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这种东西是性命攸关的底牌，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要随便暴露比较好。知道了吗？”
微微叹口气的莫丽娅松开了本就没多么用力的手。
“啊……好。”自称莉卡的女孩垂着头，视线又回到了原来那种游移不定扫视地板的奇怪状态。
才14，还是个孩子啊，怎么会卷到这种事情里来。
考虑这个事情的时候莫丽娅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今年也才17。
“接下来要去哪？”
“基地。崔斯特先生说，应该带你去基地。”
莫丽娅注意到对方抬起手，抬了一小半又放下，又抬起来，再放下。终于她抬起手了，捏住了自己的袖子，轻轻拉了拉：
“走……走吧，一起。”
“嗯。”莫丽娅不自觉笑了起来，然后看着这个女孩子背过身，斗篷下探出的小手抓着自己的袖子，就这样拉着自己走了起来。
总感觉这种场景似乎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了。
啊，得拆一下驱人的结界。
被牵着走了几步，莫丽娅凑近对方的耳边：“稍微等我一下，我处理点事情。”
14岁的莉卡身子一缩，松开了自己拉着的袖子，接着目送这个自己刚刚见面没多久的女孩在这个巷子里面这转转那转转，似乎在回收什么东西，过了十几秒才回到自己这里来。
“可以吗？”
什么可以吗？莫丽娅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她可能是说走的事情。
“忙完了，走吧。”
“嗯。”
没有再有勇气抓住女孩的手或者袖子，莉卡自顾自地跑开了，但和之前那种恐怖的速度不同，这次，她是有意让人跟上的。
……
弗朗斯帝国南部，第戎郊外，索菲亚学园。
凄风，苦雨，天昏，地暗。
各处已经被令人作呕的秽物占满，没有落脚之处，秽物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潜伏着，仿佛某种悠长的呼吸与咆哮。
好吧，以上两段皆属某人幻想画面，这人现在正坐在索菲亚学园的学园长办公室里靠着椅背，双臂向后架在椅背上铁青着脸，穿着雨靴的两**叉夹在桌沿上。办公室里只能说有些积灰，看得出有一段日子没有人进来了，但跟污秽啊触手啊血肉啊完全没有关系，正常得很。
门开了，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站在门口没有进屋，脸上的鸟嘴面具格外显眼：
“那边的调查员阁下，我们该动身了。这件事情只有我们能够处理好，这是陛下亲自下发给我们的委托，还请务必重视。”
见了来客，屋里这位把压在左小腿上的右脚重重地磕在桌沿上：
“不去，老子不去！凡事讲究一个公平，凭什么把我在阿萨的案子停了给别人啊？我就差那么一点就能踢门了，他把我换这来了，说什么这里七级魔力事故非我不行？科莫，你也是有头脸的人，我拿你那行的话跟你说。你们疫医不是对付疫病的吗？换你跟了一起事故三年，终于溯源成功找到零号患者的时候，上面把你调走了，你不生气吗？”
就像没听到里面人的牢骚一样，门口戴着鸟嘴面具的家伙说了完全不相关的内容：
“疫病的事情最困难的地方往往就是溯源，找到源头之后，大部分情况下剩下的事情随便来个疫医都能处理。如果情况特殊非我不行的话，我会及时向上级反馈。陛下既然安排我们来这，自有他的道理。凡是陛下做出的决策，我们都坚决维护；凡是陛下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
“哎呀，我跟你这木头说不清楚。我相信陛下的本事和品德，但他终究不像我们亲自处理不净者和疫病这类麻烦的玩意，说句不好听的，他真的什么都懂吗？”
“就算你这么说，但陛下也很少忽视我们这类人诚心提出的意见独断专行，如果你真的不想来的话，为什么不跟陛下直说你脱不开身不能来呢？”
脚架在桌子上的男人不说话了，很快他也听到了门口这鸟嘴不留情面的戳穿：
“恐怕你也知道你那个案子其实也没多重要吧，或者说都被你推进到那种阶段了，那里已经没有那么需要你了，后面的事情基本上谁都能做。所以你人才会出现在这。”
男人有点尴尬地挠挠头，把脚放到桌下：
“啊咳咳，哎呀，不得不说学园这些人还真是能藏，愣是把概念污染这么大的事情当作某种常识去认知并处理了，竟然还发展出异物这套理论体系来解释他们对付的东西。”
“虽说以学园的这点人，他们能够一代一代以守秘人的传承这种方式，把事故等级控制这么多年也挺不容易的，可是早点上报的话这里也不会是七级概念污染区了。到头来，他们还是罪无可恕。”
“怎么说呢，异物这套理论也不是完全没用啦，起码这一套在形容一些细枝末节的能力时还是非常便利好用的。不过七级事故本身指的可是大量概念污染扩散到工厂以外，造成巨大健康和环境影响。但到目前为止，我们过来接管的这个地区看起来很安全嘛，这里的事故真的能够定做七级吗？这里四下没什么别人，我跟你说实话，如果我不是真的和我们的皇帝陛下有些私人交情，知道他的为人的话，我真的会以为这个定级方法只不过是方便讹学园钱的借口，好狠狠敲学园这些人一笔。但是，即便我相信皇帝陛下，知道这个定级不是乱定的。但我也还是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定级。”
“那你看看你认不认识这个东西？”
疫医出示了一个小瓶。
“啊，认识，这个不是那什么，治疗药剂吗？迷宫宝箱里开出来的治疗药剂，索菲亚学园没少往外卖这些东西呢，怎么了吗？”
“你觉得这个治疗药剂有没有治疗效果呢？”
“虽然我没亲自试过，但根据我们拿到的卷宗，这东西的治疗效果还不错，在第戎一带甚至更远的地方都有销路，没有出现过什么质量问题。跟这东西相比，我们外面的治疗药剂还经常因为生效慢、药效不明显这类问题吃过投诉呢，虽然大多是因为保存不善或者受了一些特殊魔力辐射而造成药剂失效，但人家迷宫产的治疗药剂确实没有这个问题。欸，你在干嘛？”
戴着鸟嘴面具的疫医快步走到桌前，桌上凭空浮现出两把手术刀和两瓶治疗药剂：
“你叫两只一模一样的小白鼠来，我知道你身上这类实验材料很多，在此前你可以先检查这两把手术刀有没有什么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