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落下,众人仿佛都感受到了空气的压抑,似乎整个空间都凝固了一般。
说话的人,是那个擦地板小组的某个组员——同时也是那个当时被叶枫擦书架的时候吓到的那一位同志。
几乎是在同一刻,叶枫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随即收回目光,恢复原本代表着他此刻心理的表情。
怎么这么多嘴?更何况,凭什么你说是我就是我?真是没有脑子啊......
虽然心里是这样抱怨着,但他还是忍不住心虚。
东西的的确确是他拿的,而他也是五月要找的人,这一点他无可否认。即便东西已经在他偷偷看完后烧掉了,可是世界上的事情都说不准。
「是你?」
五月淡淡地朝叶枫瞄过去,在看到他面色苍白之后,表情扭曲起来。
「是你。」
疑问句,变成了肯定句。
「是你对吧?叶......枫,原来就是你,真令人想不到。」
「不、不是的......」
为什么莫名其妙就认为是我?擦书架的还不一定是我,就算我真的擦书架你也不能够单凭这点怀疑我吧?
心中的呐喊无法说出口,叶枫觉得有点憋屈,但现在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见机行事。
「哼,不是?」
五月冷哼一声,显然不信。
「分明就是你吧——」
「等等,五月大人,您这未免也太过于草率吧?」
在五月即将宣布什么的时候,贾乔洛带着轻蔑语气的言语便传了来,人也在那之后闪到了少年的身边,双眼与五月那空洞的眼眸相视着。
「您这样做可是很不公平的。」
「怎么说?」
「单凭别人的片面之词就认定一个人是犯人也太奇怪了,更何况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谁谁谁的话也不能全信啊。」
他的语气略带无奈,但少女却没有直接让他所作出的言论过关。
「我觉得是他,毕竟他来这里的时间最短,也同样是突然出现在基地外面的,说不定就是『物演』派来的,要不然怎么会——」
「怎么会?」
因为了解五月的心性,贾乔洛在对方停了一秒过后就笑着问了,让少女顿时语塞,却也没有失神很久。
「......他原本就很可疑,再加上每一次他值日的时候,都会发生事故,难不成这也叫巧合?」
「事故?什么事故?」
「电脑毁坏、资料被盗、房室被炸,这些事情最近常常发生。」
「但也不能够说是这位小兄弟搞的鬼吧?虽然很惊叹五月大人您竟然将叶枫的值日时间和那些事故发生的时间重叠起来,但是事实证明那些事故发生的时候貌似也跟我的值日时间很吻合,要不然您去查查?」
说了一大串话后,贾乔洛深吸了一口气,视线在五月渐白的脸上定住五秒后,便扫向了他处。
那些人在被他看过了以后都纷纷后退这件事情,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所有人都害怕被他拖下水,死得不明不白,可他还是觉得很好笑。
说到底,这些人还是害怕自己受到怀疑。
无论有什么反应,都是为了他们自己。
贾乔洛的扫视行动最终还是结束了,虽然他的手却还很多事地指向了那名说话的擦地组组员。
「嘛,他还有他们这一组的人也是在那些时间值日的,你为什么不怀疑他们?」
他的语气很平淡。
那些人一个惊愕,愤怒的眼神立刻就朝青年的背射了过去,然后才很惶恐地跪了下来,像只哈巴狗一样对五月磕头,嘴里还念着「真的不是我们」、「五月大人明察」、「我们怎么可能干那些事」。
五月却不为所动。
「说起来也是,那么你、你,还有你们,现在都是嫌疑犯对吧?」
她指的人,是叶枫、最不可能的岚克洛,以及那几个正在磕头求神的人。
——她唯独跳过了贾乔洛。
「五月大人,您少说了一个『你』呢,忘了我吗?」
贾乔洛笑得灿烂。
闻言,五月却毫不犹豫选择了无视,挥了挥手便叫身后那些壮汉上前拿人。
这期间,那些擦地板小组的人自然是不意外地反抗,开始推推挤挤地将其他人推向那些壮汉,自己往后躲着,甚至使用了自己的异能。
然而,他们的能力始终不是用来战斗的类型,力气也比不过壮汉,很快地就被制服,然后大声嚷嚷着冤枉。
制服好那些人以后,一名壮汉就朝着岚克洛所在的房间而走去。
那名壮汉在走去的途上一直都表情复杂,因为据他所知,这名老者似乎从来没有被允许出过这个地方。
既然出不去,又为何会被怀疑呢?
他不晓得,却也只能将人给抓住。
而岚克洛也很听话地没乱动,带着笑意被拖出了「奴隶房」。
最后,就只剩坐在地上的叶枫。
他静静地坐着,对周遭发生的一切仿若未闻。这也是为什么那两个壮汉选择在最后才来捉他。
他们都以为他是吓傻了,可不然。
他只是沉浸在了自己内心的世界,思考着某些事情。
心里,回荡着某些言语。
『电脑毁坏——
资料被盗——
房室被炸——这些事情最近常常发生。』
常常发生?房室被炸?
这是他愣住的原因,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她所做的事顶多有前两项,后面两个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需要怀疑,这应该是别人做的。
那么是谁呢?月月?想到这个名字,他自己也呆了一下,却在半秒之后推翻这个猜测。
月月还这么小,应该办不到这些事情,一定是别人,一定是......
催眠着自己,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自我安慰,只因在他的心中,是万分不希望那些事情是月月做的。
既然不是,那又会是谁?
答案是不确定。
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答案,却让他得到了一个结论——除了他与月月,应该还有其他的人要破坏这个组织,当然,前提是这真的不是月月干的。
假如如此,那他就不能在这里被抓住。
他不想帮人背黑锅,就算这其中的一部分是他该承受的。
但是,就算只有一点点成分不是他该负的责任,他就不会去选择被抓这种对自己不利的事项。
只要做过就会留下证据——他一直相信这件事情,所以他真的很害怕自己会被发现。
「不行啊.....」
没错,不能在这里被抓。
绝对不能在这里帮别人背黑锅。
一有这个念头,某个被某人压制在他内心的某种无名之物便在一瞬间破解开来,汹涌地冲向了他的脑海,淹没了他理智的思考。
再睁开眼来,他已像是被抽去灵魂的人偶,脑袋一片空白。
仿若是借着自己心中的某种意念,他嗖地站了起来,在所有人都被他的突然之举吓得愣了数秒后,他的手已经聚起了某种看似雷电的东西,滋滋地响着。
一片混乱之中,他听不到别人的声音,就像是被剥夺了听觉一般。
然后,拼命地使出了力。
雷光,闪烁着,瞬时炸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