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
唐枫月睁开惺忪的双眼,映入眼帘的确实深邃无边的黑暗。
一片漆黑?现在几点了?
她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想要拿起放在枕头边上的手机,指尖却传来一阵坚硬冰凉的触感。
不是,我手机呢?
唐枫月感到事情不太对劲,双手一撑,想要从床上坐起身来。
“咚——”
额头与石壁亲密地贴合在一起,发出一声悦耳的翁鸣。
唐枫月捂住额头,忍着剧痛大喊道:“有病啊!谁™的把石头放我床上?”
等等……事情确实不太对劲……
哪有石头能把整个人罩住的……
这特么的是棺材吧!
唐枫月无语了,自己这几天本来就没怎么睡好,天天做一些乱七八糟的噩梦,以至于早晨上学时都是浑浑噩噩的,整个人跟个霜打茄子似的,怎么今天睡觉又给我整这一出?能不能让人好好休息了?
直到现在,唐枫月仍认为自己还沉浸在梦境中。
“咚咚咚……”
不知何处传来强烈的震动,些许尘灰自唐枫月面前的石壁上散落,顺理成章地钻入她灵巧的鼻子之中。
“啊切——”
唐枫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微抬的头部再次“亲吻”在石壁上。
双手紧紧捂着被撞红的额头,唐枫月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满腹怨气地踹了石壁一脚。
“我也太倒霉了吧……”
等一下,自己的声音……貌似不太对?
唐枫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却发现那里一片细嫩平滑,白天还好好的喉结消失的无影无踪。
“什么鬼情况……”
伴随着这一声低语,唐枫月彻底听清楚了自己的声音。
常用的男中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宛若银铃般悠扬动听的女声,还带着点儿小孩子特有的奶音。
同志,有伏特加嘛……我想冷静一下……
虽然平时看过那么多本轻小说,也无数次地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变成女生,可真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唐枫月却显得措手不及。
最后再确认一下。
唐枫月将手一寸一寸地下移,脸颊微红,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仿佛在经历什么重大考验一般。
摸到了。
哦不,应该说什么都没有摸到。
那玩意没了。
唐枫月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间,紧接着,难言的欣喜之情弥漫在她的心头。
芜湖~起飞~?
腰肢再次发力,此刻的唐枫月只要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究竟变成了一副什么模样。
“咚——”
梅开三度。
“我……这……”唐枫月欲哭无泪地捂住额头,在一个坎边跌倒一次还情有可原,跌倒两次那叫不长记性,跌倒三次……
只能说明自己有点蠢了。
好了,当务之急不是看看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而是挪开这个把自己罩住的“八卦炉”。
emmm……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长着驴耳的小兔子给自己打开这个恼人的石棺。
回应她的是石壁上再次落下的灰尘。
“我™……”
将脸上的灰尘一并抹尽,唐枫月将手掌贴合石壁,用尽吃奶的力气想要将其抬起,然而却并没有什么卵用。
甚至石壁上又落下来一些灰尘。
“淦,难不成你还是移门啊!”
唐枫月忍无可忍,抬起右手猛地将石壁往左侧一滑。
“咔咔咔……”
石棺开了。
所以,没事千万不要瞎立什么flag。
从石棺内坐起,唐枫月贪婪地吸吮着涌入身边的清新的空气,顿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首先,自己的名字得改一改,不能再叫“唐枫月”这种男性化的名字了。
不如……改为唐泠月?
这个名字就想一直印刻在她的记忆中一般,直接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嗯,挺好听的,就它了。
不过……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环视四周,除了那一块块六边形的、散发着暗红色光晕的岩石和一个小水潭之外,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这还是自己家吗?唐泠月嘴角抽搐了几下。
确定了自己眼前所见的一切是真是的之后,唐泠月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自己性转了,还穿越了。
perfect,完美开局。
唐泠月来到那汪池水前,俯下身子观察着倒影在水中的那个人儿。
三千银丝垂落在耳旁,水晶般的紫色双眸折射出点点星光。脸上的五官搭配近乎完美,不重不淡的双眉,小巧可爱的鼻子,樱桃一样粉嫩的小嘴,配上那吹弹可破、白里透红的肌肤,简直如同一件集尘世间所有珍宝于一身的精美绝伦的瓷娃娃。
在这份无双的美丽之中,又保留着小孩子独有的天真与活泼,精雕玉琢中又不乏灵动,让人心迷神醉。
唐泠月下意识地伸手去触摸水中的倒影,去感受那份珍宝般的美丽。
然而,她搭在水潭边的右脚也随着她的动作往前移动了一步。
重心失衡。
“扑咚——”
“哗啦——”
娇小的身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跌入水中,激起了白色的水花。
冰冷刺骨的清水冲入唐泠月的鼻腔、咽喉,刺激着她放松的神经,将她从失神的状态中拉回现实。
“咳咳咳……”
唐泠月在水中扑腾着,想尽自己的一切能力浮出水面。可本就是一个旱鸭子的她,根本想不出什么方法拯救自己。
怎么办,难道自己刚刚转生就要被淹死在这个破水坑中吗?我的完美开局就要这么没了吗?
谁能想到,这个清澈见底的水潭竟然这么深啊!
渐渐的,唐泠月的视线开始扭曲起来,交替出现的银光和黑芒占据了她最后的记忆……
就在唐泠月放弃挣扎的同时,一股强烈的冲击感骤然传来,唐泠月只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赶忙捂着嘴巴,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唐泠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虽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那险些淹死自己的清水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新鲜的空气重新灌入肺部,自己总算是从鬼门关里溜了出来。
有一说一,这儿的空气味道有点怪。
不过,自己撑在地上的手沾了什么东西吗?总感觉有些黏糊糊的。
唐泠月翻了个身坐在地上,瞟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愣住了。
那是一片暗红色的液体,黏黏的,散发着淡淡的铁屑味儿。
血。
“啊啊啊啊!”
唐泠月的瞳孔极速收缩,反应过来的她将左手在空中大幅度摆动,企图甩掉附着在手掌上的鲜血。
与此同时,她也感觉到身上的衣服传来一阵湿意。
该不会……
光鲜亮丽的银色长裙此时已全然没有了昔日的流光,暗红色的血液宛若无数扎眼的长钉,穿刺、粘黏在唐泠月的长裙上,显得无比阴森、黑暗。
唐泠月的娇躯战栗了几下,难言的恐惧涌上心头。
“这不是真的,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
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心神稳定了一点,唐泠月无意间抬头一看,本就超负荷运算的大脑瞬间宕机。
一眼望去,整片大地都被暗红色的鲜血沾染,尚未干涸的鲜血流淌着,汇聚成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溪流,静静地浮现在唐泠月的视野内,发出无数的悲鸣。
不仅如此,大地上还躺着一具具残缺不全的人类尸体,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似乎在诉说着一场惨烈的战争。
我不是在一个洞穴里吗……这,这些尸体是个什么情况啊啊啊!
梦,这一定是梦!只有在梦里场景才可能转换得如此之快!
微风轻抚唐泠月耳边的银丝,这瘦小的身影在孤寂的大地上显得尤为无助。
天空中的乌云随风散去,金色的阳光重新照耀在猩红色的大地上,想要给这死寂的战场带来一点儿自然的温度。
唐泠月呆坐在地上,此时此刻,这金色的光线没有给她带来任何暖意,只是给予了她万箭穿心般的疼痛。
感觉越是真实,越是说明这不是梦境,唐泠月心中仅存的侥幸被阳光掩埋。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哪里……”
唐泠月将头埋在膝盖里,现在的她只想无助地大哭。她宁可待在空无一人的家里,过着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去羡慕别人一家团聚的温暖,也不想穿越在孤寂的荒野,形单影只地面对这血流成河的场面。
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倘若这真的是一场梦,那就让自己苏醒,哪怕一觉醒来已经迟到半个小时,那也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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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亡情况清点完了?”身披软甲的银发女子坐在一架灿金色的椅子上,即便显得有些慵懒,但却散发着无声的威严。
“汇报陛下,已经清点完毕,卑臣稍后就将报告清单呈上。”跪在她身前的男子回答道。
“好了,你退下吧。”
“那个……臣还有一事,不知是否该向陛下禀报。”
“嗯?何事?”
“有一名银发女孩,在战事结束后没多久突然出现在战场之上,臣无法断定她的种族,也不能确定她究竟是敌是友,所以特地来向陛下禀报。”
“哦?”银发女子突然来了兴致,“那名女孩也是银发?”
“是,跟陛下一样的纯银发丝。”
“无法断定种族的纯银长发?有趣,吾这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