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半牛人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什么意思？”
白墨没管他，径直朝巷道内走去。
这里灰尘很多，气味也不怎么好闻，上部区域将污水全部排到下部，一条条污河穿插从下部排往镇外。
一条陋巷跨过污水河的小桥连接另一条陋巷。
而在桥前，有一窝不知是做什么的黑衣人站在前方，看来是半牛人的同伙。
“老牛，你还真把人带进来了？”玩弄着小刀的瘦小男人怪叫道：“最近可是非常时期，你不害怕王国的围剿？”
半牛人没好气道：“……他是来找人的，鼠王。”
“哦？”
被称作鼠王的男人瞅了一眼白墨的形象，白发白瞳，无比纯洁的气质，让他这个在泥潭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男人有点自惭形秽。
“呸，什么玩意。”鼠王恍然回神，一拍脑门怪叫一声：“一个臭丫头能找什么东西。”
在刚刚的几秒，他发现自己的思维似乎被面前这个白发女孩影响了，再次看向白墨时，目中不由带上了疑惑之意。
“丫头，你能影响我的情绪？”
白墨称赞道：“不错，感观很敏锐。”
他走向前去拿出那叠文书，递给鼠王：“我要找的人就在里面，兴许我们可以合作一下。”
封皮上有着五大王国的徽章，鼠王还没看便问道：“……五大王国认可通行，你是王国的人？”
他没从中看出什么名堂，鼠王是王国数一数二的神偷，但要他做阅读理解可就难了。
“嗯，大量邪恶的教徒，肆意屠戮生灵献祭给邪神。”白墨望向一面墙，顿时一条条根须从中冒出组成了一个奇特的图案。
一个硕大的眼睛，周边包围着一个个小球，这是提尔的世界中眼球怪物的神印。
“这个认识吗？”
见整堵围墙瞬间布满根须，鼠王连同他的手下立刻收起了轻视之心。
“……有点眼熟。”鼠王答道：“好像是某个教会的印记，主要分布在南海边。”
是么，那看来暂时还不会威胁到塞勒姆。
“那别的邪教，有没有风声？”文书上记载的邪教有数百个，照这么说就不止迪瓦迈欧斯密尔一个邪神。
当然肯定不是每个邪神都有那样灭世的强度。
“风声？”
鼠王抬头邪笑，嘴里的牙齿尖利而黝黑。
“老鼠的耳朵听过很多风声，不知你问的是哪个？”他探出手，中指与拇指相互**：“老鼠的记性很差，需要你拿点诚意出来。”
旁边的手下低声提醒道：“老大，她是王国的人……”
鼠王听后脸色不变，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命令他做事，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白墨随口问道：“你想要什么？”
钱、人、力量，凡人所追求的无非这几样事物，无论哪一个白墨都能赐给他。
鼠王的嘴角咧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突然张手朝白墨的脸庞抓去。
速度非常快，声未至形已到。
啪。
五根黝黑干枯不似常人的手爪卡在白墨面前，从上面能闻到属于毒素的气味。
“你不怕死？”鼠王的眼里满是阴霾，即使手爪被树墙卡住，他也有自信抓瞎面前那对纯白的眼睛。
王国的人，是一个杀一个。
“你杀不掉我。”
白墨至始至终也没有后退半步，即便知道鼠王在接过文书后便泛起杀意也是如此，再次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要哈斯公爵的狗命。”鼠王即答。
“可以。”
“……什么？”树墙散去，鼠王下意识收回手爪：“丫头，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哈斯公爵，如今的哈斯宰相，而你想要他的项上人头。”白墨陈述道：“我可以满足你。”
鼠王自觉好笑：“你？你有那么大能耐吗？哈斯王国有三名大魔法师，三名宗师骑士，都是只差一步便步入传奇的强者。”
而他们只是阴沟里的老鼠，就算再怎么诅咒王室高官集团也无济于事。
“你可以保持期待。”
白墨扶了扶头上的帽子，刚刚差点被鼠王的爪子抓掉：“现在，带我去邪教的集会吧。”
自最初进门的那刻起，白墨便能感受到地下传来的阵阵超凡力量波动，应该是某种仪式。
“他们可没有我们这么善良。”半牛人哼哧一声：“别去找死，特别是你这样的女……”
“停，安博。”鼠王打断他的话：“丫头，跟我来。”
既然有人想去，那就送他去看看吧。
如果遭受折磨，痛苦而死也是她自找的。
——
下部区域是用于掩盖贫富差距的遮羞布。
一间间矮小发臭的房屋，充满污秽的娱乐场所，还有一群只有到了深夜才会出现的人们。
若说和这里画风最不相匹的，就属走在陋巷里的白墨了，他在这里真的非常碍眼，如果没有鼠王一行人随他左右，这里的居民肯定会一拥而上将他生吞活剥。
以上并不是形容词。
空气中弥漫着某些精神药物的气味，鼠王毫不嫌弃地深呼吸一口肮脏的空气，整个人精神不少。
以一间废弃草屋为边界线，鼠王带白墨走进了一个全新的区域。
外部是乱，而这里就是冷，温度至少下降三度。
那种墓地特有的危悚凉意，从地下蔓延而上。
“就是这里了。”
鼠王抛出一个银白色的物件，白墨接住。
“这个是我们鼠党成员的标记，向他人出示就证明你也是我们老鼠的一员。”
“然后被打得更惨！”其余成员幸灾乐祸道。
“好了，下面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鼠王指向前方一个连接至地下的铁们：“你要找的人就在那里……那可是真正的恶魔哦。”
“嗯，谢谢。”白墨从包里拿出几件纯金饰物：“这些给你，算作报酬。”
鼠王一把抓住，收入囊中后又说：“鼠党不缺钱，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等待，期待，便可。”
白墨推向铁门，上面挂着的魔法大锁被根须强行拉断，顿时某种警告的魔法响彻下面的地区。
恶魔么，来让我见识一下吧。
看着白墨的背影一步步消失在黑暗中，鼠王一声令下，鼠党们立刻除去气味与踪迹，由此再无手段能追寻到他。
“杀死国王，推翻这个残暴的国家……呵，会有希望吗？”鼠党问道。
鼠王藏在阴影中的眼瞳污浊难以标识。
“说不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