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奇遇，莫丽娅就很普通地找到了她要找的地方，然后很普通地回到了书房。没等多大一会儿，那人回来了。
“您问的问题我考虑好回答了。”莫丽娅端坐在座位上，目送着那人也回到之前的位置。
“那太好了，您请说。”
“我的委托人要求我想办法清除科西嘉岛上笼罩的异常结界，这东西对岛外的一切来客都很不友好，具体来说，他们的魔力会被限制得几乎无法使用。根据我的情报，掌控这一切结界的关键人物就藏在灵域，我就进来找她了。”
莫丽娅观察着对方的反应，因为她在毫无铺垫的情况下使用了魔力这个词。对方的反应相当老道，并不像没听过这个词一样茫然无措。
“对灵域之外的人来讲，魔力确实非常重要。这么说来，您去珊哈拉也是为了做成这件事情？”
尽管知道隐藏的事情没有不被人知道的，但莫丽娅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意外。
“我不太喜欢别人一下子说出我没告诉他的事情，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我第一时间拿到消息跑到工厂来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珊哈拉也有你们的人？”
“该有的地方都会有的。不如说正是您在那里的有趣行动才让我们对您的灵力读数感兴趣，事实上，进入亚述境内的您果然没让我们失望。”
“我还以为那种小地方你们管不着也不想管呢。”
“灵域之内皆为王土，我们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只有灵域够用吗？我不喜欢边境的十字架。你们被框在里面这么多年，没有人打算出去过吗？”
“有的是人打算，但没什么人敢出去。近期非利士那个大限将至的灵皇带人出去了，回来没多久就死在示拿城了，还是被珊哈拉的人失手炸死的。像他这样的人都不明不白的死了，其他人更不敢出去了。我们对灵域外的情报全都依靠不同的外来人，没人能出去拿真的情报。”
“那灵皇是死了不假，他的随从又没死，他没有说些什么吗？”
“那随从是比那位灵皇先回来的不假，他是我们的人，故意躲开非利士的灵皇自己先回来了，但回来之后什么都不说，我们用尽各种方法也不管用。简单讲，从他回灵域起他就疯了，现在没死完全是我们在照顾他。”
好吧，天聊死了。
与此同时，莫丽娅这才确实感受到了珊哈拉那种走投无路的勇气。
之前珊哈拉的将军辛讲过出去的事情，他谈过没人活着穿过边境墙，即使有活着的，最后无一例外回到灵域并且暴毙。莫丽娅又不是本地人，理解不了这个事情，当时并没有完全相信。在她看来，只要不被进出口的怪物做掉，出入灵域并没有什么不适。直到现在，亚述帝国的猫头鹰用他的情报佐证了了这一点。
出墙确实就会死。
她跟珊哈拉的将军谈过的交换条件之一就是，珊哈拉人要全体穿过边境墙，不再回来。这怎么听都像是莫丽娅为自己一方争取的某种利益，是需要莫丽娅付出代价之后来交换的一个对珊哈拉坏、对莫丽娅好的事情。
但实际上，出墙这件事却是将军主动提出的一个他的愿望，一个他押上整个珊哈拉的未来要去交换的一个结果，他为了实现这件事，甚至还做出了新的让步。
如果真的出墙就会死的话，你花了大代价就为了带所有珊哈拉人去死？你凭什么相信，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能带所有人平平安安出墙去？就算出去了，之后呢？按照过往的历史逃回来死掉？
她不是不知道珊哈拉在墙内活不好，但如果灵域过往的历史都是出去就死的话，为什么不在墙内想想办法呢？
所以直到此刻之前，莫丽娅一直认为珊哈拉的将军要么是脑子有问题，要么是在这一点上夸大其词。
然而，即使灵域这种弹丸之地，依旧有着不为人知的惨史。
“啧，看来确实不能随便出去。那关于外面那个十年前忽然出现的大结界，您这里有消息吗？”
男人摊手：“当然没有，我们内圈都出不去。如果你想问灵域里面十年前这个节点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的话，据我所知似乎没有。如果您确实需要的话，我们可以考虑安排人研究研究这个问题，到时候发份报告给你。”
“呃……那还真是麻烦您了。不过，如果足以扭曲科西嘉岛星空的大变动在灵域竟然也毫无动静的话，可能就算这份报告出来也不会有太大作用吧。”
“那您看您还需要吗？需要的话也不是不能搞。”
“这……算了吧。我还有点问题要请教，我是为找结界的掌控者而来，据我所知，她生活在灵力浓度极高的无人区。就是那种方圆几十里都没人的地方，这种地方界在灵域有吗？如果不好找的话，也可以把方圆几十里往下降一降。”
这一次，猫头鹰没有给出之前那样迅捷的否定，可以看得出，他是有能说的话的，但没有马上说。
“谈这么久也累了，您稍微等我一下，我去让女仆泡杯咖啡。”
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自己现在都不需要咖啡，因为自己明明有更需要的东西。
也对，时间差不多了，谈话进行到现在，确实也该进行这个环节了。
“莫丽娅·维洛切小姐，”喝过咖啡之后，男人慢悠悠地说道：“这种消息我们其实是有的，只是先前调来炉心已经有了些耗费，再征集这类消息的话怕是忙不过来。我在这里说这说那不是靠我一个人的，我的朋友们也需要休息。这个事情，不如我们改日再议吧。”
这话怎么听都是个委婉的拒绝，但实际上莫丽娅很清楚自己从被请来谈谈到现在，一直在仗着自己的极高境界和对方不知深浅不敢轻举妄动的机会，进行单方面的情报索取。现在人家这么说话不是因为真的想拒绝自己，而是提醒一下：
朋友，下面就是付费内容了。
和大帝国说话就是麻烦，双方谈到这个份上，现在羊毛已经薅完了，而亚述这种麻烦的大势力不会吃珊哈拉会接受的那种空头支票，哪怕是形式上接受也不可能。自己除非做出足够的让步，否则接下来的情报交换肯定要出问题。
可惜，就算自己明知道这个事情，自己也不太可能做出亚述帝国会接受的让步。自己现在一方面效忠于科西嘉岛外的委托人，另一方面承诺保独珊哈拉。珊哈拉的布置很重要，在干完大事之前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障珊哈拉独立至少一个月的时间。自己空有一身武力但又不可能去杀人，没有太多可以退让的利益，怎么拿这个无人区的情报呢？
不对，好像也不是没有可以交易的东西。
