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症状?”提督迷惘地问。
“色琅。”列克星敦说。
“变态。”沃克兰补充道。
“对丝袜有近乎迷恋的执着。”列克星敦伸出食指。
“不顾一切想要看女孩的内裤。”沃克兰一阵见血。
“Hey,hey,hey!我是个男人,”提督辩护道,“男人变态有什么错?”
“你已经远远不止变态了提督,”列克星敦同情地看着葛甜甜,“如果把所有的女孩子都移民到月球上去,你能在半年内造出火箭来强行登月。”
“而且是独立完成,一个人。”沃克兰忧伤地瞧着提督。
“看来症状非常严重。”菲利普医生在速记本上写写画画,然后问:“提督大人只对女孩子的内衣感兴趣吗?”
“你什么意思?”提督警惕道。
“我有幸从沃克兰殿下那里听说了你的狗链理论。”菲利普医生继续在速写板上写写画画,“你那富有诗情画意的描述让我产生了一些联想。提督你看过前阵子很火的消防队员为主题的挂历吗?”
“你是说那些臀部紧致、穿着帆布长裤挥舞着水管的健壮少年?”提督说,“看过。”
“你兴奋吗?”菲利普医生问。
“哦,那怎么可能,别逗了,我是说,他们扑火救人这件事情确实点燃了我男人的灵魂啦。但是这能证明什么呢——你特么在写什么!敢给我看看吗!”提督终于忍不住了。
菲利普医生耸耸肩:“我只是随便画画而已。免得你们觉得我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做,挣钱太轻松。”
“我确实对按小时收费的商业模式颇有微词。”提督小气地说。
“那么。”菲利普医生把画好的速写板翻过来,给提督看。“你说说你的感想。真实的感想。”
列克星敦和小沃一齐凑过去看。
画板上线条简约地勾勒了一个趴在桌上的屁股,穿着顺滑笔直的西裤,线条姣好,画工过硬。
然后小沃和列克星敦同时扭头看提督。
提督支支吾吾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怕你怎的,脱口说道:“这是个十八岁的美少女高中生的半身画像。”
菲利普眯起眼睛说:“这是消防队员主题挂历上那个弯腰拧消防栓的少年。”说完她从茶几下拿出一卷挂历铺开,把画板放在挂历上。
那三个人又一齐伸头去看,果真如出一辙。
“你这个变态。”提督眯着眼睛指责菲利普医生,“看来你没少临摹这些肌肉男,画的很娴熟吗。”
“我是个女人,我觉得我迷恋美少年完全ok。”菲利普反唇相讥,“然而提督大人就需要好好反省了。”
“我是个纯男人。”提督一口咬定,“我抽烟喝酒掀裙子,绝对绝对是个百分之百的直男。”
声望一直倚在门上抱胸看着,不发表评论。
列克星敦和小沃都紧张地闭紧嘴巴。
菲利普医生怜悯地瞧着提督:
“是的,你甚至在用大男子主义来武装自己,恪守着男人甚至坏男人的行为准则,因为你无比渴望成为他们的一员。但是你忘了一点。确切地说,你不是忘了,而是你根本不知道这一点。”
菲利普医生第二次把画板翻开,上面写着两个字,狗链。
“他们作恶多端地搭讪,灌酒,然后不管是用酒精也好用爱情也好把女人弄晕,然后做践踏法律的事情,这些你耳闻目睹,所以你努力模仿。但是。”
菲利普停了一下。
“你只知道男人发情好色,却不知道男人对待女性的真正态度。正常的男人会冒犯女人,侵犯女人,然后一股脑地接受女人的挑剔,迁就女人的任性,就算不理解女人的思路也会遵从女人的想法。简单地说,他们会放纵女人的毛病,因为他们把觉得自己和女人不同。而你,提督大人,你的狗链理论充分显示,你在斗争。为什么女人可以任性?为什么女人可以苛责男人?为什么女人可以剥夺男人的自由?为什么女人总是马列主义要求男人,却用自由主义优待自己?你的狗链理论一直在反复控诉这些观点,证明你不服,证明你在和女人比高下,证明在内心深处你是个……”
“停!”列克星敦嚷道。
“我内心深处是个什么?”提督不服,火药十足地质问,“那些问题有错吗?难道不是广大男同胞困扰的问题吗?为什么我就不能不服?为什么就不能痛快撕个高下?”
“因为只有女人才会和女人撕……”菲利普医生话没说完,列克星敦又站起来嚷:“停!停停停!”
提督疑惑地举手:“停什么停!让她说完!”
小沃没明白,声望明白了。她打开门,示意随时可以走。
菲利普医生眯眼问列克星敦:“到底是‘不要’还是‘不要停’?”
列克星敦意识到失态了,她矜持地坐回沙发上,优雅地抚摸头发,柔声说:“我,我觉得似乎跑题了呢,那么直接进入治疗阶段吧。”
“治疗么。”菲利普医生躺进椅子里,转着铅笔,“我不会给提督开任何处方药,因为这是纯粹的心理问题,和荷尔蒙完全无关。如果我猜得没错,提督就算被阉了都会把变态色琅的角色扮演到底。他有这样的被动强迫心理。”
小沃看了看列克星敦,郑重地点了点头。
“就算小伙伴都不能用了都在不断试图垦荒呢。”小沃想,“这句话我至少说过两遍了。”
列克星敦伤感地点点头,她像抓紧救命稻草一样瞧菲利普医生:“不开药?没有了吗?人类的医学发展到今天难道就没有办法把他拉回来吗?”
“准确地说,”菲利普医生想了一下,看着列克星敦的眼睛说:“这是绝症,这是全人类都承认的事实。除非把他基因里的那几个碱基敲掉,否则没药医。”
列克星敦直视菲利普医生的眼睛,两个女人目光交汇处,火花乱跳:“医嘱总有一条吧。”
“古人治水,分上下二策。”菲利普医生坚定地说,“你既然不选上策,那就只能用下策。堵。严防死守。水来土掩。不服就打。”
“这可不是我听说过的菲利普医生。”列克星敦眯起美眸,很显然她不满。
“Hey,是你喊停。你都不许我脱他的裤子,我怎么治他的痔疮?”菲利普医生想不到更隐晦的形容了。
“那么到此为止了。”列克星敦誓不妥协。她骄傲地站起来,向提督温柔伸手:“咨询结束了,我们走吧。”
“我还没问明白……”提督反而不想走了,他要和菲利普医生战个痛快。
“提督大人,一个小时到了,再聊就跳钱了哦。”声望恰到好处地提醒一句。
“那么医生再见。”提督干脆利落地起身走人。
菲利普医生点点头,坐在椅子里没动弹。她有点恼火,第一,很少有人粗鲁地打断她的治疗。第二,麻痹根本才过了半个小时好吗,时间到了我的闹钟会响好吗,而且这个提督是怎么回事啊,一听到要跳钱,立场全没了直接起身就走啊!
列克星敦故意迟走两步,目送提督离开咨询室,扭头皱眉问菲利普医生:“您确定吗?”
“跟女人斤斤计较的男人私底下都是gay。”菲利普医生玩着铅笔,戏谑地瞧着列克星敦,“作为一个住在男人身体里的女人,他呐喊着公平,呼吁着爱护,所以分分钟都会和女人撕起来。”
“而普通男人呢?”
“普通男人根本不他吗关心这些。他们战斗,F。U。C。K。然后臭不要脸地努力避免和女人的战争。正常男人谁他吗有功夫去跟女人挑事儿?”
列克星敦呻吟了一声,转身匆匆走了。
菲利普医生收拾茶几。她扫了一眼挂历上精壮热血的小伙子们,喉咙里发出野兽的低吼。
小沃推着提督的轮椅已经在走廊等电梯了。声望抱胸倚在门边看着列克星敦走过来。
“听了医生的描述,我觉得提督就这样挺好的。别治疗了。”声望压低声音建议道。
“放弃治疗……这样好吗?”列克星敦戴上贝雷帽的时候揉了揉额头,十分疑虑。
“堵呗。”声望耸肩,无奈地垂下金眸,似乎就连她也洒脱不起来,“治标不治本也是治疗的一种。”
“也只能这样了。”列克星敦俏脸生愁,蹙起修眉走向提督。
“Hey!那个金瞳靓妞!”菲利普医生向声望号挥手,“挑个时间聊聊你的孤独恐惧症?”
“我才没有!”声望嚷道。一扭头发现列克星敦已经走远,连忙追上去:“等我呀!”
“不远不近地吊在大部队后面。”菲利普医生喝茶,眯起眼睛打量声望迷人的背影,“哦,你这例子真是太典型了。”
“心理医生是不是很可怕?”提督坐在电梯里挤眉弄眼。
“很可怕。”列克星敦心有余悸。
“太可怕了。”声望心想还好列克星敦喊停及时。
“怎么可怕了?”小沃天真地问。
“她收着菩萨的钱,干着算命半仙的活儿。”提督顽固不化,“还不可怕?”
小沃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