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安息日的聚会结束了，尽管莫丽娅很老实地没有在结束的祷告里睁眼，但她的污秽感知和曼施坦因探测器都告诉她，那个男孩子早就睁眼了，盯着自己看了能有十多分钟。是的，你没听错，这个女人两手举得高高的，好像在迎接天上的什么东西一样，她已经祷告了约有二十多分钟了。如果不是自己在佐伊提供的游荡者训练里练习过各种奇奇怪怪的姿势，莫丽娅敢保证自己腿肯定早就麻了。事实上那个男孩子有自己避免腿麻的办法，早在睁眼之前，他就定期歪着身子把重量压在一条腿上，然后让另一条腿悄悄伸直，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条腿。当两条腿都受不了的时候，他就把脑袋像秤砣一样一头栽在放在身前十指交迭的手上，让手或者额头承担主要的重量，撅着屁股开始小睡。莫丽娅本来不知道这个姿势可以睡熟，毕竟她家又没有等祷告结束这种酷刑，但感知到男孩差点向一侧栽倒又慌张跪直的情况，她猜出了这货在睡觉。
女人时哭时笑的祈祷没怎么进入莫丽娅的耳中，倒是男孩子为了撑到祷告结束做得种种滑稽姿势给莫丽娅弄得特别想笑，但又不能笑出声搞得她有点难受。本来莫丽娅还想从女人的祈祷获得一点波金地区的情报的，但发现这位基本抛开事实不谈且一大票重复话的时候，莫丽娅确实失去了仔细分析内容的兴趣。
连自己这个游荡者都看不上眼的口水话，天主大人真的会好好从头听到尾吗？祷告如果真的是和神明说话的话，绝对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赐下喜乐的灵！加倍的灵！充充满满的灵！满足的灵！呃……圣善的灵！让我们全波金，全尼革，全科西嘉都能永远归与你！哈利路亚赞美阿爸父！除去我们身上的魔鬼，打死它！消灭它！赶出它！得胜它！奉主得胜的名求！阿们！”
O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
睁开眼睛，世界一片清明，毕竟闭眼睛这么久，再不亮差不多快瞎了。
“妈，她是……”
“安息日不准说私话！”女人打了一下男孩的脑袋，接着抬了屋里唯一的油灯进屋去，客厅暗了下来，但暗不完全，毕竟那个可怜的卧室只有门框没有门。
一夜平安。
1817年6月11日，星期六。
早晨的时候天已晴了，莫丽娅见那个男孩仍旧穿着昨天的衣服顶着眼屎出来，直挺挺往这里走了几步，然后猛地愣住后退。看得出他还远没有适应这个住客的存在，原地宕机了几秒钟才说：“早安，小姐。”
“早。”不清楚女人醒没醒，莫丽娅回应的声音和男孩一样低，她很了解这些教徒的尿性。既然昨晚就到了他们的安息日，又有什么“私话”的规矩在，自己在这真就纯借宿了，一个字的情报都捞不着。昨天晚上都是这样，今天白天也不可能有改观的，趁早跑路才是上策。
男孩的行动不在被自己的存在影响，他恢复了一开始他想干的事情，走到了距离莫丽娅两步的位置，然后打开了窗。
呼吸着窗外的新鲜空气，男孩很放松地说：“这就是自由的感觉！”
似乎是源于某种近似野兽的直觉，莫丽娅唤出了污秽，接住了砸向男孩的折凳，然后把折凳放在地上，接着和什么都没做一样继续收拾床铺。
可能是因为没见过这类情况，表情非常糟糕的女人停止了飞跑，看样子取消了本来计划的后续连招。“小姐，您是灵使？”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新鲜词汇，您？
莫丽娅有点想笑，但又笑不出来，说不出是怜悯还是厌恶的不快在肚子里打转。
“马马虎虎吧。”
没有否认这个称呼，从女人变得恭敬的态度，莫丽娅知道这大概就是本地那帮用污秽的异能者的叫法。既然都已经半故意露馅了，莫丽娅也没必要和平时一样用双手继续忙活，现在借助污秽她可以让更多东西帮她加快跑路进度。很快，地上就只剩下了女人提供的草席。
“打扰了，昨晚多谢。”莫丽娅推开门。
“吃点东西再走吧。”
“……”
没有回应的莫丽娅快步离开了，因为她知道不管自己在不在那里，那孩子素来是被打的。穷人的**发泄在自己的孩子身上，有钱人的**发泄在别人的孩子身上，被用于发泄的孩子们长大之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然后传承，子子孙孙没有穷尽。此为常世永存之恶。
试着吃了一下这个地方的东西，没有什么不良反应，虽然本地的植物长相多多少少有些奇特，但本地人吃得很开心，自己这个外地人吃得也还凑合，没出安全问题，味道也还在可接受范围内。本来莫丽娅最坏的打算是这段时间自己都要吃自己储备的食物，看来不用那样了。
自己远距离跟踪的家伙已经启程，自己也没理由在这个地方耗下去。那位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保密的事情，出了旅店之后站在门口等了一个小时，然后上了一个马车。这可苦了莫丽娅，莫丽娅又叫不了马车，在如法炮制失败后，她只能相信污秽和自己的腿了。
……
意外地不是很累，操纵污秽帮助自己长距离快速移动的经验增加了！考虑到自己和马同步停下，自己离正常人又远了一步。车里那位饿了可以在车里往嘴里炫，自己就只能停下来吃东西，毕竟在食物充足且无性命威胁情况下，边跑边吃绝对是个给自己找罪受的蠢主意。但问题是，吃饱了之后也一样不适合跑步。自己从进食到恢复到适合跑步的状态需要的时间不算短，在这期间，人家的马车会跑很远很远。
最讨厌的是，目的地的城门在下午三点忽然就关了，自己的跟踪目标是卡点进去的。而自己这种保持两千米距离跟踪的家伙就只能在城外了。
神经病，就算这是教廷实控区，星期六日落起码还有五六个小时吧。远远地望着示拿城的城门，莫丽娅叹了口气。
既然都跟到这里了，那不如……
两分钟后，城门不远处的小巷内，一处阴影似乎浓郁了几分。毫无征兆地，地上的阴影成了漆黑的污秽……
看来，还是她技高一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