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丽娅并不清楚别人的事情，起码以她的水平没有从希维尔身上发现过什么异常，无论是命运之线还是污秽。如果不是里希卡取出的东西有点进入了她的知识面，她真不会问什么东西。
只是，如果里希卡说的这些事情都是真的，那么，希维尔很可能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看疯了，并且这个东西所在的方向应该是有人管理和负责的，并且就是这些人给希维尔植入了活金。但是在莫丽娅的印象里，活金这个东西更倾向于改变人的存在变化之线，从而在概念层面让人变成其他的东西，是诱导出原初记忆的重要材料，还真没听说过这东西能用来让人失忆。
还是说，失忆只是副作用？本身应该有更重要的用途吧。
“你是怎么知道活金相关的事情，并且有这种，嗯，冒着黑气往外拿东西的技术的？反正看你刚才的态度，应该至少有两类人知道活金的事情，并且这两类人是相互敌对的。当然，不说也行，你就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就好。毕竟现在的局面，总感觉你似乎是在带着我们逃跑。”
莫丽娅当然不可能说自己通过命运之线知道了里希卡去了哪干了什么，但从她走前的留言等一系列异常的态度已经强到足够让他人引起注意了，因此莫丽娅觉得这话应该不会出问题。
“是的，这个红色的水池其实有传送的功能，我因为家族的关系所以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两件事，一，这次委托的报酬我姑且算是拿到了，你俩的份一会儿我给你。我们分两批走，我带希维尔，你带齐格飞。我们最起码得离开巴斯蒂亚，如果考虑到首府魔法师学院的势力范围，我们得离开上科西嘉。二，活金的事情和处理活金的技术是财神信徒告诉我的，他们现在应该是在南科西嘉的勒维地区活动。那里首府魔法师学院的手肯定伸不过去，那也是我们下一步汇合的地方。”
“分开的时候怎么保持联系？”
“保持联系什么的，不可能的。只要有联系，被抓住的一方就可能说出对方的位置。”
“那就很难汇合了。勒维离这里很远，中间变数太多了，即便约定日期，没法互相联系的情况下，也很难如期到达。而且勒维又不是一个直径不到两米的圈，就算都到了，也不好互相寻找。”
里希卡沉默了几秒：
“我们都会去找那个地方的财神信徒的，找到他们什么都好说。现在魔女闹得凶，教廷在科西嘉那点人魔女都抓不过来，比较传统的宗教迫害更没时间做了，那边的财神信徒肯定生活得还可以，不会太难找的。不过说实在的，难得有这么个机会，不如就此别过吧。毕竟，我和希维尔是老朋友了，但你和齐格飞的个人关系还没好到带他跑路的程度。”
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莫丽娅更关心关于敌人的事情。
“你还没说清楚另一伙知道活金的人是谁，就是给希维尔植入活金的那些人，以及怎么识别，怎么防备，怎么对付。虽然你说过你不知道是谁做的，但你知道的东西应该也比我多，给个大致的方向总比没有强。”
“我只能估计他们应该是教廷的人，是教廷放在首府魔法师学院里的人。因为现在的科西嘉岛归教廷管，这种重要魔法教育机构肯定要收归国有，没收归的基本都取缔了。不过，你不打算走吗？到目前为止我也是就你一已经知道的东西随便说说，还没有谈到更多东西。你现在早点和我们撇清关系的话，或许会更好一点也说不定。拿着你的钱走吧，你已经卷进来不少了。”
坐在地上的里希卡召唤出她夺得的酬金，开始点钱并包装。
“希维尔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接过钱袋的莫丽娅并没有离开，注视着里希卡脸上露出的怀念笑容，看上去十分恬静和享受。
“会占卜出考题和答案然后发给全班同学，会拿宝贵的技能释放次数去烤热到手的面包再吃，会在上课时用念力薅走全班的橡皮并让它们在老师看不见的头顶上做牛犄角，很爱笑，要么在笑，要么在准备笑的路上。除了打不到蚊子的时候。”
“听起来跟现在意外地很像。”
里希卡又不笑了：
“你还是快点走吧。我还要很长时间恢复魔力，这个地方很隐秘，会安全一阵子。但也不会一直安全下去，你不快点走的话，可能就走不掉了。你现在知道得其实还不多。”
莫丽娅点了点头：
“是的，我还是没听到关键的地方。希维尔到底是怎么疯的？‘我们是玩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对这句话本身就没一点点猜测吗？说来听听。”
“你还是不要听了，现在你直接走也未必安全多少，而且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
莫丽娅耸了耸肩：
“你说的对，但是人倒霉起来的话，即使什么都不知道也还是该死的。从你带我们进到实验基地里开始，我们就已经卷进来了。你现在说卷不卷进来没有意义，我直说了：
如果你是单纯有秘密想要保守或者不信任我，那就直说，毕竟我们也就认识半个月，你信不着，我也不会继续问的。但如果你真的是为我考虑不希望我因为知道太多而早死，那大可不必。毕竟，”
莫丽娅笑了出来：
“想我死的人一直都有，真不差那几个。”
“……”
里希卡似乎在犹豫，但基于和不久前同样的原因，她强迫自己开口了：“卷进来的说法并不是客套话，确实是说给你听的，因为也只有你还有资格为了不被卷进来而退出。作为主要受害人的希维尔和救他的我都是必定卷进来的，从我有能力给她取出活金起就已经无路可退了。
至于齐格飞，他算是希维尔现在的恋人，对稳定希维尔的情绪非常有必要。而且我不知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俩之间发生了什么，所以现在想要把他摘出去也很困难。但你不一样，我单纯是为了委托的数据好看点才带你过来的，就算你现在知道了不少，但你现在还可以算外人。你真的要知道更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