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拦着我,我现在就把这个神经质系统给砸了!……什么破抽奖?!糊弄鬼呢?”
宁静的屋子中,女孩张牙舞爪叫嚣的声音格外清脆响亮,阳光倾洒下来,落在那如玉般光洁的俏脸上,却是气鼓鼓地像个刚出炉的小笼包,尚带着股股白气。
她手中挥舞着一个青底白瓷碗,神情激昂,像是全副武装配备战剑的女骑士,俨然是一幅决一死战、慷慨赴死的模样。
之前浮现在面前的、璀璨瑰丽的神经质系统,显然知趣(从心)得很,赶在洛渔学姐愣神时已然悄悄消散,任她怎么叫嚣都悠然悠然地cos缩头乌龟,绝不露头讨打。
眉眼间满是无奈的洛长安在她身后,一手揪着她的后衣领,一手试图按住她上下翻腾白玉小手,挽救下那个可怜的青底白瓷碗。
这碗可是好东西,做工精细,小巧玲珑,估计值不少钱。已经碎了一个了,要在碎一个,那就……没有装饭的玩意了……
“……放开我放开我!今天我与这个破系统之间只能活一个,不是它是就是它亡!”
洛渔咋咋呼呼地嚷嚷着,娇小的身子不住地挣扎着,想要摆脱后衣领被人揪住的命运,手中的碗眼看就要扔出去了,还好洛长安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雪白的皓腕,取下了瓷碗。
嗯,歹徒已被控制,人质成功救下来了,救援行动圆满完成,撤退!
看着女孩不断挣扎蹦跶地倔强模样,洛长安不由轻笑一声,指尖力道稍减,温顺柔软的便从手中滑落。
身后一下子没了拉着的人,洛渔稍微踉跄着前冲了一下,在地上上踏出轻快的足音,而后柔软的身体飞快地一个转身,满天青丝舞动成圆,她晶莹的、明媚的的眸子似带着几分恼怒,娇嗔道:
“你怎么送手了?接着拦住我啊……”
“看你挺有决心的,又一幅气势汹汹慷慨赴死的样子,感觉你真要跟这个系统打一架,我就不好再拦着,便随你去了……”洛长安笑吟吟地说。
“过分!”洛渔不满地抬抬下巴,娇哼一声。
“那……要不我亡羊补牢,再继续拉着你的衣领,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接着玩下去?”
“算了算了……没那感觉了……”
洛渔兴致缺缺地摆手,细细的眼睫微垂,小嘴仍是不满地撅着,绣着清淡白荷的绣花鞋此时也在不经意地反复敲打着地面,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我不高兴了,快哄我快哄我”的暗示。
先前夸张的、张牙舞爪的生气是装的,现在这幅委屈兮兮的柔弱小女孩形象……也是装的。
洛长安抱着瓷碗,立于一旁,无动于衷。
受到冷落的洛渔扬起眉毛,小鞋子的敲打愈发不耐烦,她叹了一声说:“你说的果然没错,两个神经质扔在一块会发生核爆……我现在就快要被这个神经质系统给气炸了!”
“……唔,我得离你远一些。”
这波啊,是风水轮流转。
洛渔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说,“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说什么?”洛长安温声道。
“比方说‘什么破系统敢欺负我家宇宙第一可爱的洛渔学姐?管家,把这个神经质系统给砸替最可爱的小仙女出气,再搞出十几个至尊版的系统来哄她开心!’之类。”
洛渔作**相,迷离的眸子中满是闪耀的星星,望着洛长安一脸期待。
“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龙傲天,你拿错霸道总裁文剧本了吧?我的剧本可没有这一段,里边就单单让我在一旁站着。”
洛长安装模作样地掏出什么,胡乱翻翻,又仔细地看,而后认真道:“……嗯,确认过了,真没有这段。”
“现在就加上这一段霸道宣言!”洛渔以一种不容否认的口吻说道。
“重复你刚刚说的话?”
“对哒!”
“……我能拒绝么?”
“不行。”
洛渔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得,得。”洛长安叹息一声,旋即绷紧下颚线,以一种霸道的、狂妄的口吻说:“什么破系统敢欺负我家宇宙第一可爱的洛渔学姐?管家,把这个神经质系统给砸替最可爱的小仙女出气,再搞出十几个至尊版的系统来哄她开心!”
“好!”
笑脸明媚的女孩在一旁欢快地鼓掌。
“舒服了?”洛长安柔声笑着问她。
“舒服啦!”
洛渔月眸弯弯,流光溢彩,修长的睫毛轻轻眨动,小嘴微翘,轻轻哼着小曲,充满着青春的活力,她轻盈地旋了一圈,衣摆舞动成一朵绽放的白花,柔软的足尖在地板上踏出嗒嗒是清脆响声。
此时有着阳光从窗外零星的射进来,阳光中有尘埃飞舞,少女那晶莹剔透的俏脸,在阳光中反射着光泽,她像只轻盈的蝴蝶,穿过浅淡的光幕,翩翩走出了门槛,一眨眼地功夫就不见人影。
洛长安轻轻摇头,目光转向那杯盘狼藉的木桌,略微无奈地叩了一下眉心。
得,还得我来收拾这烂摊子。
◇
忙活了一阵,洛长安也想着出门到外边逛逛,推开门扉,明媚的阳光便射了进来,令他下意识地用手遮挡了一下。
眼前是是一片开阔的园林,幽雅清宁,院落间栽种有异树珍草,石料散落在四周,似奇石假山,错落雅致布局很讲究,潺潺流动的泉水,爬满藤蔓的凉亭,到处都点缀有石料,美轮美奂地在眼前延伸开来,给人以清新的感觉,像是回归到了自然当中。
庭院中生着一棵苍劲的古树,不知扎根在此多少年,枝繁叶茂,隐天蔽日。
洛长安缓慢地走着,青石铺路,还有花草清香。
绕过石亭,顺着略显陈旧的青石路,走到一片绿盈盈的空旷草地上,便看到一个身段纤细的女孩在上边微微舒展着腰肢,宽大的衣袖被挽起,露出一小截白玉般雪白细腻的肌肤,略微带着淡淡的粉色。
捏着粉拳,女孩一板一眼地出拳、踢腿,不是花架子的表演,一招一式虽然算不上凌厉有力,却有一种道法自然的感觉,像是一股清风,有天合,有地容,有天地合一。
洛长安在暗暗估计自己要是挨是这一拳会晕上多久。
大概是在练着那所谓的绝世神功吧。洛渔学姐嘴上说着嫌弃,要跟那神经质系统拼命,但身体却是诚实得很,刚拿到手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捂都没捂热呢,她就兴致勃勃地练起来了。
虽说名字拉跨了些,但毕竟还是系统认证的绝世神功,又是珍贵的红色品质(可行度待定),要不是它明明白白限制了只能由女性修炼,可能现在在草地上练拳就是两个人了……
其实要说洛渔学姐的动作是在打拳,其实也不大准确,她更像是在跳一场华丽的舞蹈,足尖旋转,又白又软的裙飞舞,像是踩在云端之上,却比白云还要轻巧,每一个动作都矜持骄傲且不失优雅。
一个转身间,她看到了不远处那对略带着些许笑意的漆黑眸子,波光粼粼。
洛渔挑了一下眉,旋即意识到这家伙在无声地窥视自己的“绝美”舞姿,于是停下旋转的动作、摁下翻飞的裙摆,转而去气鼓鼓地瞪他。
作为一个窥视者,而且是被当场抓获认证物证俱全那种,洛长安看起来却没有半分惭愧,反倒是笑吟吟地注视着她,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女孩哼唧一声,表达着对他这么“死猪不怕开水烫”行径的不满,足尖勾起一块不小的石子,便朝着他踢去。
动作潇洒,行云流水,若非那飞来石子的目标不是自己,洛长安定然要为她评个高分。
不偏不倚,石子恰好落在洛长安面前不足半步的位置上,他低头看了一眼石子,在抬头时,看到气鼓鼓宛若小笼包的洛渔学姐在朝自己勾手。
洛长安轻笑一声,只得缓步向她走去,一面走一面解释道:“出门散散步,刚巧撞见学姐你在勤奋地跳……唔,练功。你继续练,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不会把你这个看到我黑历史的家伙的天灵盖拧下来灭口么?”
洛渔幽幽地说,那可爱的小脸上此时挂着像是刚刚安葬好亲朋好友的悲痛表情。
而作为她眼中即将入土为安的“朋友”,洛长安觉得自己应该还能再抢救一下。
“入土之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友情提示,现在夸一下我的舞姿还有救。”
“听真话?”
“听。”
“唔……作为花架子,我想你应当是合格的。”
“朋友,你这个回应没有一点求生欲啊。”洛渔面无表情地将衣袖挽高了一些,粉拳挥舞,“你行你来啊……”
“作为键盘侠,我想我应当也是合格的。”洛长安颇为认真地说。
“自我认识蛮到位的嘛。”洛渔朝他翻了一个天大的白眼,“去去去,一边玩去,别打扰姐姐我成为绝世高手。”
“这就赶人了?”
“让你夸我你又不夸,留你在这儿有什么用?”她懒懒地摆手,意思是赶紧走,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洛长安笑了一声,说,“远远看着也不行?”
“有多远滚多远,票都不买就想看我跳舞?不过……”
洛渔秒变脸,“只要你现在夸我一声‘洛渔学姐天下第一可爱!’我就免费你一张至尊VIP门票,怎么样划算不,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咯。”
洛长安注视着她的明媚笑脸,委婉拒绝道:“还是算了吧……话说学姐你这个自恋的毛病得改改啊……”
洛渔瞪眼振振有词道:“这么能叫自恋呢,这明明是实事求是!我天下第一可爱可是公认的!”
“……”
看到洛长安这个家伙还想着顶嘴,洛渔旋即又换了上狐狸般狡黠的模样,笑眯眯地说:“诶,洛长安,问你个事呗。”
“问呗。”
洛渔掐着一旁垂落的花枝,故作漫不经心道:“我蛮好奇的,你身子骨虚弱成这样,那早上的时候,你能那啥起来么?”
洛长安困惑地歪头凝视她,他被这个问题震了一下。
疑车无据啊,兄台!
“真不行?”洛渔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明天清晨来我房间一趟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洛长安镇定自若地说。
行动永远比言语要来得令人信服。
开车?来啊,看谁的车速快。
“那可不行,我怕你顶不住,本来身子骨就虚弱,要是再被摧残一下,估计得在床上躺个好几天。”洛渔仍是一幅笑眯眯的模样,亮晶晶的眼眸弯成两弯月牙儿。
“……”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洛渔强忍着疯狂上扬的嘴角接着输出,对于同为嘴强王者段位的洛长安吃瘪,她获得了一股极大的满足感。
哼哼,飞龙骑脸,怎么输?
在洛渔得意洋洋的目光中,洛长安转身就走,留给这个黑心萝莉一个背影,只是在临走之前,他轻轻说了一句话。
很轻很轻,却像是恶魔在耳边低语。
“学姐,你与其关心我的身体状况,倒不如多关注关注自己,依我看,你从现在开始多喝牛奶多吃木瓜,兴许还有救……”
得意笑着的洛渔学姐瞬间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