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的深夜,狂风把树林吹的沙沙作响。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阴沉着脸,手上紧紧握着一把利刃,利刃上尚未干枯鲜血混杂着雨水滴落在地上。
女人的身后,一个男人仰面倒在屋外的草地里,猩红的血跟随着雨水漫延到她的脚边。
男人倒在血泼之中,面部残存的表情很是丰富:不解,疑惑,愤怒……各种表情混在在一起,最终形成了很扭曲的,可怕的脸,很难可以想象的到,他的生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女人很消瘦,憔悴的面容上爬满了麻木,她的面前是一间房子,女人蹒跚的走到房子里,拿起角落里的挂墙式电话的话筒,按下了电话的拨号键,颤颤巍巍的说的:
“我们要离开了,就我们三个。”
“他已经去找她了,我马上也会过去”
她仰起头,笑了,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順着她苍白脸庞滑落
。
“我们一家马上就可以团聚了”
话筒随即掉落,溅飞了地上污浊的鲜血。女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无比的沉重。
客厅里的物品东倒西歪,屋外雷声阵阵,血迹布满整个房间。女人直径走到客厅中间,她的对面是一个惊恐的小女孩正在掩面哭泣,她蹲坐在柜子旁,小脑袋深深的埋在双臂中。
女孩的哭泣声充斥着整个房间,似乎是察觉女人的到来,她抬起头,稚嫩的小脸上近是泪水,明亮的双眼里布满了阴霾。
女人突然加快脚步直直的站在女孩面前,捡起了被女孩丢掉的兔子玩偶,在女孩惊恐的目光中,她缓缓举起了刀刃……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巨大的雷声将视角拉向一位白发老人,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老人的噩梦。
惊魂未定的老人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向了窗外。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暴雨还在不停的下着,颇有得寸进尺的势头。
空气微凉,雨水在薄薄的瓦片悦动着发出美妙的旋律,紧闭的窗户上落满了水痕,狂风把一扇未关紧的吹的啪啪作响。
冷冽的风夹杂着清冷的雨水倒灌进房间内。老人挣扎的从床上坐起来,艰难的直了直身子,这才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他的梦罢了。
他从床上下来,在衣架上摸索着拿来一件褐色大衣盖在身上。这样可以让他暖和些。
老人向门后找出拐杖出门,他身影显得有些孤单。窗边一只白色小猫跳了下来,雨水将它的毛发打湿,它抖了抖身子,将身上的水抖落下来,随后“喵”
的叫了一声,抬起头看着老人。
这是老人养的猫,也是老人唯一的伙伴。他的老伴已经去世了,唯一儿子被儿媳埋葬,孙女也在前不久患得抑郁症,自杀了。
他孤苦伶仃一个人住空无一人的楼房里,独守在诺大的房间里,这曾是他们一家三口齐聚的地方,但现在就只剩下这只猫了,也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此时,一个清脆的女声空中响起,弥漫在空气中:
“你还记得吗?”
“你还记得吗?那个有关于花的故事。”
声音渐渐变成一个悬在空中发着柔和光芒的小球,小球绕着老人飞了一圈
,十分亲昵的蹭了蹭老人的脸,并且还散落着如同小星星一般光点,十分漂亮。
“那是一个好故事,我还想着:‘结局肯定是快乐的。’”
“结果我错了,那是一个关于痛苦的故事。”光球叹了口气,不在说话。
小球迸发出强烈的光芒,
耀眼的光芒使得老人不得不眯了眯眼睛。
发光的小球球渐渐幻化成一名绝美的少女,三千白丝随风飘荡 ,酒红的眼睛里尽显温柔 ,美丽而又端庄。
她缓缓张开白皙双手,轻轻的将老人拥入怀中,樱唇轻启:
“让我讲给您听吧……”
“再一次……”
老人浑浊的眼里逐渐有亮光,他仰着头,嘴角翘起,笑容逐渐在他刻满岁月沧桑的脸上绽放。
沧海桑田,岁月变迁,他慢慢的变得有些痴呆了,似乎忘记了从前,忘记了自己,忘记了自己最牵挂的人……
可是,不知为何。当他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这个声音的时候 ,就感觉最牵挂的东西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
女孩闭上双眼,娓娓道来:
“大地一片死寂,一切灰飞烟灭,只有余烬的窸窣声。”
“一个外来者的到来,他手中握着火花。”
“外来者张开双手,火花随之自由,大地重新有了光”
少女松开了双手,她把纤细白嫩的手覆盖在老人杵着拐杖、爬满皱纹的手上。扶着老人,一步步走下那布满青苔的楼梯。
“然而恢复光亮的代价便是痛苦,尖叫声四起,响彻天空”
“随着时间的流逝,尖叫声越发微弱,痛苦成了熟悉的朋友。”
“有些人从这片大地上消失,没人知道他们是慢慢的销声匿迹,还是被痛苦带走。”
“有些人消失,有些人幸存,大地在吃恢复了生机。”
“城堡矗立,高耸入云,而后崩塌成废墟。”
“时间将这些痕迹尽数抹除。”
少女看向老人,心里百味杂陈,老人低着头,望着清翠青苔出了神,脸上的笑容依然不减。
“数个世纪过去,火花看守者依然守望这者片大地,吸食人们的痛苦。”
“人们就这样生活在这片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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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的古堡内的教堂上出现了一只人形的生物,随着他的落坐,教堂内的火炬开始被一个个点亮,冒出蓝色的幽光。灯火摇曳,诡异至极。
黑色生物正端坐在巨大的石椅上,他翘着二郎腿,一脸得意,石椅上的猩红色宝石熠熠生辉。
他就是这个世界的看守者,一个由人类痛苦和悲伤所凝结的黑色人形生物。
他的面前是一个类似金字塔形状的祭坛,祭坛上悬浮着五颗五角星形状的物品,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人类的灵魂结晶,每一颗灵魂结晶便代表一个人生命。而汲取灵魂结晶,便是守护者的唯一的爱好。
“真漂亮啊”
他发此感慨,眼里没有一丝怜悯。看守者张开他巨大的双手,灵魂结晶便自动飞入他的手。
“你说,像人类这样肮脏而又自私的东西,为什么会有这么纯洁的灵魂呢?”
看守者如同噪音让人难受的声音在空旷的城堡里回荡。在看守者的面前,一个单膝下跪的骑士正低着头,手中的长剑被他握的咔咔直响
。
“怎么?不服?”
看守者调戏到。
“……”
骑士卑微的低垂着头,紧握重剑的手慢慢松开,他不是英雄,更没有像动漫里的神级兵器,更别谈弑神了,他只不过是一届普通人。
“呵,蝼蚁那有发言权。”
“弱者只配当强者的垫脚石,永远被踩在脚下。”
“你连垫脚石都不算,认清你自己吧,厕所里的石头。”
看守者得意的说到,只见他用那巨大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
“来来来,你用那柄废铁往这砍,看看能不能刺穿我的皮肤。”
骑士低沉着脸,没人看的到他的表情 ,握紧的拳头证明着他的愤怒。
“行了,你滚吧。别脏了我的眼睛。”
骑士站起身来,对看守者行了骑士礼,退出来教堂,重剑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城堡外,黄昏的光撒满贫瘠的大地,阳光余晖在云层挣扎,太阳即将淹没在地平线内。
感受着久违的阳光,踏过由百万尸骨铺垫而成的阶梯,向着太阳沉下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心一轮的杀戮又将开始了,而这一切的源头,只是为了满足守护者无穷的欲望。但他没有选择,弱小的奴隶除了尽己所能的讨好强者,便在也一无是处。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天色很快暗淡了下来,万籁俱寂 ,一轮圆月漂浮在星星的大海里。
骑士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处村庄,村子里灯火通明,可家家大门紧闭 ,空旷的街道上甚至看不见一个人,大家仿佛是害怕什么东西似的。
他走到村子的入口处,地面上赫然呈现出一个带血的脚印,像人类的吧,脚趾数目不对,有点像狗或狼的脚印,但却比它们的大太多了。
骑士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长途的跋涉让他身心疲惫,而且他已经有一天没有摄入食物了,他现在需要休息,他可不是铁打的。
在村外搜集了一些小麦垫了垫空空的肚子,随后拿起斧头准备拆家,哦不,是敲响了一家村民的房门。
他打算借宿舍一晚,明天便把村子屠了,抱歉,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他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私欲,为了他那早已枯萎的灵魂之花,他可以做出然后事情,包括杀戮。
其实,早在前些年里,他也有一朵圣洁的灵魂之花,白色的光芒也曾照射过他满目疮痍的脸庞。但他却要为生活奔波,也很少有关注过灵魂之花 ,它慢慢暗淡了下来,他却依旧如故。
终于在寒冬的一天,花在窗边凋谢了,化作了灰白色的尘土。
他跪倒在地,泪流满面,手颤抖的捡起土想要重现塑造它,其实他也明白,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尘土是永远无法塑造出鲜花的,他也永远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