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义呆呆地坐在桌子旁,周围带点腐臭的味道。他回忆起医院弥漫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像是枪支弹炮那般,那是另外一个战场,一个与自身抗争的战场。
韩义非常不喜欢那个地方,虽然他不懂得很多的东西,但最起码到这里来就医的人要么活着出去,要么就永远就在这里,这是两个极端。
韩义还记得他在门外偷听医生对林柔儿的对话。说是因为脑部受到强烈的碰撞引起脑震荡,醒来的时候极大可能会导致失忆。
失忆,是永久性的,但是好在韩仁的年纪还小,对他的影响并不是很大,一切都可以重来。然而有些曾经做过的事情,做过就是做过了,可不像一句失忆就可以当没发生过。
韩义眼神涣散,昨晚根本没有睡好觉,他眼球布满血丝,让人看了煞是可怖,每当其他同龄人迎上他双眼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愧疚抑或着是其他东西,都会不由自主地避开他的双眼。韩义看了看其他人,四周就像平常那样,只是这样的平常少了他的哥哥,而昨晚的事情就像一个小插曲,林柔儿没有去大肆追究犯人是谁,她也不屑去区区因为一个刺头而导致自己的生产力下降,那是会亏钱的。不过这次林柔儿还是挺照顾其他组员的,把韩义这个闷油瓶踢了出去让他自身自灭。至于韩义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工作,林柔儿根本不去管这些,用她的话来说就是韩义是没用的,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都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造成这样的结果就是……
韩义在角落自己一个人一张桌,像是被抛弃的垃圾那样。受害者吞声咽气,坏人当道,加害者雀跃。
韩义现在头脑还没有回复过来,仍旧是一片空白,不过他还能记得哥哥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
我要照顾哥哥!
韩义脑内闪出这样一个想法。他瞄了瞄从他桌旁走过去上厕所的之前的一个组员,怔了怔,随后藏起一把手工折叠刀快速跟了上去,在那个人快要关上厕所门的时候韩义侧身挤了进去。
这一下倒是把那个人吓住了,但也就是一刻,他可不怕这个软弱的吊车尾,然而他想错了,当他看见韩义手握一把刀对着他时,他像是泄气的气球那样,心中所幻想把韩义打得屁股尿流的想法彻底破灭,他脚一滑,跌倒在坑台上。
韩义面无表情地跟着蹲下来,冷声道:“你是昨晚的其中一人吗?”
“不是不是,昨晚发生什么事情我根本不知道……”那个人颤抖道,他对于恐惧还是挺忠诚的,一副任宰任割的样子。
对于他的回答,韩义非常不满意。韩义用行动表达了他的想法,他用小刀从那人的手臂上轻轻划了一下,然而大概是这刀用多钝了,仅仅留下了一条白痕。
不过对于那个人来说却是已经足够了,长这么大他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他呼吸开始跟不上,尖叫道:“不关我事,那时候我们一组的人只是想教训你们一下,谁知道被那头**林听见了,她知道韩仁偷了她的东西,是她让我们做的!”
韩义一听,站了起来,“你那个吃了想睡觉的药在哪,给我。别担心,我的目标不是你。”
这时候那个人哪敢还说个不?韩义跟着他出去从他的桌上药瓶里倒了好几颗药丸研磨成粉状用纸包裹在一起,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出了地下室上了一楼。
“佳慧,给我一杯奶茶。”
韩义刚一上楼就听见了林柔儿在大喊。名叫佳慧的是一个比韩义年长几岁的女生,福利院稍小的婴儿孩子就是她照料的。韩义看准时机在佳慧送往之前截住了他,用从刚刚厕所威胁那个人的饼干让她把那袋包裹了药粉末的东西倒进奶茶里面去。
之后,韩义若无其事地继续回到地下室内。一刻钟后,韩义又回到一楼,在靠近大厅的时候,林柔儿那虎啸般的呼噜声就传了过来,他小心翼翼地摸上前去,林柔儿正靠在舒适的沙发上睡着,电视也没关。
应该是药效发作了。
韩义看了看桌上摆满的零食,胡乱地往嘴里塞满了一些,接着把林柔儿脖子上挂着的钥匙扯下,那是福利院大门的钥匙,一般福利院都是关着门的,里里外外要有这一条钥匙才能打开,这是防止孩子逃跑和其他人的突然到访。
肚子填饱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走了,不过走之前韩义还从**林身上搜了些钱,不管怎么样,没钱寸步难行韩义还是知道的。然而当韩义离开大厅有一段距离后又折回来,掏出裤袋里的一小支万能胶挤满在**林难看的眼眶周围,等她醒来的话有够她好受了的吧。
“听说没有什么能够逃过你的眼睛是吗?”冷笑了一声,韩义走出了这个地狱,同时还不忘报了个谎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