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还活着吗？”
托蒂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或许刚才的抓取多少让他受了点伤，当然这伤不一定是肉体上的。
“……”
托蒂没有答话，这是个不怎么礼貌的行为，不过莫丽娅也没觉得自己忽然动手礼貌哪去，所以无所谓了。不如说，如果这时候托蒂非常礼貌安静地起身和她讲话，她反而可能要被吓到，毕竟她知道三个月前他还是个大脑很小见到常识之外东西会直接卡死的孩子，甚至走路都会撞树的那种。感觉自己要死的时候完全不会有什么爆种拼命的情况，而会直接哭鼻子。
但是，在七阶灵皇总计四个还死了一个的灵域，修炼三个月就突破了三阶大灵师，就算是药罐子也有点太离谱了，莫丽娅忽然想起某个运气极佳的幽灵，感觉这两位多少有点逆天。不过，自己啥修炼都没有就能压着他打，现在的自己也没有嫉妒他的资格。自己一年多时间就从会在贫民窟翻车的开锁小能手变成手上两个神命的怪物，回头想来也只能感叹命运的不公。
慢着，没记错的话，比安卡的老爹四阶灵魂巅峰就已经可以镇护一方当地头蛇了，这托蒂多少还是有点太快了，战斗经验估计很大概率跟不上吧。二阶灵师齐射的杀伤力自己也不是没见过，大灵师的身体已经得到了锻炼，但还是有可能死于这个齐射，也就是说低一阶的大量齐射在偷袭的情况下可以击杀此阶的灵使。
气氛倒是并没有变得紧张起来，莫丽娅扶起了这个男孩。
“谢谢。”
“哈哈，我打了你你还和我说谢谢吗？也好，那我就省得道歉了。才三个月就大灵师了，稳一点，比你强的有的是，可别死了。”
“嗯。”托蒂重重地点头，接着看见莫丽娅准备移开视线：“那个……”
“嗯？”莫丽娅疑惑地被拉了回来。
“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事情，不要不找我啊。”
啊？
一想到自己已经跟珊哈拉这片地方的王刚刚谈过，莫丽娅就有点想笑。不过她并没有笑出来，也没有允许笑意浮现。
即使一切终将过去，但当下仍是当下。
“好。”她认真地说。
和余下的每个人都道别之后，她老实巴交地走回了传送阵。
……
1817年9月15日，星期四。
因为昨夜自己和珊哈拉的人接触的时间不怎么阳间，莫丽娅这天早晨起的并不早，甚至久违地打算试一下要不要续一下客房的时间顺便吃一下旅馆客房服务提供的早饭，在吃完之后进行一个回笼觉的睡。
反正也不会有人来找自己，莫丽娅掏出了昨天那个冒充摊贩的人给自己的情报，开首第一句：
“非利士五城联合与亚述帝国正式签订互不侵犯条约。”
没来得及思考这个会不会有什么特殊含义，有个意料之外的命运之线靠近了。计划有变，准备见人。
“早啊！快看快看！这是什么？！”开门之后，来客不由分说挤进屋子，不过因为自己其实早早就知道是谁过来，所以并没有按照习惯的安全规则将不速之客拒之门外。
薇奥拉·比安卡穿着昨天的红头发穿过的灵使袍，毕竟这是她们上学的校服，和索菲亚学园的衣服不同，这袍子又要顾及战斗，又要能在课桌上让人看书写字，所以式样做得很杂。看披肩和配帽它松松答答有点像学士服，但因为过于垂坠的结构不适合看书写字，所以涉及到四肢的部分又收得很紧。
另外，也不清楚这是某种古老的执念还是学校为了省钱，不论男生女生，他们的下半身衣服都是和上半身一体的，而且
只到膝盖。
一想起昨天红头发能把这衣服穿得英气十足莫丽娅就觉得她真的是有点实力的，相比之下，硬件不足会被自己俯视的薇奥拉现在套着这东西站在屋子里，像个没带头套的玩具熊。
她手上的戒指一闪，于是莫丽娅的床上出现了一套类似的衣服，还没有拆包装，而薇奥拉蹦蹦跳跳蹭过来，邀功似地递出了一个小本子。
不会吧……
打开一看，是学生证。
“怎么样？我厉害吧！今天起我们就是同班同学啦！你要加入我的社团哦！”
薇奥拉笑得很开心，眼睛闪闪发亮，满含着期待和兴奋，似乎已经在幻想未来的美好生活了。
权衡着利弊得失，莫丽娅没有说话。
她最晚下周三就要去帮珊哈拉的人揍人了，非利士五城联合在污秽之地并不是什么小势力，他们拿了示拿的军通去打隔离墙外的珊哈拉，打完回头就会灭了示拿。而且非利士的领土与示拿中间可没有什么大势力，都是些零零散散的独立小城，莫丽娅有预感，这些非利士人会路过的地大概率全都会进非利士的腰包。
当然，自己现在呆的地方还是比较安全的，毕竟自己现在身处亚述帝国边境，和非利士五城联合这种刺头势力中间隔着不比非利士小多少的米甸公国，而且前不久才签了互不侵犯条约，安全得很……
慢着，为什么要隔着米甸签互不侵犯条约？
“走吧！去学校！带你去看活动室！书在学校呢，虽然没什么用但我会拿给你的！”
垂着深金黄罗马卷的薇奥拉很开心，她已经拆了衣服的包装，现在正在莫丽娅身上比着，琢磨着莫丽娅穿上的样子。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我还没准备好，可以晚几天吗？”
意识到自己得尽快确认昨天从委托人手下那里拿到的资料，莫丽娅打算拒绝薇奥拉的邀请，最起码她得推迟几天，再怎么退步，今天上午她必须在旅馆看资料。
战火恐怕不会只点燃珊哈拉或者示拿，她得重新认识污秽之地内部的国际形势。如果可以的话，自己应该尝试能不能用自己死亡之外的方式获得未来的信息。
“欸？可是，这样的话，我们这周就不能提交入部申请了。”
薇奥拉的眼睛里多出了震惊的情绪，除此之外还带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
“下周提交不也一样吗？这些东西你先拿回去，回头我忙完了再联系你，好吗？”
虽然珊哈拉那边估计的大致时间是一周之内，但如果考虑到互不侵犯条约的事情，这个时间很可能是不靠谱的，自己必须得处理委托人手下带来的最新资料，如有必要，自己甚至得立刻前往珊哈拉。
淡青苹果的眼睛里多出了一份欲言又止，但没有什么挣扎，十四岁矮自己一头的薇奥拉蔫下脑袋，飘出一句：
“好。”
收拾好她带来的东西，薇奥拉拖着身体出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