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春日 其二

作者:徐咲喑2021 更新时间:2021/9/19 22:48:28 字数:2001

“那个,我说......”

“嗯?”

我盯着佐默尔的脸庞看了许久,她却始终目视着前方,过了许久,还是我主动移开了视线。

我现在,正被抱在手上。

虽然我现在确实算是走不了路,但她的举动还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先是被凯洛莱娜露骨的表白,现在又被以前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公主抱,今天是走了什么桃花运吗?

看了一眼被阿丽萨牵在手上的芬里尔,以及芬里尔背上的希尔达,我越来越觉得尴尬了。

“你不累吗?”

“确实有点累。不过适应了就好。”

“我可以趴到马背上哦。其实就算把我放下来,也不是完全走不了路。”

“没事。”

就这样,我们几人从树林中走出,走向宅邸的方向。

当我们接近宅邸的时候,那里正在进行一场对峙。

几个凶神恶煞的恶棍,以及穿着世界树的黑色斗篷的魔女们,在宅邸的门口摆着防御的架势,庄园里的乡民们身上都是尘土和血迹,在远处围成一排。

与她们对峙着的只有两个人,顶着黑眼圈的阴沉女人和草药师装束的女人。

佳斯特小姐如同往常那样,扛着那把农用镰刀改装的古怪武器,如镇守城门的卫兵般,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菲蕾德丽卡则是拿着一个投掷型魔药的瓶子,我丝毫不怀疑是燃烧瓶之类的大型杀伤道具。

总之,任何一边都没有轻举妄动,虽然庄园的防守方这里,显然具有绝对的优势。

“艾莉卡,你能自己站起来吗?”佐默尔向我问到。

“如果能扶着什么的话......”

佐默尔想了想,把我轻轻放在了地上。我脱力的脚接触地面后踉跄了几步,马上扶住了旁边的墙面。好险,还以为要摔。

佐默尔看到我已经站稳,就没有再管我的事,而是径直向前走去,高声说道:

“停下吧,已经结束了。”

听到佐默尔的声音突然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向这边投来。

“这女人又是谁?”

“喂,这不就是旧都派来的特使吗?就是几天前刚刚走的那个!”

“怎么可能?!费斯泰因不都派人盯着,确保她已经离开海涅多夫了,才开始行动的吗?”

世界树的魔女中立刻炸开了锅。有几个人左顾右盼了一阵,默默的举起双手投降。

“这是在做什么?懦夫!只要佐伊带人发起攻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谁知道她死哪里去了?我只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没戏了!”

“佐伊?”阿丽萨把芬里尔的缰绳交给佐默尔,走上前说,“正好,既然你们对她心心念念,我们就把她请出来吧。”

阿丽萨话音落下,过了少许时间,宅邸的大门就打开了。

英格耶德·冯·布拉班特,走进已经完全变亮的天空下。站在她身旁的人,正是海伦娜·费斯泰因专员的秘书佐伊。

世界树的魔女和恶棍们看得瞠目结舌。

这时,菲蕾德丽卡和佳斯特终于发现了扶着墙的我和马背上的希尔达。

我听见菲蕾德丽卡惊呼着我们的名字,她先是小跑到我身旁,搀住我查看我的伤势,随后又去把希尔达从马背上放了下来。接着,她又看到了白发的凯洛莱娜,一下子都没有认出她来,我告诉她这是谁之后,她脸上的表情更夸张了。

“安娜·尼尔森被她们消灭了,她可以说是这次行动中最大的不确定因素,我要感谢这两位女士。以及......我对她们的伤势表示抱歉,如果我们能来的再早一点,她们不会因此受这么重的伤。”佐默尔说道。

“迟来的正义没有任何价值。”佳斯特用不屑的语气说着,眼睛始终在看着伤痕累累的希尔达。

“但这场行动本身是正义的,毋庸置疑。”佐默尔坚定的回答,“如果不介意,我们可以去房间里慢慢说。”

在佐默尔说话的时候,阿丽萨已经在那些缴械投降的魔女和恶棍身边,用树枝划了一个大圈。

“想要碎得渣都不剩就尽管踏出去吧,不然给我老实呆着。”

阿丽萨用恶狠狠的语气恐吓了这些不速之客,其气势不禁让人怀疑到底哪边是恶人。

英格耶德点点头,示意大家可以尽管进屋。佐默尔她们便都随英格耶德走入室内。

人们在大厅中坐定,我和希尔达则被安置在沙发上,菲蕾德丽卡搬来了一堆亚麻布绑带和药水,配合术式给我们疗伤。

“呐,老师。希尔达伤得重不重?”我问她。

“皮外伤比较多,几个地方骨裂了,有点轻微的脑震荡。所幸没有什么内伤......”希尔达说着,把双手敷上我的右眼,“...但是,老师真的不知道怎么修复眼睛啊。”

我惊觉她的话音微微颤抖着,这才发现她的眼角正闪烁着泪珠。

“老师......”

这么说,我的右眼真的再也看不见了吗?

但是比起失去右眼的恐惧和难过,我现在却更想找个说辞来安慰菲蕾德丽卡。

说“反正还有一只眼睛”?不行,听起来就透着一股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感觉,肯定会惹得她更加伤心。

又想了许多话,最后却一句都没有说出口。

我突然想到,安娜照顾凯洛莱娜多年,在意识深处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凯洛莱娜的母亲。所以才会对凯洛莱娜的安危做出如此激烈的反应。那么,菲蕾德丽卡,是不是也对我有了类似的感情呢?虽然菲蕾德丽卡可不会有如安娜般强烈的控制欲。

“我要先麻醉你,然后把整个被打碎的眼球都切下来,才能疗愈你的伤口。”

“听起来...还挺可怕的。”我苦笑着说。菲蕾德丽卡的术式已经起效,剧痛着的右眼终于失去了知觉。我慢慢地闭上眼睛,耳边只剩下餐桌旁众人的对话声。

在一片黑暗中,我的眼前浮现出记忆中母亲的身影。她的脸与菲蕾德丽卡的脸相互重叠在一起,一瞬间竟然让人无法分辨清楚。

也许是她们长得比较像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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