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绿色渐渐多了起来,叶夜带着哀愁慵倦的身姿坐在车上。在赶往市区机场飞往目的地后便马不停蹄地跟梅悦去见她要求见面的人。心羽由于路途的疲惫便让她在酒店休息。一路上叶夜的状态梅悦也看见了。他的话语没有之前的多了,更多的是毫无表情的脸容,让人琢磨不清他在想什么,就算你扔一块大石头进去也溅不起多大的浪花,完全探不出他究竟有多深的城府。
梅悦有意想抬起他的情绪,不过都失败后只好罢手,免得令自己也变得不快。
叶夜靠在冰冷的玻璃车窗,用手抚摸着胸口,似乎那里还有鲜血那混着龙岩香的馥郁。只是低下头看去的时候却像是有一大片黑压压的蛆虫似粘稠的脓在蠕动,啃噬他的皮肤、钻入他的躯体、侵噬他的灵魂。
冷冷的车窗像是北极冰窖内的冻土,把靠近它的任何东西都窜入内部使之冻裂。清晨的太阳洒下比黑夜更惨的白,惨怆的光如劲风暴雨的大海摇撼着叶夜的心神。
“到了。”
绿色的尽头,是一个大庄园,可以想象刚刚行程的二十分钟纯粹也就是人家的后花园而已。
叶夜听见梅悦的呼唤愣了愣,随后跟着下车,在一个管家左拐右拐的领路下,两人来到了一间木质的屋子,屋内散发着浓烈的檀木香气让人心旷神怡。不过在进最后一扇门的时候,两人被拦了下来搜身。
“对不起,这是例行。”
两人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这个过程很快就结束了。门外的一头是一个绿意盎然的院落,可以说是一个山间的小型缩影,在水池一旁站着的是一个穿着古时候的大褂、年过六旬的老人,然而就是这个毫不起眼的老年人坐拥着这个庞大的庄园。
他手里拿着木碗,里面装满了颗粒状的东西,每当他将里面的东西洒落,而在他的前面有一群红白相间的锦鲤在游曳争相抢夺,每一条鱼的体型和色彩都非常完美,就算叶夜不懂行,但依然能够知道,恐怕在这里随便一条拿出去的话都可以在二线城市买一栋较好的房子了。
“老爷,人带到了。”老管家开口道。那人听到后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管家便退开了,留下在场的三人。
“老先生,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叶夜。”
“老先生,您好。”
经过梅悦的介绍,老人用鸷鸟般锐利的眼睛回头瞟了一眼,随后继续转过身。那双眼睛―细小而且锋利,像钢钻一样刺人,不管是谁,只要和他的目光相遇,都会感到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有一股无所畏惧的气势,他的两眉盾如刷漆,使人看了会产生难言不敢与之过多对视的情绪。
这种独特的气质叶夜非常熟悉。尽管没有经常看电视,不过依然能够知道面前这位站着的老人经常在国家大事直播里上镜,是一方巨擎。
“叶夜是吧。我听说过你,你是一个人才,如果你还在那里呆着的话,或许你旁边那位首长的位置可由你来做了,对么?”老人再次转身看了后面的那对年轻男女,不过两人表现出来的表情一怔,并没有和他意料中的那样。
“老先生说笑了,我可是一届莽夫,如何能身职高位。”叶夜说道。
老人又调转过身,指了指在他脚下池子里的鱼,说:“看见了这些鱼没有。我看人可是很准的,在我身边聚集的人和这些鱼差不多,要么为了钱、要么就是为了权,这都是为了生存。我又专心察明智慧、狂妄和愚昧,乃知这也是捕风。因为多有智慧,就多有忧愁,加增知识,就加增忧伤。”
“所以,你告诉我,要是我站在了你的后面,让你成为地下的统帅,国家能获得什么好处?”
对于老人一开始就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抛出利益上的问题,叶夜愣了愣,经过这么多的事情,叶夜可不会傻傻地说明明是他们找上门来的,并且一下子就扯到国家的问题,这里说的好处其实也就是老人个人能够获得什么好处的问题。
“既然老先生这么说了,我也不怕得罪了。之前那些不能给予过多的帮助让我自生自灭的规矩可不要再骗小孩子了,我能担保绝对不会查到老先生的头上。我需要老先生提供手里拥有着的法官和政客。如果我记忆没那么差的话这届总统的八年任期快到了吧,那么届时我将会提供一个省份的选票给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