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跟任何职业一样,帅哥美女和年轻人大概是冒险者职业里最少见的东西,眼前的家伙显然反映了这一现实。和办事员差不多的年龄和长相,稍有些驼背,衣服在第戎这个不怎么发达的小港口里也显得很破旧,怎么看都没可能是保镖的类型。即使是做向导,这家伙看起来更适合做哥布林巢穴或者老鼠洞的向导。不过有一说一,如果这家伙没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急躁态度的话,他现在的状态相当符合刺客的标准。
和某只发色瞳色和长相都过于出众的可怜虫不同,这种家伙就算当众杀人也不会成为什么艺术被人铭记的。混进人群之后也比那种可怜虫难找得多。想到这,莫丽娅忽然有了一种没来由的不快。
她是出去找东西吃的,对接委托这种事不会带来任何转机,因此即使面对这个人似乎非常诚恳的祈求,出门的莫丽娅依旧没有改变态度,甚至眼睛也没有动一下。
对方在自己出门不久确实闪电般上前了,只是并不是莫丽娅应付习惯了的背刺或者正刺,也不是什么魔法,他似乎有点想抓着自己的腿继续软磨硬泡,但莫丽娅的动作很快,而且对方的动作也没有那么快。毕竟同样是抱大腿的动作,如果不想引起警觉和误会,让人以为是某种投技从而进入战备状态的话,动作也确实不能过快。因为抱大腿不是目的,而是维持软磨硬泡的手段。如果用力过猛让人以为要打架的话,就前功尽弃了。
虽然被迫形成了应付背刺比应付正面还顺手的糟糕习惯,但莫丽娅还是以非常快的速度带上门,并以除非暴露杀意否则很难追上的速度离开了门口地带,出了旅馆。这并不困难,即便没有佐伊这些事情,她跑路也一向很快。
畅通无阻!
不管再怎么检查,那个男人的行动轨迹也好,自己现在的行动路线周围也好,都没有出什么问题。因为担心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否是被人为诱导出来的,莫丽娅现在在用更仔细和更具想象力的方式确认四周的命运之线,但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到最后,当她在一个酒气冲天的小破餐馆里开饭时,她才终于确定一件事:
那个男人似乎只是单纯的蠢货而已,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点脑子想操作操作坑坑新人,但却误了他自己的事,起码这一票他没干成。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的猜想,就是那个男人是某些人对第戎冒险家协会新委托人的一种调查和验证,甚至这个某些人可能就是协会本身,在试图评估这个新委托人的能力。
既然自己的人身安全没出大问题,那么应该可以排除这男人是冲着处理莫丽娅·维洛切这个前逃犯现抗旨者这个目的来的,带着那种目的来的人不会动作这么小。
虽然嘴上说着要留在弗朗斯跟这些人耗下去,但实际执行起来,还是比想象中累很多。比如现在,莫丽娅就发现自己活得有点累,因为一直处在某种更漫长更持久的临战状态,她会围绕着自己生活中任何一个不合逻辑、似乎埋藏危险的疑点进行调查和分析。这种事情不做绝对不行,但现在,自己确实对这种事情感觉到累了。
真想结束这种生活的话,其实还是跑到国外去比较好。只是莫丽娅有一种感觉,自己从前只是个普通替罪羊的时候,尚且被严防死守无法出国。现在有了乱七八糟能力还被矮子知道了的自己,想要真的出国估计更困难吧。
即使排除某些心理变态用不了就做掉的阴暗做法,莫丽娅也相信矮子不会真的对自己什么都不管。如果换个轴一点的人,估计就要像学园里面的人一样对自己进行什么管制和收容了。自己之前自以为没什么人关注的生活轨迹都被人知道了,并且自己的反侦察能力也没有什么革命性提升,那么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现在做什么还是可以当作那些人都知道,也不知道是谁在看着自己。
罢了,看便看去,除了别看我洗澡之外,都可以接受,是可谓身正不怕影子斜。
余下的时光里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直到酒足饭饱的莫丽娅在第戎黑市打听科西嘉岛事情的时候,她又撞见了那个下班的小乞丐。这回莫丽娅倒是没赶上她卸妆,但不影响她对着莫丽娅摆上了战斗架势:
“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本来只是路过,但感觉到你的气息了,就进来了。”
莫丽娅·维洛切的路过就跟让娜·达克的偶遇一样不值得信任,毕竟当初让娜·达克跟了莫丽娅两条街还嘴硬说偶遇,莫丽娅也一样。虽然在搞美瞳的时候她曾经去过第戎黑市但是被绕晕了没记住路,但大概的方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印象。然后莫丽娅就顺着这个印象,开始疯狂地搜索这个小乞丐可能活动的地方,最终用命运之线抓到这货在某个院子里面乘凉。似乎是在当守卫但又像是在摸鱼,正常来讲没有独自一人在院里晃悠、无队友照应的守卫。
这次的小乞丐看起来干劲十足,光滑扁平的肚皮随着她的格斗架势在夕阳的余晖下看起来相当奇怪,似乎非常适合来上一拳验验成色。不过对莫丽娅更具诱惑力的地方应该是稍微偏左一点的光洁皮肤,因为从那里刺进去一转基本上没人能活下去……
可恶。
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这个?那个地方有个锤子的诱惑力?
某些晦气的想法又来了,它们就像是活了一样。在总是被自己摇头拒绝之后似乎想到了新的骚扰手段,那就是掺入自己对环境的分析之中……
回过神时眼前的身影正在高速移动,看样子似乎打算先制服后谈话。尽管知道自己正面战斗力基本为0,但莫丽娅倒也没想到就在自己给自己闹内讧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出手了。
乐,符文石-1。
为了藏那个对自己来说毫无代价但是确实污秽驱动的踏空而行,莫丽娅驱动了悬浮法术。于是,从小乞丐的角度看来,这个神秘的入侵者,在即将被自己制住的瞬间,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