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结束了吗？
他很庆幸自己能够坚持讲完这堂课，之所以要坚持，是因为他的精神受到了持续了将近十分钟的攻击。在这个过程里，他总是在不断地失忆，几乎把人击碎的违和感和疏离感一直在攻击他，他一辈子问过的人生四问都没有刚才这十分钟里用得多。
那归来之人，竟然已经有了这种本事吗？改记忆改到自己头上来了。
能够对自己动手，说明她应该是和人偶谈崩了，执意要去追究去年的事情了。只是，她真的已经强到能通过人偶找到自己的程度了吗？那样的话还真是此女不可留。
得赶紧去确认下情况。
……
仪式还在进行，希维尔渐渐不再大叫，那种不详的黑气也不怎么往里进了，反而开始往外出。里希卡的神情也非常专心，就连自己拿着刀从她身后靠近也没有被理睬。不过莫丽娅并没有真打算捅她，只是拿出来备用而已，起码到目前为止这把刀的目标不会是自己队友中的任何一个。
黑气出尽的时候，里希卡从某一缕黑气里似乎抓到了什么自己看不清的很小很小的东西，曼施坦因探测器回报了一个极小的菱形晶体，检测不出什么魔力波动，似乎是……
金色的？
里希卡小心地取出一个指甲盖大的银色小盒，用魔力把这东西送了进去，接着终于像是大功告成了一样松了口气。
似乎现在搭话终于不会打扰她了。
“这话齐格飞能听吗？他这副样子我们也不好判断他醒没醒。”贴着里希卡的耳边，莫丽娅小声说。
“他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哦，”里希卡没有对附耳的这种说话距离有什么异常反应，她回过头，嘴里模模糊糊不知道念叨了几句什么，然后齐格飞身下就闪了一下法阵：
“说吧，怎么了？”施法站了半天的里希卡有些疲惫地就地坐下，后背靠着站姿莫丽娅的长裙，很不客气地像是靠墙一样靠了上去。但莫丽娅没被靠几秒就抬腿走开，没处靠的里希卡就势双手撑地微微后仰，摆着脑袋，正在活动方才进行实验时弄得有些僵硬的脖子。没听到什么脚步声，就看见蓝紫眼睛的女孩和平时一样在自己左边蹲下：
“用银封印的金色小东西，难道说，是活金？”
因为曾经看到过类似的东西，莫丽娅试图用自己的经验来形容这个。但里希卡的动作很明显地一僵，露出了大祸临头一般的恐怖表情，好像有人正在往她嘴里塞刀子一样。
“你是谁？”
里希卡试图把自己推开，但察觉到这个态势的莫丽娅轻松闪开这一推，推和撞本身还是两个动作，推空一般不会让人失去平衡，但里希卡在这个过程中几乎摔倒在地，能看出她现在的状况一点都不好，特别是扶住她时她那份双腿几乎停止工作的重量。
对方并不领情，勉强找回平衡之后快速后退，但她退得太急以至于向后跌坐在地上：
“你是谁？”
仔细想来，这位之前似乎就是独自在类似养伤的状态，勉强养完出去又跟那个没有命运之线的假人打了一架，又发动魔法带这么多人传送逃跑，又对忽然发疯的希维尔进行了不知道有什么用的仪式，状态能好就怪了。之前似乎一直在强撑着。
嗯，活金是什么敏感词吗？她怎么反应这么大？
“莫丽娅·维洛切，你的队友。嗯，活金怎么了？为什么我说这个你害怕成这个样子？”
不管怎么说里希卡的状态都不怎么样，莫丽娅决定不擅自靠近，并且防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会冒出来的地刺。
金发蓝眼的里希卡没有说话，只是带着非常戒备的视线看过来，让莫丽娅一度怀疑这货是不是失忆了。她似乎有意愿犹豫一会儿，但看了一眼齐格飞和希维尔，又忍住了这种意愿，开口逼迫自己着手解决问题：
“你知道活金多少事情？”
“活金是能把活人变成金子的危险品。”
“从哪里知道的？”
“师傅教的。虽然再往后不能说了，但起码我没受到什么敌对性质的教育，你可以不用突然这么害怕我。”
可能是赶时间，露出为难神色的里希卡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算了，到了这种程度，就算你是那些人之一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直说了，希维尔之所以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就是有人往她脑袋里里放了活金，而我刚刚把活金拿出来。”
“为什么要给她放呢？应该不是单纯为了让她变傻吧？”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是谁放的。我只知道过去的首席生不应该莫名其妙落魄到无法完成学业并且被开除的程度，在她被开除前一段时间里她出现过很严重的记忆力减退和智力下降，而学院方没有采取任何可能帮忙改善的措施，也没有对高材生突然出现这种状况表现什么惋惜，就这么任由她变作几岁小孩的水平，然后顺理成章地把她开除。”
“她是不是研究了什么不该研究的东西？她是研究什么的？”
“星象和炼金。”
呃，完全无法想象希维尔安安静静地对着星空测算施法的场面。可能受到某种不和谐的影响，对于莫丽娅来说，希维尔和炼金术的唯一同框可能就是被自己拿起的药剂瓶砸到，或者自己砸到药剂瓶。
如果希维尔以前是因为某种原因被搞的话，那么星象这里值得推敲。毕竟这也是算是主流的占卜方式之一，不管是占卜的能力强到足够让某些人感觉到威胁，还是占卜时撞见了某些不该知道的秘密，都有可能被人找麻烦。
“她出事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或者异常的表现。嗯，我是说她被植入活金之前。毕竟听你的意思，她记忆力减退什么的是活金带来的。那别人给她植入活金之前，她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吗？”
“她倒是说过一句怪话，而且四处见人就说这句话。”
“什么话？”
“我们是玩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