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眼睛微微睁开，刺目的白光让人短暂的失明。
脑袋微痛，随后迎上来的是潮水一般不断的知识。
“我，叫莫月玲？”
这是在理解了脑中的知识后得出的唯一结论。
莫月玲观察着这个空间。
纯白色的房间内，摆放着屈指可数的物品，奶嘴，拼图，以及七巧板……
奇怪的东西。
莫月玲收回了好奇的目光，现在是自身状况更为重要。
跌跌撞撞的爬到了一面镜子前。
这就是我吗？
三四岁大小，淡淡的眉毛，婴儿肥的脸蛋和圆滚滚的小肚子，唇红齿白。
“真可爱啊，这幅天使的模样～”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莫月玲环顾四周。
“是谁？”
“你可以叫我母亲。我的天使～”
“母亲？”
“不好听吗？”
“不，我很喜欢。”
莫月玲眯起了眼睛，她永远也无法忘记这个声音它如冬日暖阳让她全部身心都舒适无比。
“那就好。”声音依旧温柔带着十二分的宠溺，一道光照了下来如同实质一般抚摸着莫月玲。
莫月玲舒适的眯起眼睛，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
“这里是这么弹的吗？”
三角钢琴前，莫月玲笨拙的在黑白琴键上按着，调试的极好的钢琴被迫发出滞涩的音乐声。
“不，是这样的。”
钢琴无声自动，黑白琴键跳跃着，一个个音符从缝隙中涌出，和谐地做出了悦耳的乐章。
那是《致爱丽丝》。
听着音乐，莫月玲眼中闪烁着崇拜的神色。
“你再试试。”
“嗯！”
兴奋得端正身体，白白嫩嫩的小手再次抚摸过黑白琴键。
莫月玲的脸上带着笑意。
这一刻，纯白色的房间中有着多么和谐的氛围。
………………
纯白色的房间内，已经长成美丽少女的莫月玲看着钢琴，眼中满是失落。
今天，母亲还是没有来。
她走到落地镜前，默默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柔顺的黑发披到肩膀，原本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蛋已经变成了漂亮的银饼脸，胸前的乳鸽也振翅欲飞。
在远处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就像一个不起波纹的湖面，充满着温婉的气质。
莫月玲叹了口气，其实在很早以前，她的母亲就不来了，衣服食物，只是默默地放在身边，房间里没有一丝一毫她的痕迹。
就如之前她莫名其妙地闯进自己的生活，现在又没有理由的直接离开。
或许自己应该尝试走出那道门。
莫月玲看向远处，那是一扇黑色的木门，是在前几天出现的。
……
修长白皙的手指搭上了门把手。
………………
“早上好。”
“早上好。”
打开门，看到是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莫月玲走向食堂。
不，现在应该把她叫做莫月玲a-0001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
她终究是打开了那扇门。
门外的世界既不美好，也不痛苦，只是平平淡淡的很普通。
普通到就连她莫月玲，都有成千上万个。
她是莫月玲，
现在她只是莫月玲了。
莫月玲a-0001摸了摸大腿内侧的符号，眼中闪烁着莫名的色彩。
“听说了吗？b－3599昨天晕倒了。”
“怎么回事？”
“听说是为了审核日练习过度了。”
“啊～她一直在练习吗？看来我要更加努力了。”
“是啊！是啊！”
两个不知道编号多少的莫月玲快速吃完饭，神色匆匆的离开。
莫月玲a-0001加速吃完了饭离开。
没有人在意那个b多少编号的莫月玲死活，或者说她死了更好。
毕竟，那是好不容易的机会。
审核，也是有限制的，过多的，无法渴求。
………………
纯白房间内，莫月玲拼命的演奏着乐曲，等下她还有五十道数学竞赛题和一篇英语作文要完成。
不能停下！不能停下！不能停下！
手臂已经酸麻，指甲快要破裂，指腹处有着鲜血流淌。
呯！
弓弦断裂，莫月玲捂着满是鲜血的脸，跪地哭泣。
下一刻，擦干净眼泪，她再次拿起了已经被修好的小提琴。
………………
审核室内。
莫月玲c－9211舞蹈着，如同一只蝴蝶，扇动着炫目的羽翼。
“任务完成。”
脸上满是欣喜，她一瘸一拐的进入光门。
………………
这是第几层了？
莫月玲z0000对此表达了疑惑。
我做的这一切值得吗？
她，莫月玲【未知信号】第一次对所做行为提出质疑。
我，好累啊～
为什么我要这么辛苦的做这些啊。
这里到底是哪啊！
抬头往上看。
不再是清澈透明的天空，黑压压的，并非是乌云，而是一种厚实的实体的黑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土腥味。
街道上的灯发出微弱的光，远处的阴影不断扭动。
………………
“真是悲惨啊。这种永远的轮回。”
“你是谁？”
“不用管我是谁？我只问你，你想成为莫月玲吗？不加编号的那种。”
黑影涌动，无数个声音只合成一个。
“想！”
“那就让我帮你一把吧。”
天空忽然裂出无数缝隙，丝丝光芒通过缝隙照进。
随后无穷无尽的黑泥涌上大地。
从此，城市里多了一个叫莫月玲的小女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