。
校长哪还敢继续下去，只能拖延时间。
喝着珍藏的龙井，清香的茶味不知为何变得有点苦涩，心里只能暗暗祈祷是自己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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