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说；“老板，对不起啊，我们算错了，给少了，少给你五块。”
顾哲文说着，从透明的塑料小包里拿出五块钱给胖老板。
“给你。”顾哲文递给胖老板。
胖老板反而摆摆手手，拒绝了顾哲文的五块钱。
“五块就不用了，当做新客优惠，不要想那些穷学生吃了跑路就行了，本来镇子上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顾哲文闻言顿时有些尴尬。
胖老板还有空打趣道；“小子是带女朋友吃饭吧。小女孩可粘着你。”
他说着，顾哲文急忙反驳。
“不是，我们只是同学，带她出来吃吃饭。”
“是吗？吃吃饭还装装样子。”胖老板嘿笑了一声。
“老板，你这五块钱还是拿吧。”顾哲文拿着五块钱说道。
“我说不用，就不用。这年头，钱是越来越难挣的。一个学生用得还是父母钱吧，省点。”胖老板如是说。
这让顾哲文尴尬，这老板可不留自已一点情面，自已可没有外面吃餐的习惯。
事实上，大家伙也没有那样的社会氛围，最多就是聚聚，吃点零食，喝点饮料而已。
“来来，先吃饭吧，小伙子。石锅鱼煮好了。”胖老板指着石锅讲道。
顾哲文闻言只好拉着墨渝坐下。
墨渝有些坐立不安，只好不停的喝着水。
“炒饭来了。”炒饭先递送上来。
香喷喷的炒饭，金黄粒粒，香喷喷的。
墨渝却不敢下手，居处不安。
顾哲文看出来，便自已先动筷子吃起开。
“吃吧。”顾哲文鼓励到。
墨渝这才有勇气吃起来。
一入口便是觉得好吃，但还是小心小心的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眼睛不由得酸涩起来。
顾哲文看到也不说什么，用纸巾为她擦红红的眼眶。
说着；“慢点吃慢点吃，还有很多，吃不够我们在点。”
顾哲文温柔的说着，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嗯。”墨渝含泪吃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不一会热腾腾的石锅鱼压上来。
胖老板看到墨渝留着眼里吃炒饭，笑着打趣的说道；“哎哟，我的炒饭那么好吃吗？好吃到流泪。”
顾哲文翻了个白眼，这那是你炒饭好吃的原因，不过是墨渝心中长久的委屈感到满足之后流泪而已。
并不是好吃。
自已吃了也没觉得多好吃。
反而嫌味道重，但是顾哲文却还是给胖老板面子。
“那是当然，老板炒起来的饭肯定好吃。”
顾哲文恭维道。
胖老板被恭维的喜不自胜。
说道；“石锅鱼来尝尝。”
石锅鱼端上来，是一条很大又肥的鱼。
足有成人手臂一半长。
一个人是绝对完全吃不下的，但是俩个人却是刚刚好。
“来，尝尝。”顾哲文夹着鱼肉给墨渝吃。
墨渝有些不好意思。小声的说；“顾哲文你也吃。”
顾哲文听话的吃了起来。
墨渝也跟着吃，不过她不主动吃鱼肉，只有顾哲文给夹鱼肉，她才吃。
尽管顾哲文很多次鼓励她夹鱼肉，但是每次都是一点点，不敢夹太多，看得顾哲文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所以总是夹一大片一大片给她。
但是墨渝却是小心翼翼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吃。
让顾哲文好笑又无奈。
却也不能急。
墨渝小口吃着，吃到一半后，碗筷一方，轻轻的一推。小声的说道；“我吃饱了。”
“啊，这就吃饱了吗？”顾哲文看着墨渝还剩一大半的炒饭，还有锅底四分之三的鱼。皱起眉头。
“嗯，吃饱了。”墨渝低头推着饭碗。
往常要是母亲在一边，就算是吃饱了也要硬着头皮吃完，不然她会发狂的。
但是顾哲文不会，墨渝确信这一条，所以才稍稍有胆量的抗拒。
不过机会不多，大多数是饿肚子，饥一顿饱一顿。不过长时间吃不饱能吃饱，还吃这么美味的东西，却是很幸福。
尽管很想吃，但是墨渝还是希望留着，以后还能吃。
顾哲文有心在劝墨渝多吃一点。
但是想到墨渝长年少吃，不易大吃大喝，而且胃口小也未必是坏事，只要满是日常需求就足够了。
溢满则损，过饱未必是好事，身体负载过高。身体觉得好，就差不多就行了，不然身体压力大。
如此这般就行了。
顾哲文看自已也没吃多少，但是也不觉得饿了。
便跟老板说。
“老板我们走了。谢谢你啊，东西很好吃。”
顾哲文说着留下五块钱纸钞，用碗碟压好。
之前老板不要的钱。
老板不要，但自已不可以不给。
顾哲文起身准备离开。
墨渝拉了拉顾哲文小声说道；“顾哲文同学，把东西都打包带走吧。不要浪费。”
顾哲文听了一愣，对老板说道；“老板麻烦打包一下。”
“好嘞。”胖老板高声应承。
“这倒是个好习惯。墨渝我倒是没想过这些。”顾哲文夸赞道。
“没有啦，以前妈妈有带过我去吃餐厅，有时候她点很多菜吃，并且会边吃边哭，但是每次只吃一点点。并且喝很多酒，然后就开始发神经，妈妈喝酒喝够了，就会哭着回家，我就带着他们回去，路上还能偷吃一些。”
墨渝说着，神情落寂，不时还会想起她妈妈。
她接着说道；“路上我还会偷吃那些东西，而且还会藏起来，慢慢吃。这样饿肚子的时候就有东西吃了。”
顾哲文听了，默然无语，只是摸摸的抱住她，抚摸她的小脑袋头说；“以后你不用藏东西吃，以后也不会饿肚子了。”
墨渝的话语宛如小女孩一般，却有着让人心疼的感觉，多好的姑娘啊。
胖老板拿好食盒一一将剩下的菜打包好，递给顾哲文。
“小哥打包好了。”
顾哲文接过，表示感谢。
胖老板看了一眼顾哲文拥抱安慰这个小姑娘，虽然不知道俩人是啥关系，但还是说；“小伙子，这个小姑娘挺不错的，可不要辜负她哦。”
顾哲文哑然失笑，但还是点头。
看着墨渝的眼神多了一丝柔和。
要是隔着电视看，顾哲文看到内心虽然觉得很惨，但是内心却毫无波澜，甚至是自已一个村的，顾哲文觉得很可怜，但是并不会生出帮助的心思，对于他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顾哲文最喜欢稳妥了，但是墨渝却是自已接近的人，不知觉得会在意这个女孩。
或许这就是人的感性吧。
理性压不住，尽管自已总是喜欢用理性去看待，因为毕竟是老板说的话。
但人又不是机器，它总是感性的。
这是哺乳动物演化成至今的关键。
人类社会群体总是对这样的弱者保持着关怀。
因为小女孩是族群重要的维续者，虽然会遭遇很多恶意，但也相应的会获得大量的普遍善意。
所以顾哲文心里不管想不想，他都已经在意墨渝了。
会为墨渝心疼，也会墨渝担忧。
这些都是墨渝走进顾哲文心里的证明，不一定是爱恋，只是出于人性里的本能，面对自杀的小女孩，绝大部分人都会去挽救，这是无以质疑的事情。
相应的，却也是冷人惋惜的，会遭遇人世间各种图谋不轨的恶意。
这就是生物社会演化出来的复杂的人性。
“好了，别哭了，以后都不会饿了，也不需要藏食物了。有我在。”顾哲文柔声的讲道。
“嗯。”墨渝点点头。
顾哲文把提着打包的塑料袋递给墨渝。
“这个给你带着。”顾哲文讲道。
墨渝连忙摇摇头推辞。“顾哲文我不要，谢谢。”墨渝不敢要，虽然有时候很渴望的看着顾哲文提着的塑料袋打包的食物。
但是还是不想要。
那是顾哲文的。
顾哲文摇摇头，知晓她的想法，有原则不是那样的烂人，顾哲文这样的说道；“墨渝你不要，我等下还要回家吃饭，都吃不完了，那就只能扔掉了。”
顾哲文说着，拿着打包带作势欲扔。
“不要。”墨渝拦住顾哲文要扔的打包带。墨渝心疼的看着打包带里的红烧鱼还有炒饭。
就这样扔了，多么浪费啊。
“那你拿着吧，给你。我不要了。”顾哲文说道。
顾哲文本意就是要墨渝吃顿好的，其实没有打算浪费的习惯，毕竟自已也没有外出吃东西的习惯。
所以一时没想到这些，看墨渝这么珍惜这些，自然要给她。
墨渝只好接过，接过的一瞬间内心居然生出一丝喜悦，还有一丝满足开心。
却也让墨渝感到羞愧。
把打包的菜给了墨渝，虽然顾哲文不在意墨渝的想法。不过还挺担心墨渝会留着很久，舍不得吃，一小口一小口的吃，食物变质就麻烦了。
于是叮嘱的说道；“东西要快点吃完，不可以留到后天，食物会变质的，要是生病去医院很花钱的。如今大城市里门诊费就需要五十块，比这个红烧鱼还贵。”末了，顾哲文还补充恐吓一下墨渝，不然以墨渝那样的性子，舍不得吃，最后食物变质了，吃坏肚子可就好心变坏事了。
所幸墨渝很乖巧懂事，毕竟是个高中生了，虽然看起来是个小女孩。
但也是个高中生了，虽然脆弱点，性子软弱点。
“东西发臭了，变霉了不能吃。”墨渝小声说着。
“妈妈跟我说过的。”
宛如一个小女孩在陈诉爸爸说得话。
顾哲文听了不禁莞尔，同时又觉得她妈妈是怎么个情况，又爱女儿却又不要女儿，真是很奇怪的很。
她妈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到底又经历了什么，才会对自已女儿又是爱又是恨又是很照顾的。
不过一切都要找到她妈妈才会知晓。
她妈妈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