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叮叮当……”
伴随着手机闹钟的铃声,少年显得有气无力的从榻榻米上爬了起来。
“啊……这么快又开学了吗……”
还没完全以睡梦中彻底苏醒的他,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期,9月1日,是开学日,而时间呢,是早上七点整,距离开学典礼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少年名叫野比大雄,东京都马练区月见台芒太原人,这已经是他独自一个人来到东京主城区生活的第二个月,本来被身边人视为废物的他,却在中考中以刚刚好达到及格线的分数考上了被誉为“东京大学的人才宝库”的“日本国立帝都中学”的高中部。
虽然说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不肯相信他这个废物会考上这么优秀的学校,但事实就是这样,没人可以反驳。于是在寒假开始后没多久,野比便在父母的默许下离开了自己的故乡,在大都市东京展开了一场新生活。
因为上学的原因,当初在租房的时候他特地选了这间廉租公寓,月租总共也就一万六日元,而且水电全免,内部配套设施也比较齐全,关键是它离帝都中学只有大概半小时的路程,只要早上没有赖床,基本是不会迟到的。
迅速换好校服,就在准备离开家的时候,大雄望了一眼摆放在墙角的一张十分破旧的书桌的抽屉,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一样,不过等了一分钟左右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果然,今天也没有回来吗……”大雄叹了一口气,苦笑着离开了公寓。
“啊嗯……果然昨天晚上还是太乱来了吗……”
虽然说已经在出发前给自己灌了一杯咖啡,但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熬到凌晨一两点才睡的关系,野比还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甚至走路都有点摇摇晃晃的。
“你是大雄对吧?”
就在野比即将再度进入梦乡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这让他的意识突然清醒,扭头一看,是一位长相十分清秀的男生,他穿着和大雄一模一样的校服,很显然,他也是帝都中学的学生。
“出……木……杉?”
虽然说面庞已经稍显成熟,但五官还是跟以前差不多,野比看着眼前的少年想也不想便把这个名字说了出来。
没错,出木杉英材,他本来是大雄小学时期的同班同学,不过在小学毕业后他便以全年级第二名的成绩被帝都中学初中部录取了,不过也因为这个原因,自从小学过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只有大雄的前女友——静香平时会打电话和他聊聊天,叙叙旧之类的。
“大雄,没想到你也考上帝都了啊。”
出木杉看了眼野比身上穿着的校服,表情略显惊讶,毕竟在出木杉的认知里野比还是那个从小学开始就考零蛋,上课喜欢打磕睡,对学习丝毫不敢兴趣的乐天派(虽然说除了从乐天派变成自闭人以外一切照旧就对了)
野比则有些没带好气的应了一声“哦”,他对这些无聊的寒喧丝毫不感兴趣,虽然说碰到一个能说得上话熟人对大雄来说也算一件稀奇事,但是在漫长的“黑暗”中不断颓废自身的大雄早就已经没有了当初虽然经常被欺负但也依旧能够保持活力的状态了,毕竟在那个时候,还有人愿意去倾听他自己的内心,但现在除了自己,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虽然说自从小学毕业后出木杉和大雄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不过现在大雄的脸色几乎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他的精神状态极其不好。
出木杉当然也不例外,虽然以前大雄几乎看见自己就会一脸不舒服的样子,但他自己也知道那是因为静香,而且以前那张脸也只是代表着大雄的“不服气”而已,但现在的他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模样……
“喂,大雄……你最近身边出什么事了吗?”
面对出木杉担心的询问,不知道为什么,大雄的脑海里闪过了静香那温柔的笑容,眼角也突然泛起了泪花。
“大雄,你哭什么?”
“啊,没事……”
在用双手将泪水抹净后,大雄深吸了一口气,对出木杉说,“我和静香分手了……”
出木杉一脸惊讶的看着大雄,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雄对静香的喜欢是毋庸置疑的,这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而静香呢,至少单从出木杉跟静香相处这么久来看,每次只要一聊到跟野比有关的话题静香莫名表现出的关心与害羞已经十分能说明一切了,更不要说当时大雄答应交往时静香更是兴奋的与自己聊到了大半夜才结束。
他根本无法想象这样彼此喜欢的两个人到底会因为什么事而选择分手……不过以出木杉判断,让大雄变得这么消沉应该还有其他原因才对。
但出木杉也清楚自己如果继续追问,大雄也不可能告诉自己真正原因,于是他也不再询问,默默跟在大雄身后朝学校走去。
走出了会议馆,大雄本就不弱的睡意变得更加强烈。毕竟老师们几乎千篇一律的说教与演说对于大雄来说已经彻底习惯了,因此整个开学典礼他都是在昏昏欲睡的状态下度过的,要不是出木杉在旁边估计大雄已经倒在地上睡着了。
“喂喂,大雄,快看!我们俩又是同一班唉!”出木杉把野比生拉硬拽到公告栏前面,指着高一A班的分班名册兴奋的喊道。在出木杉英才的下一栏果不其然就写着野比大雄。
但大雄却不屑一顾,现在的他只想赶紧去教室报告完之后立马回家闷进被窝里好好睡一觉,毕竟在身边人长期的贬低与侮辱之下,野比本身就开始否认自我,甚至是自我堕落。在与静香分手以后这种状况更是愈演愈烈。
“好了出木杉,赶紧去教室报道……”
大雄不耐烦的甩开了出木杉的手,自己一个人朝着教学楼的方向渐渐远去。
“唉……”出木杉无力的叹了口气,其实他非常想要帮助大雄,但是在小时候和大雄的关系虽然说不上坏但比起大雄和静香,胖虎,小夫的关系,他确实和他没什么交流,更别说哆啦a梦了。
“哆啦a梦吗……我想他应该已经走了吧,不然发生什么事他也不可能让大雄变成这种模样吧。”
虽然心里有无数的疑问想找到答案,但是自己一个人在这思考也不是办法,直接问大雄也肯定没什么作用。
“还是看以后有没有机会了解现在的他吧……”
这样想着,出木杉也朝着教学楼走去,毕竟现在还是去报道比较重要。
“野比…………………………………………大……雄?”
圣奈看着公告栏上这个令自己既感到熟悉又觉得陌生的名字,心中莫名的产生出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情感。
“仔细想想也是不可能的吧,毕竟他现在至少也要快三十岁了,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刚刚入学的高中生呢,我想应该只是同名同姓吧……”
圣奈虽然不太敢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事,但还是心存侥幸,毕竟就算不是他,万一是他的孩子之类的呢……
“唉,还是先去A班教室报道吧,毕竟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说着,圣奈穿过围在公告栏附近的同学们,想朝教室走去,但是……“抓——到——了——!”一双手突然从腰间一把搂住了圣奈。
已经习惯了被这样恶作剧的圣奈有些冷漠甚至是不带好气的口气说:“好了咲夜,我知道是你,把手松开。”
“啊啊,又被发现了呢。”
咲夜松开了自己环抱着圣奈的双手,从圣奈身后走了出来,还有些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回教室了,今天下午的开学考试我还得再复习一下。”
圣奈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朝教室走去。
“啊,等我一下嘛圣奈!”
咲夜见圣奈要走也连忙追了上来,走到圣奈的身旁。
大雄独自一个人坐在教室角落的一个座位上,抱头埋进自己用两只臂膀组成的枕头中。
“喂喂,我记得那家伙好像是芒太原的野比。”
“唉唉,他不是个废物吗?为什么会考上帝都啊?”
“肯定是家里人塞了红包,走的后门吧。”
“啊,还真是差劲呢。”
听着教室里有关大雄的流言蜚语,坐在大雄前排的出木杉也稍微理解了大雄究竟在家乡经历了什么事。
但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自己对野比的了解程度可能也没比在座的其他同学多到哪里去。
而野比自己在芒太原的时候早就习惯了被身边各种毫无理由的冷嘲热讽,甚至是直接的肢体暴力,所以这些事对于他来话早就习以为常了。
但没过几秒,刚才还在议论大雄的同学们好像又被其他什么吸引。老师来了?虽然不是很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野比还是继续将自己的思绪沉入睡梦的深渊之中。
“叮叮叮叮……”
在下课铃声的回响中野比逐渐从睡梦中苏醒。
“呃……放学了?”
在伸了一个懒腰之后,野比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着前排还在收拾书包的出木杉。
“应该算是吧?反正今天下午还要进行开学考试,中午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是这样吗?还真是有够麻烦的啊……”
野比听到这里不由得吐槽了一句,毕竟大雄现在对跟学习沾边的事情就像对下一顿饭到底是吃泡面还是便利店买的便当一样根本就亳不关心,毕竟再怎么想自己也不可能考及格……的吧……
“好了好了,难得午休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出木杉轻轻地拍了拍大雄的肩膀,尽管平时和静香的联系就没怎么断过,但他还是很想知道在大雄的眼里又发生了什么呢。
“哟哟,出木杉太太你又在看你老公啊~”
之前还在初中部的时候就会有一些同学开玩笑把圣奈和出木杉说成是情侣,毕竟一个是传说中的天才少女,而另一个也是传说中的天才少年,这样郎才女貌的两个人不被联系起来才是最奇怪的吧。
咲夜见圣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出木杉看便打趣地开了一句玩笑,但奇怪的是,如果放平时圣奈大概率会扭过头一脸阴沉地说:“你们开这种玩笑真的就这么好吗”
然而,从刚才开始不管咲夜用尽混身解数也不能让圣奈注意她一下。
“咲夜?”
“唔?”
就在咲夜已经彻底放弃尝试的时候,圣奈的一声呼唤让她愣了一下。
“有什么事吗圣奈?”
“和出木杉聊天的那个男生是谁?”
听着圣奈的询问,咲夜不由自主地望向出木杉。“野比大雄,”她以一种充满敌意,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一个无药可救的废物,人渣……”
“废物……人渣……是么?”尽管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导致了咲夜对“大雄”有这么负面的评价,但圣奈还是决定先从出木杉那里了解这位与她记忆中的那个“野比大雄”同名同姓的少年是否与“他”有任何联系。
一边想着,圣奈从自己的座位上站立起来,朝着出木杉的方向走了过去。“绿川?”还在野比聊天叙旧的出木杉迅速察觉了来到自己身旁的圣奈。
“那个,出木杉,借一步说话。”
还没等出木杉答复,圣奈便一把抓住了出木杉端着饭盒的左手,示意让他一起出去一下,在把便当收拾好以后出木杉便跟着圣奈来到了教室外面,很显然,教室里大部分人都觉得这两个人要好上了,甚至比较激进的人都想冲出去起哄。
但出木杉十分了解,圣奈和自己相处时一直都是以朋友的方式,完全看不出像其他人想象的那样的感觉。
而且细心的出木杉还观察到,圣奈在走到自己的座位的时候眼神在总是会不禁地瞥向正在和自己聊天的大雄。
难道她认识大雄?
这样奇怪的想法不自觉地浮现在出木杉的大脑之中,但是从刚才绿川过来开始大雄一直都面无表情,完全不像是和圣奈认识的样子。
“呃……找我有事吗?绿川?”
出木杉先问道,总之还是得先搞清楚对方的来意才行。
“出木杉和野比君认识,对吧?”
圣奈有些害羞的问道,“啊……大概吧,以前是读同一班的小学同学,不过平时没怎么说过话。”君?出木杉有些疑惑,平时自己和圣奈关系不说是推心置腹也算是挚交好友了,但也没听见她对自己用像是君或者桑之类敬语,不过仔细想想,女孩除了对自己喜欢的人和陌生人通常也不太会天天把敬语挂在嘴边。
“嗯……你找他有什么事?”单凭刚才圣奈的一席话和之前的各种举动出木杉大致上也能判断出圣奈这次来应该不是为了自己或者其他什么奇奇怪怪的事,而是——野比大雄。
“嗯,我能问你一些有关他的事吗?”
听到这个答案的出木杉难免有些惊讶,毕竟之前一进教室出木杉就听见了各种有关大雄有的没的的各种流言蜚语,尽管不知道这些传言的真实性,但很明显,大雄已成众矢之的。
“嘛,好吧。”在短暂的思考以后,出木杉还是决定把他对大雄的了解告诉,尽管自己也搞不明白现在的大雄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样……
“以前他,还真是个乐观积极的人呢……”
圣奈在听完出木杉口中对大雄的描述后如此说道,“是啊,但现在的他你也看见了,身体及四周都像是被什么所笼罩着一般,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绝望……好了,先回教室吧,午休也快结束了。”在轻叹了一声之后,出木杉转过身拉开了教室的门,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在和咲夜告别后圣奈独自一个人走上了自己所租公寓的楼梯。但就在她准备从书包里摸出钥匙开门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一旁,“大……雄……君?”圣奈看着他,惊讶之余,圣奈也将他的名字脱口而出。
“那个……请问我们认识吗?”
大雄一脸阴郁的望着旁边这位说出了自己名字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